第73章
那人颤颤巍巍，表情扭曲成一个极具艺术性的麻花，“李将军，我就是说说而已，您别放在心上，我知错了。”边说边往后退缩，躲闪李玲的眼神压迫。
“降级一等，去训诫室领罚，其他人还有想去陪他的尽管背后嚼舌根，若是不想，请诸位管好自己的嘴。”此话一出，刚刚还八卦之魂拉满的众人现在鸦雀无声，一个个像是蔫了的丝瓜，皱皱巴巴。
遣散人群，姜枫回过身子，僵硬的身体好像恢复了些意识，她向李玲行礼，正欲张口解释，却被打断，“今日之事你免不了接受调查，做好准备，但会还你清白。”李玲语气柔下来些，给姜枫的下了定心丸一般。
“多谢将军信任。”姜枫目送那身影远去，李玲身后跟着的调查组封锁现场，将那猫咪和韩印的尸体一并带走。
“您请。”调查组组长给姜枫致意，她礼貌性恢复，歪头看向楚江，显然这救兵是被他搬来，既然如此，那顾昭的真实情况想必李玲也了解一二，一夜之间总部变天。
姜枫放缓步伐，她依稀记得先前韩印领养的猫咪是一只纯白猫咪，而那“罪魁祸首”却是黑白斑点，自觉不对劲，姜枫手心暗中收紧一团电流在，在总部的某个角落埋下种子。
罗盘的轻微晃动与种子达成同频，姜枫目视前方，总部的空气愈加压抑，环境几度变化，先前那熟悉的地方这次也轮到她亲身体验了。
问询室
姜枫端坐，对面两个陌生面孔调试投影，她在这里的一言一行都将被详尽记录，姜枫上辈子都没进过派出所，这次倒也算是体验新生活了。
说话间，她眼角连珠的眼泪，情到深处，为自己锦上添花得辩解，若不是实在发挥空间有限，姜枫真要在这里上演舞台剧了，眼看对面闻讯的被她说得一愣一愣，手上的记录动作顿了许久。
“猫咖与民众同心，为的是人兽共生，也给这幽灵一次废物利用的机会，日前我们刚进行过详细猫咪体检，具体事宜已经在官网公示，致于韩将军，我怀疑另有其人用猫咪作为掩护，还请明察。”姜枫松了一口气，好在是提前封锁猫咖进行体检，不然等到今天，猫咖资金有尽数被充公的风险不说，还可能被人抓住售后摆一道。
闻讯官的每一句话姜枫都回答的天衣无缝，原本预备的投影时常还没到一半就冷场，见姜枫如此不慌不忙，那闻讯官语气也松下来。
“还请您委屈委屈，后续有什么疑问，请继续配合。”
“那是自然。”姜枫的手摸着罗盘，震动更加明显了，见闻讯官离开，她指尖搓着一撮猫毛，正是此前韩印领养的那只，而此刻，那只猫咪却被封在一个狭窄的角落之中，四周的高隔板将这小身躯档的严丝合缝，它体内的芯片此刻处于半割裂状态。
姜枫闭眼，监控系统将她监视得严丝合缝，她眉心突然分离一细小微粒，这
微粒在横行霸道的监控中游走，顺利偷了视野，在这“铁栅栏”中越狱。
再睁开眼睛时，姜枫看见的是那高隔板，这隔板似乎有些眼熟，姜枫仔细回想那日马戏团的通道，好像也是同样的内嵌式无缝隙铁板相连，空间狭窄，她几乎没有空间跳跃助跑。
猫咪版姜枫昂头看着隔板，身体高高弓起，短腿憋足劲，冲着那隔板狠狠撞过去，一阵脑震荡，姜枫晕乎乎得转悠两圈，好不容易缓过劲，再看那缝隙还是一点点。
每一次努力好像是铁杵磨成针，在一声“咔哒”之后，隔板终于被撞开，面前是极黑的通道，构造与马戏团极度相似。
姜枫侧身走进去，这里的高度对猫咪来说刚好，很显然这不是给人类的通道，更像是动物，突然两条思维线在脑中碰撞，如果这条通路是专门为动物准备，那马戏团的进货地，正是总部内部。
赫然的，赤裸裸的勾结，利用躯壳承载幽灵最终以马戏团为遮羞布，简直是“天作之合”。
姜枫脑中浮现地图，目前三个幽灵豢养场地的方位正是东西南三方，总部正巧位于中央！
眉头锁紧，姜枫手指虚空勾连一条线，这正北方的区域，很有可能就是最终的豢养圈，她迅速调节机械臂，在猫咪体内任何的连接清晰度都有些限制，她眯眼看着红圈内的几座建筑的名字。
一私人别墅赫然映入眼帘，古朴的构造与一旁绚丽的科技格格不入。
姜枫飞快连接讯号，“帮我查一下这座别墅的所属权，快。”她与楚江提前建立的连接倒是管用，“顾昭很有可能在那！”
机械臂忽闪几下，姜枫无意识加快脚步，白爪子被灰尘染黑，“这座别墅，属于良江制业，本来是作为后续扩张的场地，但却因为武康集团并入军用，良江那段时间有些入不敷出，索性就将这块地出租，现在被一个企业家当作私人住在。”楚江的声音传出。
姜枫头脑瞬间清晰了，良江的旧址的漏网之鱼，原来在这，这改名换姓真是彻彻底底，这一道道完美的地下网络把这座城市的暗网连接，金钱权力欲望如奔腾洪流，无时无刻不在涌动。
越往前，越熟悉，面前的岔道将她的前进道路阻碍，刺出的磁场经过特别的控制，方向指引皆是失灵，她索性随意选了岔道，一猛冲走到尽头，先前的回忆尽数回到脑中，她踏出通道，面前正是前日那一排排人皮，“东方。”姜枫默念，她迅速回身，重新回到那岔道。
“北边，这里。”她锁定方向，黑暗几乎将她吞噬，这条通路的环境似乎更为恶劣，通道铁壁尽然是生锈斑点，那些黑色的烧灼坑洞，像是马戏团舞台上的那些“游戏惩罚”。
尽头，骤然增强的光亮让姜枫头皮发紧，她艰难睁眼，白炽灯像是审讯刑法一般，将这出口遮掩，强烈的刺激引发阵阵眩晕，姜枫强忍着顶着这光继续向前，几步之后，面前场地突然开阔。
好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储藏室，前所未见的豪华机械构造被当作藏品，在这外表古朴的别墅中收藏，割裂的内外部环境让她不由起疑心。
姜枫变为人形，隐身斗篷在将她从头到脚裹着，颗粒的附着让她仅携带了部分武力值，外人看来，此刻问询室的姜枫正在百无聊赖等着下一步的文问话，被分隔的精神力似乎有些易感疲劳，姜枫才走了没几步就觉得脚下发软。
这储藏室的气温越来越热，姜枫几度怀疑是错觉，但身上无缘无故的汗将这怀疑踩实，仅仅是出汗，体感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房间应该在别墅的最底层，姜枫走到房门处，巨大的拱门压迫感极强，在这拱门后，是一排不散的宴席，桌子上的任何菜品皆是油光瓦亮，远看色香味俱全。
姜枫突然有些反胃，强烈的吸引力让她不由自主上前看那些菜品，瞬间，呕吐感和窒息感同时袭击，将她整个人扔在热水中里反复翻滚似的，心理上的痛不欲生和生理上的交织。
那些菜品，竟是人类断肢！
胳膊，头颅，膝盖骨，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指甲盖，都被一层五颜六色极具迷惑性的“颜料”涂抹，皮囊，骨头和肌肉皆是分离状态，中间被填塞了类似于糖浆的透明物质，与冰糖葫芦类似。
下一刻，周围的环境突然崩塌，这空间好像是个虚幻的三维世界，拱门的高度迅速下压，姜枫回撤躲闪，哪知这拱门竟然像是跟着她跑，所到之处，拱门迅速分隔，将这空间分离。
那些“菜品”在震动中碎裂，爆发极大的冲击波，姜枫双刃回档，就见那些“菜”赫然开始自动组合？
半空中，人形逐渐显现。
第69章
那“糖人”活动手指，紧涩的咔咔声穿透力极强，周围墙壁碎石滚落，地面整个陷入剧烈震动中，裂隙越来越大，漆黑的深渊伸出它尖利的魔爪，朝着姜枫飞驰而去。
糖人手指并拢，手心召唤出巨大的能量波，瞬间，一切化为灰烬，姜枫身体失重，好像有股巨大的托举力量将她不断上抬，眼前好像出现了模糊的云层，冰冷的雨滴拍打在脸上，她被这糖人带离别墅。
姜枫睁眼，她处于别墅顶楼，冷风顺着脖颈灌入身体，这高度，若是踩空，就算是钢化玻璃的身体也是一团浆糊，她脚下发颤，机械臂的碳纤维材料反射远处全息广告的冷光，胸口的体征不断波动，耳边那糖人关节摩擦的声音迫近。
还真是够聪明的，姜枫暗想，引到这地方作战，就算单打独斗互相上下，鱼死网破也有一些胜算。
姜枫手腕亮灯，“确认地理位置，目前处于别墅顶层。”话音刚落，楚江的呼喊声就乍起，“你不是恐高吗，疯了在楼顶作战。”对面不断的滴滴声反而让姜枫的心情平稳些，“你以为我想，这还不是被迫啊。”
说完，姜枫挂了连接，轻轻活动手臂，微型电机发出轻微的嗡鸣，全身的能量被集中于机械臂，她这才看清糖人身形，迎面走来像一堵墙，躯体反光尤为刺眼，它的嗓音类似于破锣，每一次张口都是对耳朵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