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小兰，告诉下面的人，继续盯紧钮钴禄氏，她有什么表现或者动作，都要让他们报上来、告诉我。”宋玉瑶叮嘱小兰道。
第108章
在五月就要结束的时候，耿氏终于生产了。没太出宋玉瑶的意外，耿氏生的还是个格格。
耿氏的身体不错，生的孩子也健康，但这已经是胤禛的第十一个格格了。
孩子生出来之后，胤禛的脸上并没太多表情，算不得不好，但确实也看不到太多喜色。至于后院的其他女人们，则又是高兴，又好像不是那么高兴。
如乌雅氏这般，在为耿氏生了格格高兴之余，又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到底是耿氏没福气，爷的毛病好了她也生不出阿哥呢，还是爷的毛病还是没有好呢？
乌雅氏暗暗皱了下眉，心里不禁纠结开了。
其他女人们也一个个面面相觑，偶然对视之间，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一丝不确定。
倒是让悄悄把这一切收在眼底的宋玉瑶，觉得有些好笑，相比于正史中的胤禛，这个世界的胤禛让人觉得身上带了点喜剧色彩，咳咳……
但这些女人中却有一个女人的表情与其他人有一些微妙的差异，那就是钮钴禄氏。虽然隐蔽，但是宋玉瑶还是能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得意，又似乎有丝笃定，好像对耿氏这胎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
宋玉瑶心里不禁一动，大概是生了龙凤胎给了钮钴禄氏底气，她现在果然没有之前那么谨慎了，情绪也比之前外露多了。
宋玉瑶垂下眼眸，掩盖了自己眼中的思索，得意倒是好理解，除了自己之外，这么多年后院中没人生下阿哥，而钮钴禄氏一生就生了龙凤胎，她是该得意的。
但是，笃定又是因为什么呢？即使是自己，都不敢笃定耿氏一定会生格格，那钮钴禄氏到底是因为什么笃定呢？这钮钴禄氏身上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好了，耿妹妹生完孩子了，妹妹们都回去吧。”在耿氏生产这事完了之后，福晋发话了。
“是，妾告退。”宋玉瑶随大流一起告辞回去了。
不过，到了悠然居的小院里，她还在疑惑，只是目前的线索还是太少，显然还不足以让她确定什么。
……
这个五月，除了耿氏生孩子的事之外，宋玉瑶的大女儿朝朝也已经过完十四岁生日了。
若为秀女，这个年纪已经可以选秀嫁人了。身为宗室女，出嫁倒是可以晚一些，康熙长成的女儿好多都是十七八，甚至到了二十岁出头才出嫁，但这个年纪也该定亲了。
尽管宋玉瑶心里觉得有些不适，毕竟在前世的话，这其实还是个上初中的年龄，但也不得不入乡随俗，考虑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
朝朝可以晚点出嫁，但是若是等到十八岁再给她找夫婿，在这时代怕是要难找到适龄未婚的了。
所以，当小兰和宋玉瑶提起是不是该给大格格考虑夫婿了的时候，宋玉瑶就是一愣，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朝朝才多大年纪？”
但当她冷静下来，排除前世的干扰，按照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来考虑的时候，又反应了过来，沉默了良久还是道：“小兰你说的没错，是该为朝朝考虑夫婿了。”
“让人去一趟永安侯府，最近几日让我额娘来一趟吧，这事除了爷之外，倒是也可让我娘家的人帮忙打听。”宋玉瑶吩咐道。
“主子，您娘家的大侄儿倒是和咱们大格格差不多大，之前咱们也见过，孙少爷看着俊秀温和，是个喜好读书的，而且身上还有爵位可以继承……”提到永安侯府，小兰就想到了那位嫡长孙，就对宋玉瑶提议道。
宋玉瑶知道小兰说的是宋大哥家大嫂生的栋哥儿，栋哥儿她是见过的，那孩子长相、性格、学问无一不佳，被宋家人教得很不错。
而且，他是可以承爵的嫡长孙，身上有永安侯的世袭爵位可以继承，以后就是不奋斗，前途也是有了。
宋家人心性又不错，瑚鲁克氏和她那个大嫂都是明事理的人，也不难相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确实都是个很不错的女婿选择。
若是她不是知道表兄妹这种血缘过近的关系，不适合结亲的话，她可能就答应了。
但偏偏宋玉瑶是知道的，她知道现代婚姻法里明确规定了“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禁止结婚”[1]的，她也知道
这是有着生物学依据的，表兄妹这样的近亲结婚，生出的孩子更容易有遗传病、畸形和免疫系统疾病。
所以她只道：“宋家人不行。”
小兰满脸疑惑，道：“主子是因着什么不考虑宋家？可是主子想为咱们大格格找个满洲大姓的夫家？”小兰心里不禁有此猜测。
毕竟这时满人是比汉人身份高的，满洲大姓的家族更是根深叶茂。宋家固然是自家主子的娘家，但自家主子多么疼大格格她是知道的，想为大格格找个满洲大姓的夫家也说的过去。
宋玉瑶却瞥了小兰一眼，解释道：“不，并非如此，而是血缘关系太近，生出的孩子容易畸形和夭折。”
“血缘关系太近，生出的孩子容易畸形和夭折？！可是一直以来，表兄妹成婚都是常事啊！就是皇上和孝懿仁皇后、和现在的佟贵妃，不都是表兄妹吗？”小兰忍不住震惊地道，这简直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常见的、人们都这样做的，不一定就是对的，有可能只是因为人们对事物的认识尚且不够，所以才会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格物致知是无穷尽的，过去未有舟车之前，那时的人就不知道制作舟车的道理。
之前没有牛痘、辣椒之前，大清百姓就不知道用牛痘种痘、用辣椒做辣子的道理，现在也是一样。“宋玉瑶目光有些悠远。
“那您是如何发现的？”小兰知道自家主子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心里已经有些信了，不禁惊奇地道。
除了她偶尔休息的日子之外，其他时间她都在主子身边伺候，也没见主子身边有谁向主子禀报过这样的话，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从书上看到的，或者是在她休息的时候，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小兰心里有些不解。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去庄子上吗？我经常让人来给我讲一些农人们的事情打发时间……”宋玉瑶半含半露地道。
“难道您就是那时候在农人嘴里听到过这样的事，才产生了这样猜测？是了，我跟在您身边伺候的时候，是和您一起听说过一例表兄妹成婚，身为表妹的正妻生的孩子都夭折的事的。
但是，即使不是表兄妹成婚，生的孩子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孩子本来就是难养活的！”
听到自家主子这么说，小兰也想起了之前去庄子上时，自己曾和主子一起，从下面的人嘴里听到的一件事。但她仍然不解，只这一例也不能证明表兄妹成婚就会影响孩子啊！
“我从那些农人嘴里听说的不只这一例……你可记得，当时还有几回是别人伺候的，也有好多次，我让你们都下去了？
正是因为听得多了，一连听了好多例都是这样，我在回想的时候才偶然注意到、表兄妹成婚生的孩子畸形，或者夭折比较多的情况，似乎比其他夫妇更多些……“宋玉瑶煞有其事地道。
之前她去庄子上的时候，的确经常让下面的人给她搜集一些庄子上的家长里短、奇闻异事。
甚至不只是庄子上的，附近十里八村的，乃至更远地方的事情，有什么庄子上的人知道的，她也让下面的人讲给她听。有时候，还会让人请庄子上一些农妇来说话。
除了想了解这时代的情况外，剩下的就是为现在这种情况做准备了，她总得有一些身边人并不能完全把握的消息来源。
“您从下面那些人那里听到的消息里，就发现了这样的大事吗？奴婢们跟在您身边，整天各种消息也跟着一块听了不少，却一点没往别处想。”小兰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复杂。
这样的事她也是听过的，但她从来没往别处想，只是感叹又有一个女子在子嗣方面运道差罢了。
谁能想到自家主子竟然从这样的事里，就发现了这么大的一件事！难道，这就是有慧根和没有慧根的差别吗？小兰也是知道，自家主子小时候，被高僧说过有慧根的事的。
“不过是因为一连听了好几例，而且这几例大都是表兄妹成婚的，所以一时心里有所怀疑罢了。”宋玉瑶谦虚地道。
然后她又对小兰说：“就算表兄妹成婚，生的孩子不一定会有问题，但是，这样看上去，表兄妹成婚在子嗣方面有问题的几率似乎比别的夫妇要大些，我心里始终有些怀疑，所以还是不愿意让我的朝朝嫁给表兄。”
“是，主子您想的没错，宋家孙少爷虽好，但咱们家大格格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既然知道表兄妹成婚在子嗣方面可能会有问题，那确实不能让大格格去冒这个风险。”小兰已经被自家主子说服了，不禁赞同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