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那真是太感谢了。”纪知宇轻笑着点点头。
  纪知宇的心随着签字结束陡然轻松,像是压在胸口二十年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温念分享这一消息。他可以带温念离开了,从此之后温念就是他的人了,他们可以欢欢喜喜的在一起了。
  原来只要那么简单,他们就可以解脱。
  像做梦。
  清晨的车道上零零散散几辆车,晨雾尚未散尽,鸭蛋红的太阳在山峦间穿梭闪现,连绵不尽。
  纪知宇恨不得一下子开到家门口。
  他停车将王旭放下,用完即丢不带一丝犹豫,可怜的王九日只能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他无情。推开车门时,王旭突然叫道:“纪知宇,那是不是你小妈?”
  纪知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眼就确定是温念了,他带着口罩,照旧穿着那条裙子,旁边多了个行李箱。在原地等待着什么,等哪个野男人带他走么?……纪知宇有些不悦地跟他打了个电话。
  温念果然从兜里拿出来,看了一眼却没有接。
  王旭见情形不好,摔上车门就溜溜球了,为人处世第一条,不要瞎掺和小两口的破事。
  纪知宇将车开到小区台阶下,降下车窗:“你干什么去?”
  温念显然没回过神,看清是纪知宇后,有些心虚地愣住了。
  他有点害怕纪知宇阴沉着脸走过来,毕竟刚才说好了要在家里等他回来,谁料想他好容易做出个决定,就遇上了纪知宇。
  “你在这儿等谁呢。”纪知宇按住他抓着行李箱的手。
  温念抿了下唇,小声道:“等你。”
  纪知宇有些讶异,接过行李箱,牵着他的手回去:“怎么不在家里等我。”
  温念拉下口罩,眼里盈满了笑意,并不在意旁人窥探的目光:“我想和你回去,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这番话耗尽了很大的勇气。
  接着就听到温念不是很有底气的问道:“宝宝,我在想我是不是骗了你。”
  算骗么?
  纪知宇奇怪得看他一眼,无言中什么都没说,却又像说了很多。他真不觉着温念能骗得了他,别人的追求哄骗一眼都能看穿,演技拙劣到让他没有耐心去陪他们演下去。
  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是爱温念的,这是一份与众不同的情感。
  但无所谓,他只想过好他和温念的小日子,至于旁人的眼光与评判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改变不了,却也可有可无。
  温念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去辩解,默默跟着纪知宇往回走。
  “宝宝,你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他快步走着和纪知宇并肩,没话找话。
  纪知宇神情不虞:“你不关心我?”
  温念连忙道:“当然关心,但你看起来挺开心地,应该是挺顺利。我想知道,你怎么安排的。”
  纪知宇嗯了声,眼里有了丝笑意:“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过两天都会解决的。”
  “拿着行李箱是要走么,打算去哪?是回南方还是别的地方。”
  温念有些赧然羞愧,小声道:“我不知道,我不没几天活的了嘛。”顿了顿,“我回去也是举目无亲,想出去看一看……”
  纪知宇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呼出一口气,克制道:“骗你的,医院里搞错了。把你身份证给我。”
  “啊?还能这样嘛……你等我找一下。”温念掏了下口袋,两手空空,想着可能在行李箱里,“要不等回家我再给你吧,我记得前两天还见了呢。”
  纪知宇轻笑了声,他反倒没有再矫情追问的意思了,温念这样挺好的。打算出门结果半道上才发现忘带身份证,即使他来的不及时,顶多也就是往火车站高铁站跑一趟而已。
  第83章
  纪知宇一手拉着行李箱, 另一手与温念食指相扣,他步履轻快地往回走。他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好奇窥探的目光,坦荡大方, 恨不得将这件事坐实了昭告天下。
  回到家。
  门一推开, 就望见金灿灿的阳光被阳台上的铁窗筛成平行四边形, 照在枣红色的地砖上,是明晃晃的醒目。
  纪知宇的心在跳,激动热烈,他偏过头看向摘口罩脱外套的温念。目光灼灼有亮,在稍显黑暗的玄关像落了碎星, 白皙的面上泛起薄红,嘴唇微微抿着。
  温念一怔, 缓缓露出一个笑。
  他明白纪知宇的暗示。
  同意了。
  接着就被纪知宇按到了门上,年轻人的冲动以摧枯拉朽的形式将理智赶走,他热情粗暴地掐住温念的下颌,边亲吻边沿着身形摸索。
  温念两只细白的胳膊攀住纪知宇的脖颈,肩膀, 精瘦有力。
  他垫着脚仰头回应,主动张开嘴包容孩子的索取,炽热的舌裹挟吸吮着,原本平静的心境随着纪知宇的亲近波澜起伏, 愈演愈烈,搅动着一潭名为欲。望的枯水。
  “宝宝……”
  纪知宇没有理他,低头啃吻着纤细修长的脖颈, 鼻息间是清甜的发香和温热的暖香。他撩开温念的裙子,沿着大腿一寸寸抚摸微凉的皮肤,掌下的触感光洁细腻, 用力握住时会在指隙见凸起形状。
  他向前一步抵得更用力,将温念压在门上。
  温念主动迎合着他的靠近,缺氧让他眼神迷离,但对纪知宇的爱让他不愿理睬身体警告的不适。
  他有了软弱无能的快乐,朦胧的视线痴痴望着纪知宇,精致漂亮的眼睫像是停栖在白纸上的蝴蝶,扇动蝶翼的幅度全然交由纪知宇来掌握。
  纪知宇循着锁骨继续向下,在奶白的肌肤上留下细密的吻痕。
  他低头深深嗅闻着温念胸口的气息,有力的手臂锢着窄腰,紧紧扣入怀里。
  熟悉的味道让他略微平静一些,发挥着扬汤止沸的作用,烧的纪知宇嗓子发干,浑身的血都焦急地奔涌着。
  在他的印象中,温念一直都是现在的模样,惯着他溺着他。
  而温念最常穿的就是身上这条水墨色的棉麻吊带裙,节俭、抠搜或者其他让人心酸的词,总之这条裙子发白了,有些年头了。
  纪知宇记得温念穿着这件衣服接送他上下学,纤细柔软的白手牵着他的手,是大人牵着孩子的包住的常态。
  他们都说纪知宇是没人要的。
  才不是呢,温念一点也不嫌弃他是个累赘,把他当成宝贝。
  纪知宇无章法地探寻着温念的身后,他想和温念再亲近一点,他想完完全全地占有温念。放在几年前他绝对不会想到现在的疯狂,他可以在家里,和温念做。爱,甚至还让他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条裙子……
  高挺的鼻梁蹭着温念的胸口,呼吸急促。
  温念的眼神柔和垂下,像哄孩子似的拍抚纪知宇的后背。用发夹卡住的长发在亲吻着凌乱,摇摇欲坠,脸颊两边的发丝松散的垂下,衬托着本就性别模糊的面容更像女性,更像一位母亲、妈妈。
  他牵着纪知宇的手摸向那片滑腻的布料,无声引导着孩子脱下自己的衣服。
  纪知宇顿了下,寂静且克制得望着他,喉结滚动一轮。黑色的瞳仁倒映出温念似笑非笑的模样,没有一丝责难怨怼,与小时候轻笑着鼓励他时不差分毫。
  那只比他小一圈的手还在动,在柔软的腰腹缓慢移动着。
  温念身上有些肉却很匀称,一双腿长且直,褪下的那块布料顺着腿滑落。他抬腿踢开,光着脚站在地砖上,抬眸望向沉默的纪知宇,小声催促道:“宝宝。”
  很难看出纪知宇的情绪,此时温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温念自觉够主动的了,可纪知宇却似乎没有反应,这让他有些不可避免的馁然失落。毕竟他不是第一次了,他想着纪知宇应该不介意这种事吧……他明白人都对第一次有种特殊的情结,如果可以,他当然也想给纪知宇。
  但他早就不是了。
  越没有什么越以为别人在意什么。
  他又没来得委屈,胸口的布料早让纪知宇含湿啃出形状,冷冷得贴在那里。视线由上到下揽过一丝不乱的纪知宇,自己则弄得啥也不是。
  纪知宇有一个过分的欲念:他想在他爸床上睡了温念。
  只是不知道温念会不会同意,和纪山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美好,但纪知宇就是有这种冲动。他想更了解温念,然后取而代之,记忆这狗操的玩意儿架不住回想,恰如流水洗石,年深日久反而更加清晰可辨。
  他比寻常的孩子早慧,也就是开窍早。
  四五岁时就见纪山领着不同的女人回家,带着刺鼻香水味的长指甲掐着他的脸颊,夹着嗓子娇滴滴的让他叫妈妈,没有遂意便向纪山嗔怨。
  纪知宇对她们都没有好脸色,躲在一边儿倒数着天数,他知道他爸会换人。
  他那么聪明,当然记得温念来时的样子,第一见面时温念的头发才到后背,白生生的,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儿。他那会就分得清年龄了,而且温念的胸是平的……这个“妈妈”的一定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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