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香猛地抬头眼:“大姑娘是、是什么意思?”
“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倘若不愿,我亦可帮你脱离苦海,不过。”姜莞话锋一转,“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荔香闻言,目光犹疑。
显然是心动,但又怕姜莞做不到承诺之事。
姜莞见道:“你要知道,府里上下,现在只有我能从白氏手里拿到你的身契。”
“奴婢不愿。”荔香突然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求大姑娘帮奴婢。”
这些年她被白氏养在身边,每日睁眼就是张妈妈的恐吓,让她养好身段,来日好为二爷诞下儿子,否则就将她卖去窑子千人乘万人骑。
荔香不傻,先前同她一样的几位姐姐说是去了西南水土不服病逝,可她偷听过张妈妈和底下心腹说话。
几位姐姐根本不是病逝,听话的还能去某些官员或富商府上做小妾。
不听话的都被田氏卖去了窑子。
这也是为什么田氏辱骂磋磨她,她却还愿意一直待在田氏身边的原因。
“先起来。”姜莞亲自扶她,“事并不复杂,就是需要你不小心漏两句话出去。”
荔香虽然留在了田氏身边伺候,但身份上还是姜瑞的通房。
姜莞买通不了张姨娘,有荔香也足够了。
白氏对府里的下人约束不够,人心不齐,姜瑞房事一般导致子嗣稀薄这种劲爆消息根本用不了一天就能传到外边。
“放心,在这之前,我会先替你拿到身契。”
两刻钟后,荔香身负姜莞的交代,面色忐忑离开陶然居。
人刚走,满春就迫不及待问:“姑娘,难道二爷真的......”不行
姜莞目前也不好肯定,只耸耸肩道:“或许?也有可能人家本性就不近女色。”
姜莞就是想给姜瑞找点麻烦,省得整日里想着算计她。
顺便出出气。
反正绝对不是为了八卦。
荔香没让姜莞等久,隔日外头就开始传了起来。
传到姜莞耳朵里后,她就去了趟安寿堂要来荔香的身契。
不给不行,姜莞发挥圣旨的余热及贵妃的身份,各种嚣张。
气得白氏脸白了又白。
最后姜莞一个铜板没花拿到荔香身契。
荔香也够聪明,除了姜莞以外,没让任何人发现流言是她传出去的。
半个月前姜家男人才齐齐被降职撸官,昨日一道封贵妃圣旨打得燕京众世家措手不及,结果今日怎么又是姜家?
等等。
什么叫姜瑞不行?
是他们知道的那位与定南伯有着千丝万缕不可说关系、靠着定南伯府升迁入京的姜大人?
是他不行?!!
第18章 不会在信上抹了剧毒吧!
也有人存疑,说也许是有人故意放出谣言来恶心他。
然而刚提出就被人否了,此等私密之事外人是很难清楚得知,只能是从姜家传出来,可若不是有影子的事,谁又会闲得造自家人的谣。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几位大人都笑了,回想起定南伯前不久突然提拔这位姜大人。
几人笑得更意味不明了。
短短三日不到,谣言愈演愈烈。
姜瑞不行的消息彻底在燕京中下层官宦圈子里炸锅。
到最后,连定南伯徐家、长平侯郑家甚至是柳国公这样的上层权贵也有所耳闻。
更甚至,宫里都有了。
柳太后最近本就对姜家多有关注,所以银丹手里一有姜家的消息,当即呈报上来。
“什么?”柳太后惊诧,“你是说姜瑞不能生?”
银丹点头:“现在整个燕京都传遍了。”
“谁干的?”柳太后不认为事出偶然。
“尚不清楚。”说到这里,银丹犹豫了一瞬,才又道:“不过宫外还传......”
“传什么?”
“说这位姜大人之所以不能生是因为和定南伯关系密切。”银丹说得委婉。
“断袖之癖?”柳太后一语道破。
银丹颔首。
“有意思。”因皇帝非要纳姜家女入宫,柳太后恶补了两日,如今对姜家的情况也算有五六分了解。
姜家内部不和,基本分为两个阵营,姜瑞所在的一方不可能坑自己人,答案显然易见。
只要了解姜家内情的人大概都能猜出是谁的手笔,可惜事情做得干净,找不到证据罢了。
“娘娘,您说什么有意思?”银丹半天没听到下文,忍不住好奇。
“没什么,就是突然明白了皇帝为何挑了姜家大姑娘。”柳太后笑笑,“皇帝长大了,是时候站在他的立场上想问题。”
银丹闻言,微微张嘴,神情莫名。
娘娘您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也罢,既然皇帝非要延迟选秀,就依他。”柳太后又道,“正好五娘和七娘明后年才及笄,届时再入宫也不迟。”
在这之前,后宫妃子能少尽量少,既然皇帝想借姜家女来对付她,那自己何不将计就计,看这臭小子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银丹并不意外,每回娘娘和陛下起争执最
后不都是娘娘退让,然后找一堆美名其曰以退为进的理由。
银丹早就看透了,看破不说破。
“那定南伯和那位姜大人的谣言?”银丹又问起其他。
说起来,当年娘娘和陛下争吵最严重的那年,这位定南伯还是第一个明确表示要投靠娘娘的臣子。
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管。”想了想,柳太后又改口,“你去查查是否确有此事。”
银丹领命。
*
另一边,姜府。
黑着脸回到西院的姜瑞立刻被白氏叫去安寿堂。
姜瑞到达安寿堂,堂内除了姜德和白氏,还有跪在地上一直哭哭啼啼的田氏。
姜瑞皱眉:“母亲,田氏犯了何错?”
白氏压根不信流言之说,在她眼里就是有人故意在抹黑她儿子。
至于为什么迟迟没有孙子降世,只能是田氏善妒的缘故,否则她当年送去西南的几个丫头今日怎么一个也没见到。
白氏哼道:“若不是她,你哪里会遭今日之祸端。”
姜瑞沉默一瞬,终是上前扶起田氏,道:“母亲,清者自清,您罚田氏,岂不是会让外人以为儿子真如谣言所传?”
“儿子子嗣单薄,不能全怪田氏。”扶着田氏的手紧了几分,姜瑞不着痕迹转移话题道,“母亲,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找出散播谣言之人。”
“哼!还能是谁!”提起这事白氏就气愤不已,“肯定是你那个好侄女干的,仗着被封了贵妃,就开始欺负自家人,也不想想日后入了宫没有娘家支持,她哪有资本和那些世家贵女斗!”
皇帝远在皇宫如何能知道她,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勾引的皇帝。
“好了。”姜德开口提醒,“莞姐儿现在已是贵妃,你说话注意些。”
白氏不服:“贵妃又如何?就算她是皇后也得喊我一声祖母。”
“行了。”姜德制止她,然后看向姜瑞,“你有什么想法?”
“看来是阿莞对我这个二叔有误会。”姜瑞没有明说,但有脑子的都听得出来,他默认了白氏的想法。
“莞姐儿最近的确胡闹了些。”姜德垂了垂眸道,“她弄出这些动静想来是一点没为姜家考虑。”
“既然宫里已经下旨让她入宫。”姜德转向白氏,“你作为莞姐儿的祖母,是不是也该为她准备起来了?”
白氏尖叫道:“还要我给她——”
“母亲。”姜瑞给了她一个眼神。
“哦对。”被父子俩轮番眼神暗示,白氏终于反应过来。
贵妃品级再高,也不是皇后,不是正妻,就不能有正规嫁妆,也就是说姜莞手里的东西有一大部分都带不进宫,都得留着姜家。
想到这里,白氏豁然开朗,兴奋道:“对对对,确实应该准备。”
话罢,她终于愿意给田氏眼神:“行了,多大人了,还哭。”
田氏顺势擦干眼泪。
“至于谣言。”姜德看了眼次子道,“没有实证终是捕风捉影,我记得你三年前来信提过一嘴吴氏难产的事。”
吴氏就是白氏当年送去的女子之一,姜瑞解释:“吴姨娘难产,是水土不服外加体质太弱的缘故。”
一直低眉顺眼的田氏听到这里,无声看了眼语气平静的姜瑞。
“把这件事传出去。”姜德道,“就说吴氏难产生下的是男婴,只是没活下来。”
这样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姜瑞闻言垂眸一息又抬起:“儿子明白。”
“至于莞姐儿如何想到这招的。”姜德沉思,“是要查一查。”
“是荔香!肯定是这个贱蹄子!”白氏咬牙切齿。
“荔香不是母亲的人?”姜瑞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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