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姬时语的莹白小脸,笑意盈盈。
江曜官袍未褪,乌发齐整别入官帽。
他的面容本就冷漠不带一丝情绪,如此平整的衣着之下,腰身挺拔清瘦,衬得他气度更为冷峻、不留情面。
他狐狸眼微眯,走近了一步,唤她:“阿锁。”
高大的黑影完完全全笼罩上姬时语的全身,毫无缝隙地遮盖了她。
小姑娘下意识的后退,可身后便是书架,实在避无可避。
姬时语佯装镇定,“哥哥下朝回来,朝上没出什么事吧?”
她意有所指,江曜不经意睨她一眼,眼尾挑了笑意。
他不置可否回:“能有什么事?”
“是,是……也是,不会有事呢。”
姬时语侧过脸,正好避开江曜迫人的直视,她心跳如擂鼓,那种不受控制的心悸,好似又生起了。
砰砰砰的,平复不下去。
“那……”
姬时语咬住唇,旁敲侧击地问:“哥哥回府路上可有出事?”
“没有。”
江曜勾笑,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如此一来,两人便只有一步之遥。
江曜并未上前,只是这么定定凝望着姬时语。
连姬时语也未察觉,她两只纤细的手臂正紧紧依偎着书架,侧头时下颌微仰,那条线拉得细长,与白玉似的脖颈连在一起。
就着窗棂微弱的光,小姑娘半边侧脖玉白柔滑的肌肤,直落于江曜的眼中。
她在倔强、固执。
又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她的肌肤柔软,玉兰香气浸了她的身,亲啄她的唇瓣时,亦能品到香甜的气息,萦绕唇齿。
此刻,他想捧住她的脸蛋,吮吸、亲吻。
江曜眯眼,他望着小姑娘白软的脖颈,喉结滚动,嗓子里生起诸多难耐的渴意。
随即,江曜低低笑开了。
他哄她说:“阿锁,我上朝后便归了府,这一路上又能遇到何事。”
“哥哥没听说吗?”
姬时语搅动手指,喏喏低喃:“不是说胡丰汕被老天收了,下半身不遂。”
她想知道,此事是不是江曜所为。
“是啊,外人都说,此乃是正道之剑,是老天爷惩罚胡丰汕,故意断了他的根,让他再不能祸害姑娘。”
然而江曜沉吟之后,狐狸眼好似眯起,万分喜悦地笑了起来。
“阿锁知道吗?从香兰阁回去的路上,胡丰汕那处还没断,是半道被大侠硬生生砍掉的,你说这……是不是正道所为呢?”
“什么……”
“不过也好,他没了那个,再不会觊觎你了。”
姬时语紧紧缩靠在书柜,因他所言,她吓得调转头望过来。
“要我说,胡丰汕也配娶我们阿锁?”
面前的少年容颜陇上阴寒的暗色,却仍笑意不减。
“他敢动这个心思,区区废命_根还是太轻了,就该要他命……杀了。”
内室昏暗,姬时语辨认不清他眉宇之间的神色。
究竟是阴郁,还是只是一道单纯的愉悦。
第91章
沉默了良久,姬时语蠕动嘴唇,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张了张口,问道:“江曜,此事是你做的?”
江曜并未回答,如死寂的狐狸眼一动不动凝视于她,他笑了笑,反道:“阿锁问的是何事?”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都这个时候,还在她跟前装傻呢。
姬时语十足恼火。
偏江曜不随她愿,挑了眼笑而不语。
说时,小姑娘的下巴尖又转了回来,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瞳静静回望江曜,她眼神澄澈,如一面明镜。
映照出昏暗的少年。
“江曜,我的话本……”
“你说话本子啊,我确实看了。”
江曜自顾自地走近,姬时语无处可逃,他伸出遒劲的手臂,只是那么一撑一抓,便将她的手腕牢牢地摁在书柜之上。
两人呼吸纠缠,他干净的气息裹住姬时语,她只是微动鼻子,鼻腔之中便沾满是他的味道。
离的这样近,姬时语很不自在,心起逃离的念头。
但是江曜,最是不喜欢见她逃避的眼神。
轻笑了一声,江曜从怀里掏出一本话本,兀自在姬时语跟前翻开了。
狐狸眼一垂,他照着话本所写念道。
“屋外大雪纷飞,小公主的帐内却是热火中烧,她拉住他的手,让他留宿过夜,两人的指尖只是那么一触碰,多年以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全然结为对彼此的渴求与欲念。他问她:‘你可会悔?’,她说‘从来都不会。’”
“别念了!”
姬时语小脸通红,一双眼连看哪儿都不知道了。
江曜拿着她写的《浮尘》,念的可不就是小公主和少年将军多年不见,重逢过夜的那一回。
被禁锢住了双手,姬时语羞愤难耐,奋力挣扎,可江曜又大力攥紧。
姬时语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江曜还在念:“
那一夜,他们尝试了许多,他还是喜欢她趴在自己腿上,那样他便可轻易啄她雪白的背,她喜欢怎样,他都依着她,不管是水里、桌上还是在榻上……”
“真是够了,江曜,不准你再念了!”
姬时语一张莹白脸蛋羞得霞云遍布,她羞赧又躁动,黑眼瞳烧着火。
那架势正如江曜胆敢再继续念下去,她便要扑过来咬他。
给小姑娘逼急了,她确实做的出来。
江曜笑着收了书,挑眉恣意问她:“阿锁好文采,你还未出阁,却连夫妻之事都知道,跟谁学的?”
姬时语被他抬了下巴,她复而甩开他手,哼道:“没跟谁学,我乐意写什么便写什么!”
“那好,既然阿锁喜欢的是这些。”
江曜颔首,似下定了决心,“那往后便依着你话本办吧,我已是知道了你喜欢怎样摆弄,那些姿势不多难,我会学的。”
“学什么?不是,你在说什么?”
“不论是水里、桌上还是在榻上,阿锁不是喜欢这个吗?还有主动坐上去,再趴下,我竟不知道,你背地里想了这么多呢。”
江曜眼里笑意深深,他说着下流之话,面色正经的不可思议,让人丝毫不觉得他是风流公子。
反而这话太过下流,还有些配不上他。
“呸呸呸,你不要说了!”
光天化日之下被江曜说这事,姬时语更是羞死了,满脸彻红:“我都说过那只是话本子,做不得真。”
“嗯……”
江曜沉吟,又笑说:“是这样吗?”
他不信。
话本子他可要留好的。
往后寻个时候,同阿锁一起尝试,看可是话本里的滋味。
阿锁不也写了,书里的小将军很喜欢小公主主动。
他也要。
“好了!江曜,我同你说正事呢,你莫要扯东扯西的。”
姬时语是压根不愿意再说这事,她咬了牙愤愤:“再不许你拿我的话本子取笑我。”
江曜笑道:“那阿锁想问什么?”
“你看过尘世,定也看了其他话本,是不是?”
姬时语只能直截了当,问他心中所想,“你知道我在写话本,其中有两本《戏说》,写的便是胡丰汕,而现在,话本一一成了真。”
江曜点了头。
“你……你看了便知道我对胡丰汕下了多大狠手,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让他断了根?”
姬时语颦眉,她惧的是江曜脾性心狠手辣,为何从未让她知晓,隐瞒欺骗了她这么久。
她还惧他在自己面前不是真的他,若是这样,那两人之间的感情又是真是假。
可一抬头,手腕却被江曜捉住反摁住。
姬时语恼的很,想要挣扎,他却在她头顶,笑了出声。
“不是都说了,废了胡丰汕的是正道大侠,所为正道之剑吗?与我何干?”
姬时语直愣愣瞪他,少年的狐狸眼嬉笑着,如此的漫不经心之意,意已明确。
心口砰砰直跳,姬时语有种直觉。
是他做的没错。
“你骗我。”
姬时语肯定着说,语气甚至平静,“江曜,不要再骗我了。”
江曜却撩了她耳边的一缕发丝,眼眸低垂,落下半道阴影。
他没吭声,便是不愿应姬时语的话。
“所为正道之剑不过是个幌子,于威是我让人骗去的香兰阁。”
姬时语叹了口气,又道:“我料定胡丰汕会闹,我想他们二人缠斗,但我没想过要胡丰汕的命。”
“原来是阿锁设计的,我当是谁诱骗于威和胡丰汕撞见呢。”江曜轻飘飘回。
“你也在。”
江曜又是不语。
可方才他已是应了,那时候他是亲身在香兰阁,不若他怎瞧得清清楚楚?
江曜知晓事端前因后果,只有可能他本人身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