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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陈益 第488节

  “关于你所说的抽象画创作,有什么线索吗?”他问。
  陈益道:“不算线索,可能是巧合吧,我在受害者蔡雯雯家里拿走了她经常翻阅的杂志《艺术世界》,又去了她曾经去过的一次公益画展,并拿到了现场的录像,发现蔡雯雯很喜欢其中的一幅作品。”
  “这幅作品在《艺术世界》里有,在公益画展里也有,作者本人此刻就在阳城,叫曲川。”
  众人来了精神,秦河追问:“怀疑对象?”
  陈益摇头:“不,阳城案和宁城案我们掌握了嫌疑人留下的脚印,他肯定是个瘦子,但曲川很胖,不可能留下那种脚印,换言之,两次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不是他。”
  秦河思索片刻,说道:“你觉得蔡雯雯见过曲川?”
  陈益:“不知道,可以去问问,既然蔡雯雯很喜欢曲川的画,那么当她知道曲川来了阳城,也许会有冲动和自己的偶像认识认识,哪怕仅仅是见一面。”
  “我们调查蔡雯雯的活动轨迹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全覆盖,肯定会有遗漏,既然发现了新情况,那就需要查查。”
  秦河点头,继续往下聊:“陈支,谢支,你们觉得作案动机来自早年旧事的可能性大不大?”
  谢云志看向陈益:“陈支觉得呢?”
  陈益:“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谢云志:“我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三人虽然都是年轻女性,但年龄差距还是比较大的,达到了八岁,夏青文上一年级的时候,毕雪兰已经上初三了,又在两个城市里,怎么会存在交集呢?”
  陈益认同:“五岁以上已经有代沟,都在本地倒也罢了,但正如谢支所说,她们在不同的城市,从兴趣爱好看也没有共同点,我倾向三人完全不认识,建议暂时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大海捞针,而且这根针不一定在海里。”
  警力是有限的,就算大海捞针,现在也不是捞的时候。
  阳城新案子很多,不可能无缘无故抽调大量警力配合专案组排查,除非线索明确,有证据表明三人以前可能存在联系。
  电话铃声响起,是秦河的手机,他低头看了一眼,耿建清打来的。
  没有将手机拿起,他按下了接听键以及免提键。
  “耿局。”
  耿建清:“有突破吗?”
  秦河:“暂时没有,我们正在开会。”
  耿建清:“那正好,全国范围内积案的排查已经结束了,符合条件的有两起命案,两起命案都在锦城,时间是六年前和八年前,受害者特征一致,都是年轻女性,但作案手法存在区别。”
  大家仔细听着,六年前和八年前,相同的作案时间间隔和本案完全相符,而且死的还都是年轻女性,有必要怀疑这两起命案也是“瘦竹竿”干的。
  耿建清的声音继续响起:“八年前的死者叫方丹丹,死因是割喉窒息并非失血过多,六年前死者叫赵晓雁,死因是喉咙被刺穿失血过多而亡,不是一击毙命,刺了三下。”
  听到这里,秦河三人彼此对视,赵晓雁的死有问题。
  连环杀手的作案手法具备成长性,第一次作案肯定非常粗糙,达不到预想的完美,而从帝城案开始,凶手就已经非常熟练了。
  三人没有说话,他们知道耿建清还未表述完,起码杀害赵晓雁的凶器特征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耿建清:“卷宗我还没拿到,据锦城支队长所说,杀死赵晓雁的凶器,和帝城宁城阳城三案的凶器基本一致,杀害方丹丹的凶器不好判断,理论上所有开刃利器都可以,不过从长度上判断……差不多。”
  陈益回忆凶器的形状,那玩意如果完全开刃,既可以刺穿喉咙,也可以使用侧锋划开喉咙。
  一个推断产生:凶手首次作案的时候选择划开受害者喉咙,不是很满意,于是第二次改成了直刺,因为不熟练刺了三下,到帝城案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一击毙命。
  等会!
  八年?
  锦城?
  这几个字眼有点眼熟啊。
  耿建清:“重点来了,仔细听好,方丹丹不懂绘画,但是锦城刑侦支队在全面调查过程中,发现她去过一次本城的露天画展,不是主动去的,和朋友刚好路过。”
  “还有赵晓雁,她不懂绘画,但她的弟弟懂,姐弟俩是两个极端,姐姐讨厌绘画,而弟弟非常喜欢,两人为此没少吵过架。”
  此刻陈益追问:“是抽象油画吗?”
  耿建清:“不是,是漫画,为什么这么问?有发现吗?”
  陈益刚想说话,耿建清打断:“先等会,我刚刚和锦城刑侦支队支队长丁清扬聊完,你们找个电脑,现在开视频会议,若有必要的话,让他也来阳城加入专案组。”
  丁清扬?
  这名字,像洗发水。
  陈益:“好的。”
  秦河招呼警员去调试电脑,陈益坐在那里陷入沉思当中,脑海中冒出的是曲川的名字。
  之所以眼熟,是因为他前几天查看曲川资料的时候,看到了他是锦城人,而且在八年前成名。
  这应该不会是巧合吧?
  等待的过程中,秦河开口:“两位队长,看来……我们好像找到共同点了。”
  两人点头。
  锦城的方丹丹,去过画展。
  锦城的赵晓燕,弟弟喜欢画画。
  帝城的夏青文,大学美术专业。
  宁城的毕雪兰,女儿学画画。
  阳城的蔡雯雯,热爱画画。
  巧合已经无法解释,这要是不往绘画方面去靠,那就是警察没脑子了。
  很快,大屏幕亮起,视频通话开始。
  丁清扬人如其名,看着年龄虽然不小了,但发型很前卫,气质给人一种洒脱感,就是有点偏瘦,脸庞轮廓分明,长的还是挺帅的。
  “秦队,陈支,谢支,你们好,我是锦城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丁清扬。”丁清扬打了声招呼。
  三人抬手挥了挥,彼此认识。
  “陈益,你好。”
  “谢云志,你好。”
  “我是秦河。”
  案情如何丁清扬已经知道,为了节约时间,他开门见山:“命案发生的时候我还是副支队长,但全程参与了案件的调查工作,刚才和耿局聊了聊,绘画这个共同点确实已经很明显了。”
  “当年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忽略这件事,但最终没查到什么线索便放弃,我知道你们期待什么,很遗憾,我们手里并没有嫌疑人的指纹以及dna,他把案子做的很漂亮。”
  “唯一的收获就是案发现场遗留的脚印,嫌疑人一米八冒头,体重大概在一百四十斤,偏瘦。”
  用漂亮来形容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并不合时宜,丁清扬不是一个拘泥细节的人,有啥说啥。
  耿建清没有在意,屏幕上的他开口:“方丹丹一案的作案手法存在区别,是不是同一个人干的不好说,若以绘画作为切入点,我们离凶手已经很近了。”
  “可惜啊,新的调查方向是用命案堆起来的,陈益,你刚才想说什么可以说了,抽象油画怎么了?”
  陈益把曲川以及他的作品重复了一遍,说出了让众人汗毛乍竖的话:“曲川是锦城人,他正是在八年前成名的,当第一名死者方丹丹被杀后,他开始在圈内崭露头角,而且蔡雯雯被杀的时候他就在阳城,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周围鸦雀无声,视频中的丁清扬在愣了两秒后,脱口而出:“我靠!说不定就是这龟孙子干的!去抓啊!”
  陈益视线投了过去:“丁支,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曲川是个胖子,我们掌握的嫌疑人特征是个瘦子,一百二十斤左右,如果锦城的案子也是瘦子干的,那么几年的时间他减重了二十斤,更瘦了。”
  丁清扬:“就算不是这个曲川干的,说不定是本案的突破口。”
  陈益点头:“这倒是可能性不小,我正准备去见见这个人,不知离开阳城没有。”
  丁清扬:“陈支内心是否在怀疑他?”
  虽远在锦城,但他听过陈益的名字,焦城案,对方可是一战成名,那个案子换其他人去了,也许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队里闲聊起陈益的时候,都用天才两字作为评价,没有人不服,履历不可复制。
  此次能和陈益一起查案他是期待的,很想亲眼看看这倒是是个什么样的人。
  众人看向陈益,后者开口道:“当然,说实话,得知锦城两个案子后,如果不是因为曲川的身高体重和嫌疑人不符,我现在已经带人站在曲川面前了。”
  丁清扬:“动机呢?动机陈支想通了吗?”
  陈益:“之前我们在讨论案子的时候提到了掠夺,凶手作案行为具备掠夺性,但更具体的无法揣摩,而现在有了更多线索,可以推测是情绪掠夺。”
  “情绪掠夺?”丁清扬诧异,“这怎么讲?”
  陈益:“曲川的成名作是七情系列抽象油画,丁支现在可以搜一搜,看看那几幅画是什么样的。”
  “七情系列油画表达的是情绪反馈,它是可以影响欣赏者心情的,所以才会在业内如此出名,从前四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看,都在画作问世之前。”
  “换句话表述就更清楚了,每当有一名受害者死亡,相应就会有一副画作问世,作为刑警,我必须把两者联系起来。”
  伴随着陈益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拿起手机,开始搜索曲川的画作。
  一共四幅画,全部为抽象派作品,乍一看根本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需要有一定的欣赏力。
  这也正是抽象画的魅力所在,要用心去品鉴,合格的抽象派画家是不会乱画的。
  宁城支队长谢云志看的是第四幅,也就是曲川最近两年的新作,根据陈益的说法,是在怀疑这幅画和毕雪兰的死高度相关。
  这是一幅视觉冲击力很强的画,以暗色系为主,扭曲狂乱的线条交织在一起,如同黑暗的触手般伸展环绕,令人窒息。
  线条周围,模糊的轮廓若隐若现,如幽灵般在黑暗中游荡,飘忽不定。
  整幅画充满了压抑和不安的氛围,线条仿若动态般不断变形,让观赏者产生无法确定真实形态的错觉,这种错觉加剧了观者的恐惧感,整个画面都在无声地尖叫,无法逃避。
  这是在诉说死亡,诉说恐惧,看到的只有孤独和绝望。
  谢云志皱起了眉头,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刚才陈益讲画可以影响人的情绪,他还将信将疑,现在信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也叫名画??卖几百万?”
  谢云志看到了预估价格,忍不住吐槽。
  没有人回应他,大家都在看,包括耿建清和秦河,他们看的是第三幅。
  这幅画以冷色调为主,营造了一种孤寂凄凉的氛围。
  主题部分是暗淡的灰色调,整体仿佛被厚重的阴霾所笼罩,隐约可见模糊的线条和形状。
  这些线条和形状时而交错,时而疏离,像是被哀愁侵蚀,痕迹充满了无力与绝望感。
  在画面的角落里,点缀着一些深沉的蓝色和红色,如同夜空中最黯淡的星辰和红月,虽然鲜艳,但对比之下更显凄凉,在和灰色调相互映衬的时候,让整幅画更显沉重压抑。
  若仔细去看,还能发现其中有细微的笔触和纹理,让欣赏着忍不住联想泪痕,透露出无尽的悲伤。
  画作的名字叫【哀】,作品宛如一首悲伤的挽歌,耿建清和秦河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幅能够触动人心、引发共鸣的艺术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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