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还是很排斥吗?”
裴祜嗓音微哑,明知故问。
卢月照怔了一瞬,还是选择摇头。
裴祜笑了笑,掌心已经滑进了她的小衣,用着些许力气,他手掌生着薄茧,相触之下,卢月照战栗更甚。
下巴被抬起,她的朱唇旋即被覆上,裴祜的舌尖随即滑入,纠缠住其内粉软。
未几,卢月照便被他抱上了内寝的床榻。
这方床榻比卢月照所租小院内的床榻足足大上三倍还多,在这里行事,裴祜不必担忧自己或是她会不小心掉下去。
瀛洲玉雨正殿现下只在床畔留了一盏琉璃灯,光线比那夜在小小的里间亮了些。
因此,卢月照也看清了裴祜身上的伤疤,她只觉触目惊心,心惊胆战。
精壮的上身肌肉竟遍布各类伤痕,或长或短,或深或浅,尤其是他心口处以及腰腹上的两处,狰狞蜿蜒。
他右腰一侧的那处伤疤卢月照知晓,甚至当初还是她亲手为他包扎的,至于他心口处的……
或许,是他一年多以前重伤失踪时留下的吧。
卢月照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她的一只手竟触了上去,覆在了他最深最重的心口伤疤处。
裴祜只怔了一瞬,而后,他在卢月照反应过来想要收回之时,捉住了她的那只手,带着她继续,从心口处开始,轻轻抚摸过他胸腹上的每一处疤痕和每一寸肌理,最后,在他的强迫下,卢月照微颤的指尖便停留于他胸膛上的两处。
裴祜轻叹出声。
很快,卢月照便后悔了,她后悔自己方才的主动触碰。
迎接她的是数倍于二人第一夜的惊涛骇浪,而裴祜正一根一根细细吻过她泛着粉红的指尖,就是它们刚刚抚摸过他身前的一处处伤疤。
吻过之后,裴祜捡起他落在床榻一角的腰间墨绿色绦带,再次将卢月照的双手绑住。
原因似乎很简单,她右手小拇指的伤势还未好全。
卢月照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裴祜知晓并不仅仅因
为这个缘由,也因为他那个瑰丽妖冶的梦境,梦中的她就是用她的银朱色发带将裴祜的双手绑住,而后让他遗了三次。
这回,包括上回,裴祜都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尽管,卢月照并不知晓他那个劳什子梦境。
琉璃灯光彩熠熠,裴祜忽而瞥向不远处窗下,那里放置着一张翘头案,在他今夜到来之前,卢月照便是在那处继续翻读着那本闲谈杂论。
那本书,裴祜
第一回晨起便翻看过,也是他将书页整理好,其上内容并无什么值得他特意关注的,他今夜特意翻看时也不是为了它。
而是因为,夹在书页中的那枚木制书签。
书签之上被人精心雕刻了月白梨花,尾部银色穗子上一角楷书刻下“清明制”三字。
裴祜那日晨起第一次看到这明晃晃的三个字时,差点将这枚书签掰断。
他又记起,她伤重昏迷之时唤出的“清明”二字,以及她为他而落下的那滴清泪……
明明两人当时刚刚结束不久,包括现在分明正行着这世上男女间最亲密之事,可裴祜就是知晓,什么狗屁张庄敬,她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她的亡夫,那个死人!
从前还未得到之时,裴祜便早已心心念念,难以安眠,甚至会做出那样一个荒诞的梦境去肖想她。
如今得到后,他更是难以割舍,根本无法忘怀她因他而潮红,惊颤的模样。
所以,曾经有一个男人也如他这般从上至下,从内到外地看过,碰过,吻过,嵌过她这副娇艳欲滴的身子,甚至不知要了她多少回才有了旂儿,她甚至深爱他,为他生儿育女……
她也会因为那个人,而神志模糊,如此刻般因自己而呜呜咽咽,娇喘不休……
裴祜只要一想到此处,他心口处便酸疼不已。
嫉妒,就是这般可怕。
裴祜怎么也不会想到,终有一日,他会嫉恨一个死人。
偏偏这个死人死了也就罢了,还一直阴魂不散!
嫉妒让此刻的裴祜猩红了双眼,他加重了力道,甚至将原本背对他的女子翻了过来,强迫她在琉璃灯的流光溢彩下直面自己的眼睛。
裴祜真的很想问出那句“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可话都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吞咽下去。
他又何必明知故问,自取其辱,去求得一个他原本就知晓的答案呢?
“梨儿……叫出来……”
裴祜“上下其手”,甚至带了些狠戾。
很快,卢月照便低声哭泣了起来。
“是疼了吗?”他轻声问道,但并未停下,只是舒缓了些许。
卢月照微微摇头。
“那便叫出来……此处不比那间小屋子,四处无人,你如何喊叫,也没有人会听见……”
“梨儿,叫出来……”
裴祜喉咙滚动,温润的嗓音尽是暧昧蛊惑。
最终,在他的奋力之下,卢月照终是再也压抑不住,遂了他的愿。
迷蒙之间,卢月照这才惊觉,原来与他的头一回,他是顾念着自己的未痊愈的伤势而收着的。
甚至她不明白今夜的他为何会这般不肯放过自己。
她泪水涟涟,根本止不住。
卢月照心里隐隐有了个疑影,这个疑问随着他高超的技巧与娴熟的动作而越来越深。
她想起香雪从陈宇那里为她打听来的乾王的过往。
自己真的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吗?
从前与清明如何她早就没了记忆,这两次从裴祜这里她总算知晓何为酣畅淋漓,欲|仙|欲|死。
可这事若非陈宇同香雪撒了谎,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乾王是背着亲卫侍从与其他女子欢好过的。
否则她如何也不能相信,一个男子的初次和第二次能够如他这般……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1]
卢月照深深觉得,自己要因他而溺毙在这张榻上……
第111章
因着昨夜太过于疲累,临近正午时,卢月照才悠悠转醒。
瀛洲玉雨正殿内寝的淡烟色纱帐极为遮光,恍惚之间卢月照根本不知现在是何时辰,半截如藕般洁白的小臂缓缓从纱帐内探出,明亮的光线随之进了几缕。
很快,灵儿领着另外两个侍女悄声进来,伺候着卢月照起身洗漱更衣。
“旂儿现下是在跟着香雪吗?”卢月照问道。
香雪是以卢月照干妹子的身份随她一同在景和园住下的,香雪也有自己的一处小院子,距离卢月照的瀛洲玉雨很近,但是大多数时候,香雪还是选择帮她照看着旂儿,只有晌午和晚上才会回自己的小院子,景和园的太监总管本来也拨了三四个侍女照顾香雪,但香雪自己不适应走哪都被人跟着,最终就只留了一个。
“回夫人,是,香雪姑娘和乳母在一同照看小公子。”
灵儿低声回道,饶是她这个在宫里伺候了三年的宫女,在见着身旁女子身子上或深或浅的痕迹时也红了脸。
“快晌午了,”卢月照看了一眼窗外,“我去旂儿处用饭就好。”
旂儿还小,离不开母亲太久,他的居所在瀛洲玉雨的东偏殿,两殿之间外有连廊,往来很近,只不过每当裴祜来时,卢月照便会让香雪和乳母以及另外几个专门伺候旂儿的侍女嬷嬷抱走旂儿,原因很简单,一则是有个娃娃在不方便裴祜,二则,卢月照也怕乾王不喜她的孩子,索性便不教旂儿在他面前晃悠。
一层又一层的衣裳穿好,卢月照提着裙摆,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东偏殿抱她的旂儿。
“夫人,王爷还在外头。”灵儿小声提醒道。
话音未落,卢月照便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裴祜的大掌轻易便捞起了她的纤腰,将她带向自己。
灵儿随即带着另外两个侍女低头快步退下。
“怎么,见着本王就这般惊讶?”裴祜笑道。
卢月照眨了眨眼睛,是有些意外。
“本王昨晚对你所说之言并非情动之时哄你的话语,今后我自会多抽时辰来陪你。”裴祜温声说道。
卢月照终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同时也避开了他的灼灼视线。
如此一来,那她岂不是白日里也要应付,不,应对他......
可是夜里陪他就够累了,若是再加上白日......那她岂不是能见旂儿的时辰就少了许多?
放开卢月照后,裴祜端坐在了小榻上,见状,卢月照也跟着坐在了他对侧。
裴祜盯了她几许,忽然开口告知了她一件事。
还是之前蔡波陷害张庄敬之事。
“蔡波几年前受贿一案,是那死囚的家人通过恪王才寻到了他。”
“李康泰被无罪放出是李家通过吴仲彦找到了恪王,这才将蔡波的这桩陈年旧案翻出,用以要挟蔡波诬陷张庄敬。”
“而吴仲彦及其妻郭氏皆为恪王旧仆,只不过两人自幼并非在恪王府做工,而是在直隶西北边界处的一个庄子上,因此,京中无人见过他们,而吴仲彦短短几年便有此家财,也是恪王在背后支持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