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那种感觉,满含着爱与欲念。
大有一种想要就地,掀开她身上那件翠绿色云纹花衫的错觉。
一把撕碎。
“我不说了。”
姬时语可不能由着江曜胡作非为,她小脸红润,眼眸瞥开了,咬住朱唇:“江曜,你可不能胡来,养伤要紧。”
“呵,刚怎么不说呢?”
江曜垂眸,拢起阴暗的色泽,“阿锁,我倒是不介意尝试一回病中如何雄/起的,我虽上身和腰不便用力,但手还是完好的,断不会让你失望。”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听了!”
姬时语脸皮薄,叫江曜说的有的没的,眨眼之间便是燥热红了一张小脸。
“阿锁。”
“江曜,你病中要清淡,要清心寡欲,不可重_欲。”
“我还不够忍耐的?”
江曜的手心抚摸着姬时语的腰窝,有腰带遮挡,他摸不到她柔滑的肌肤。
但这般轻柔的抚摸还是让姬时语感到痒意,咯咯咯笑着便圈住了他的脖子。
“不要摸我,真的好痒啊。”
姬时语推搡江曜两下,没用力道,江曜便改做将手心搭在她的腰上。
江曜故意逗她,“还闹不闹了?”
“不闹了。”
姬时语乖乖从江曜身上爬下来,又坐回木椅里。
这回两人皆未做打闹,江曜将鹧鸪递来她面前。
“快吃吧,凉了味道可不好,趁热尝尝。”
“那乌鸡汤可是为你备的?鹧鸪重油,你少吃些,喝点汤吧。”
姬时语笑眯眯瞧着江曜为自己布菜,她也学着他的动作。
取来一只瓷碗,舀了半碗的乌鸡汤,她递给江曜。
那面江曜还真就顿住手腕,静候小姑娘将瓷碗端到他的跟前。
谁料姬时语才捧上碗,动了动鼻尖,是又被乌鸡汤的香气勾走。
“好香啊!我想尝尝这个。”
姬时语舀了两口,小口喝下,暖汤润入肚中,香气更甚,她又品了几口,一小碗乌鸡汤便喝去一半。
江曜看笑了,狐狸眼眯起,他问道:“不是说给我舀的,还自己喝上了?”
这个小馋鬼。
姬时语不好意思心虚挪眼,“闻着好香,经不住就多喝了……”
江曜笑容宠溺,“那还给我喝吗?”
“自然!”
姬时语瞅瞅手心的瓷碗,乌鸡汤已被她喝去了大半,碗壁还残余浅淡的口脂,无不彰显她在偷吃。
哪好意思将这碗给江曜啊?
姬时语偷摸放下碗,要再取一只新的,然而江曜长臂一伸,将这只瓷碗执起,就着她未吃完的汤喝了两口。
“不是,你!”
姬时语来不及拦,江曜已是喝下了乌鸡汤,他缓慢侧眸而来,反问她:“怎么?”
“这是我才用过的。”姬时语干巴巴道。
“那又如何?”
“我想着给你再取一只新的。”
“不必,你不是
刚用这只碗给我盛汤吗?”
“话是这么说,但……”
姬时语有些扭捏,只因是她先用过江曜原本的汤碗。
可江曜却似无所谓,径直就着她喝过的碗。
寻常人家之中,若说夫妻之间不介怪的,因也无几个人。
江曜并不介意。
他真的十足纵容她啊。
姬时语瞬间释怀。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烧鹧鸪肉入口。
油香四溢,回味还带有甘甜,咀嚼着不断回香,姬时语两眼放光,不禁赞叹。
“好吃!”
“喜欢吗?”江曜笑着望她。
姬时语重重点头,“很喜欢!”
“那很好。”
江曜轻描淡写地冒出一句,“待日后你嫁入楚王府,还想吃的话,便让厨房的人做便是。”
姬时语的筷子“啪嗒”掉在了小碟上。
她没听错吧?
嫁、嫁入王府。
“你已有对策了?”
姬时语双目震惊,她沉声而道:“我父亲那日才告诉我,说陛下不情愿忠义侯府与楚王府结秦晋之好,许还是太过忌惮两府权势过大。”
江曜抬起手来,轻轻抚在她的额心。
姬时语下意识地便是闭合起眼。
再睁开时,江曜望着她轻笑,狐狸眼没了冷意,柔情纵生。
“你不是好奇,楚王可是真的不能行人事?”
“这,这不好再这儿谈及吧。”
姬时语赶紧朝着外室瞥眼,确信屋外并未有人隔墙有耳,稍稍松口气。
“安心,我的寻阳院,只会是自己人。”
江曜笑她谨慎,他说道:“阿锁好奇,那我不妨告诉你。江子墨并非楚王的亲生儿子,实则是胡氏与旁人所生。”
“那为何楚王从未揭发过,还隐瞒了这样之久?”
“还不是楚王已残废,王府又后继无人,他便瞒着,不与人道出真相。”
“直到你被认回王府。”
姬时语终于懂得,楚王对江曜为何偏心似得疼爱。
其一白流乃是他爱过的女人,其二便是是真心为白流诞下自己亲子而欣喜若狂。
楚王以为此生自己定无亲生孩子,才会隐忍认下江子墨这个父不详的孩子。
姬时语禁不住喃喃,“陛下怕是很动怒吧?”
“不气是不可能的,这可是混淆皇室血脉的重罪。”
江曜沉默片刻,说着有了嘲弄之意,“不过楚王与老楚王咬死不认,陛下也拿王府没辙。加之三皇子先重伤,差点要了我的性命,如今我是楚王府唯一的子嗣,我的命便尤为的贵重。”
“你那日入宫便是为演一出苦肉计,让陛下生出愧疚?”
“阿锁聪慧。”
姬时语如玉的小脸鼓了鼓,“我是听说你受册封才想到的。”
“我越是快要死不活,难以医治,三皇子越是狡辩不承认他之过,楚王府能在陛下那儿锁谋求的便越多。”
因此,那一日进宫,江曜与楚王皆是被抬入太和殿的,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宛如死尸。
这一出是闹得弘文帝不得不妥协。
为楚王府的凄凄惨惨戚戚。
“还真是攻心之计。”
姬时语赞道:“高,还真是高啊!”
“因而我才说,阿锁不必忧心赐婚圣旨。”
江曜不置可否地笑笑,“我想娶你,绝非一夕一朝的冲动,赌上身家性命,此生我也要迎你过门。”
正如姬时语袒露心声,表明她的心意。
江曜亦挑明他的爱。
那日受三皇子一剑,是已倾注他的尽数。
姬时语曾惧怕他,但江曜佐证,他心甘情愿为她献上自己的命。
而如今,他迎娶她为妻的念想。
更是坚决。
他无可撼动的起誓。
谋划至今,图的只是一个她而已。
……
姬时语自楚王府归忠义侯府时,已是日暮夕阳。
江曜说的那句“不必忧心赐婚圣旨”,这句话如同魔音缭绕,在她耳边晃晃挥之不去。
致使她入睡时候,还在思忖他的意思。
姬时语昏昏睡过去后,又怨怪起江曜来。
平白打什么谜语呢,想要求娶于她,还要遮遮掩掩的,真让人挂心。
心头跟猫爪子挠过一样,痒痒的。
翌日的清早,院外萍亭和萍柳急匆匆地跑入,两人是直奔内室而来。
“小姐,快些起来。”
“何事啊?”
“宫里头来人了,您清醒些,得去门房处呢。”
姬时语迷迷糊糊的,被两个丫鬟架着梳洗更换了一身着装,套上织锦梨花裙,再编好发髻,簪入珍珠排簪。
铜镜之中的女子顿时生出明华的端庄来。
姬时语领着丫鬟步履轻摇,小步加快,没到片刻便已来至忠义侯府的前院。
姬老夫人,大房舒氏、三房何氏以及二房的傅氏俱是已立在此处等候。
不远处舒氏正与一太监公公闲谈着,姬时语抬眼看去,心头直跳。
这位太监公公不是别人,正是宫中近身伺候弘文帝的大总管曹云。
姬时语忙上前,同曹云福礼,“娘,曹公公。”
“五小姐快请起。”
曹云却反手虚虚搀起姬时语,笑说:“杂家可当不起这个礼数。”
“阿锁。”
舒氏拉过姬时语的手,将人带起。
而曹云见忠义侯府的众人皆已到场,反手将手中捧着的明黄圣旨呼得摊开。
侯府众人见圣旨一下,齐齐跪下等候旨意。
曹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忠义侯之次女姬氏时语,柔顺端庄,名扬遐迩,具温婉之姿色,含贞静之德。今特赐婚于楚王江曜为正妃,望尔等婚后相敬如宾。令命礼部择良辰吉日,行大婚之礼,钦此!”
姬时语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