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江曜的笑容有几分病态的愉悦,他喜悦她这样满心都是关心自己,喜欢这种感觉。
他说:“于策安说得对,我是个男人,这场架非打不可。”
“不打还不是男人了?”
江曜心说大差不差吧,他道:“有句话他没说错,此事事关男人气节荣辱。”
小姑娘眼下是陪着他,可若想一直在她身边,江曜需得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
他可是她的人啊,怎么能输?
还有那劳什子的少年将军,于策安实在太碍眼了,他不喜欢于策安围着姬时语打转。
碍眼之物,杀了最干净。
第23章
姬时语真是让江曜和于策安两人搅得心烦意乱,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这两人初识见面跟互相争抢地盘的野兽一样,一山不容二虎非要争高低。
还做了约架,誓要大打出手。
窝在韶华院里,姬时语光回想江曜狠戾的狐狸眼,她便托着下巴思索。
若是到时候江曜打不过于策安,刀剑无眼又被重伤怎么办?
姬时语又想了,看来她只能到找姐姐去劝架了。
姐姐身法了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于策安打不过姐姐,江曜定也不是对手。
有姬合英在,姬时语便不担心了。
林妈妈这时入了屋,她睇给萍亭一个眼神,萍亭从她手里接过一沓书本,拨开珠帘走进内室,笑说道:“小姐,杜小姐托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什么?”
“她说是您盼了许久的,特意让人搜罗万千才找来。”
萍亭将书本置于书案,姬时语只是用余光斜视了一眼,当即便坐不住了,蹦起来就喊:“杜南霜怎让人找了这些个东西来?”
萍柳不懂,“怎么了?”
萍亭道:“杜小姐还带了话给小姐,说是早知道小姐笔墨好,她等着小姐写几个像样的话本子,最好是同这些书里讲的相像。”
“她还要我写?!她可真是……不知羞耻,脸皮厚如城墙!”
瞧瞧杜南霜送的都是些什么?
讲表兄妹凄凄惨惨二婚终圆满的,养女遭侯府三位继兄争抢强娶的,还有寡妇门前是非多、夜夜换夫君的。
那几个话本子饶是姬时语前世早已看得滚瓜烂熟,这会儿还是燥得酡红满面。
故事姬时语忘得一干二净了,就记得话本子香艳戏码好多,占了半本子有余,莫非杜南霜就好这一口?
不过养妹继兄那本她确实回味无穷,只因她很是偏爱话本子里的少年将军清冷三哥。
可惜三哥为了养妹甘愿赴死,养妹却和大哥在一起缠缠绵绵。
气的姬时语掉了大半日眼泪,还当场让人把话本子烧了。
前世之事恍惚,眼下姬时语经不住又瞟了几眼,后还是起了心拿起一本翻动。
好像前世便是这时候,她打定主意提笔写话本,杜南霜
每每都是她的捧眼,逢时夸赞。
上回她写了个小桃妖和道士的话本,可还只起了个头没续写,杜南霜直追着要看后文。
姬时语取了一本看似正经的表兄妹话本。
这书乃是一对表兄妹青梅竹马长大,后表妹门第颇高家中不应许两人在一起,强让表妹嫁给了旁人,表哥也只得另娶。
两人各自二婚和离,多年再度重逢,干柴烈火再难自持。
刚翻到一页,姬时语瞬间脸颊染霞,她心跳飞快,手下更快,哗啦啦便将后头的全给看完了。
“哎呀!”
很快,她“啪”地立马丢开书,忍不住骂起杜南霜。
这都找的什么跟什么啊!
她怎么不记得正经表兄妹话本后头全是香艳故事?
这两人在花院子里那档子事,竟还命人造了一个秋千!
杜南霜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姬时语那些话本子里少见的能亲个小嘴,多的只拉拉小手,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写过香艳戏。
冤枉,她比窦娥还冤枉。
不过——
那秋千是怎么回事?
什么抓握攥捏、拽拉扶拎,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越想越羞,姬时语瞎嘀咕:“杜南霜真是什么书都买来看,不害臊!”
小姑娘粉面含春,脸蛋绷得紧紧,那双眼不敢往话本子觑眼,可小手却悄咪咪摸了上去。
她就再看一眼。
只一眼!
萍亭疑惑:“小姐,这话本子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什么不妥也没!”
姬时语跟蚂蚱似的一惊一乍。
咳咳咳!
她只是实在是太好奇怎么做秋千了。
未免被人瞧看了去,看罢话本子后姬时语慌忙将书册尽数藏进了书架的暗格。
萍柳不解:“小姐,这只是几本话本子。”
姬时语干巴巴回笑:“杜南霜找的话本千年难寻呐,我不能给外人抢去了。”
萍柳似懂非懂点点头。
姬时语坐回书案,她铺开宣纸。
杜南霜送话本倒是让她忆起一件很重要之事,她提笔便开始奋笔疾书。
前世后来所发生之事,江曜被柳眉送回京城,认祖归宗之后是陛下亲自下旨册封为楚王世子,那时压根没听说过江子墨和楚王妃啊?
姬时语边回想边写,她写下忠义侯府的往事,姐姐在于家所受的委屈,还有江曜与忠义侯府的恩怨。
整一下午连写了十余张纸,姬时语的手臂已是酸疼,好在印刻在脑子里的事写下后,便不易忘却。
姬时语又爬起身,将书纸塞入暗格。
视线免不得瞥见杜南霜的话本,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姬时语立马关了书架。
真是不看才干净。
……
姬时语的长姐姬合英前世便是在十六岁与于威定下婚事,而后年末嫁入镇国将军府于家。
如今于夫人李氏携子女过府,舒氏见过于威一回,于大少爷刚正又生得孔武有力,这让身为将门主母的舒氏心生几分好感。
于威和姬合英见罢后不过三日,镇国将军府便命人送了请帖。
姬时语听萍亭说时,她还在思芳院晃动小腿,听江曜念着书。
萍亭便说:“是于大小姐下了帖子,约咱们大小姐出府一见呢?”
“于大小姐和姐姐又不熟,见我姐姐做什么?”
姬时语小脸不悦。
于之念还说她无教养,她是个小心眼的,惦记到了现在。
于家人太伪善,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她不喜欢姐姐和于家走得近。
萍亭说:“应是姑娘家的谈话吧,想必于家有心示好,是要撮合于大少爷和咱们大小姐。”
“哦。”
“小姐不喜于家?”
萍亭偷笑出了声,她还当姬时语是个孩子,“小姐还真是喜欢黏着大小姐呢,您是舍不得大小姐出嫁吧。”
“于家哪里好了。”
“于家是镇国将军府,门第与忠义侯府相当,又同为将门,于大少爷和咱们大小姐是门当户对呀。”萍亭说。
姬时语哼道:“门当户对又有什么用,没有爱不过又是促成一对怨侣。”
“小姐懂得真多!”
萍亭再忍不住笑声。
姬时语一看就知道萍亭当她童言无忌呢,她生了闷气,索性不去想于家,而是侧头往江曜这面挪了挪,磨磨蹭蹭地便靠了过来。
江曜不是没留意她的小动作,他勾了笑,如墨的眼眸沉了沉。
“江池生。”
姬时语轻轻撞了他一下,小姑娘身子软软的,还拢着香甜的玉兰花香,江曜轻声便:“嗯?”
她问道:“你伤快痊愈了,这些字啊书本也学的很快,你可还有什么想学的?”
好学的诗词、四书五经,姬时语皆让江曜读了看了。
他认全字后似通了灵窍,看一本记一本,过目不忘毫不夸张。
江曜没犹豫,“我想习武。”
“你要习武?”
“是。”
姬时语眉心皱了皱,好看的圆眼盯着他,少年的狐狸眼却是一弯折,含了笑意。
“我不习武,怎么能胜任小姐的侍卫?”
江曜轻笑出了声,他的笑若有若无带着几分深意,“往后,我要护着小姐。”
姬时语无端的后背寒冷,她问:“不会是你记着要和于策安……?”
“喔,要打他的。怎么,你不让?”
姬时语打哈哈笑:“我是怕你受伤。”
“不会。”
江曜说的无所谓,他笑了,隐隐透着冰冷的厮杀,“等我好全,我便找他。”
“看来是非做不可了,那我去给你寻个师父吧。”
江曜深深地看了她很久,目光像要穿破她。
而后他扬声道:“多谢小姐。”
江曜头一回真心实意地道了谢,他似很满意这个安排。
姬时语劝不住江曜,不过既然江曜开了这个口,他心中已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