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瑞?”终于得到始作俑者名字的柳国公嘴里念叨,总觉得熟悉,在哪里听到过。
张大人:“下官记得他是淑贵妃的二叔。”
柳国公:“淑贵妃的二叔,姜、姜......”
视线划过二人,转眼就忘了叫啥。
许大人稍微有点眼色,忙帮忙补充:“姜瑞,就是前段时间被传是断袖还和定南伯不清不楚的那个姜瑞姜大人。”
柳国公恍然:“是他啊。”
瞬间忆起。
心里有数,柳国公让二人先回去,并嘱托此事日后万不可再提,二人连连点头。
他们今日之所以敢上门提,是因为得罪太后得罪国公府顶多会被贬官,可得罪陛下只有一个下场生不如死。
犹记的数年前,有个想不开的同僚醉酒后胡言,话里话外满是对陛下的轻蔑,说陛下连太后一个老女人都斗不过,何谈兴燕。
当时他不仅骂了陛下,太后也没逃过,被造谣成靠美色揽权的妖后。
酒后醉言传到太后耳朵里,因着此人出自世家大族,家族姻亲之间团结守望,一旦联合起来生事,恐会动荡朝局,于是太后只拿了此人的官,并未将其下牢,毕竟是在公众场合妄议皇室,还传得满京都是,若遇心胸狭隘的掌权者,抄家砍头也不为过。
柳太后还算好说话的,同时也是为了全局。
可就在大家觉得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陛下却直接下旨抄家,同时点出让那人家族姻亲里最有天分的几位后生,残忍地告诉他们将来无论是科举还是从军,都不会有人允准。
包括他们的后代。
最开始那几家人还不服,想和陛下讲道理,他们又没犯什么错,可陛下哪里是讲道理的人。
谁跳得越凶,他就再从那家点一个资质不错的后生。
原本还齐心协力的几家很快开始内讧。
陛下同样未对这位胡言的臣子做什么,只是抄了个家而已。
可据张、许二人不久前的听说,那位大人如今虽还活着,但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生不如死。
......
宫里丁大点的事就能传到外头,那么外面发生的任何事自然也瞒不过宫里。
姜莞刚悠闲了两日,按规矩去长乐宫请安,萧言去上朝了,所以就她一人。
柳太后:“近来宫外又掀起了一阵淑贵妃妆容风,你可知晓?”
姜莞懵:“不会指的是嫔妾吧?”
她平素不爱上妆啊,嫌这里的脂粉粉感太重,只在重要场合使用。
“宫里难不成还有第二个淑贵妃?”柳太后抬眼看她,“柳家给本宫传信,说是大家觉得你在宫中受宠,许是因为皇帝就喜欢你这一款,所以都想着复刻你的路子,无论是妆容还是你闺中时的行事风格。”
姜莞沉默,这都什么跟什么。
柳太后见她不说话,挑眉继续:“本宫可是听说了,近来你祖母收了不少礼,那些人都是想通过你祖母了解你。”
通过白氏了解她?
那完蛋了,一辈子也入不了宫。
“娘娘与嫔妾说这些,是想让嫔妾写信回去提点嫔妾那位祖母吗?”姜莞委婉问道。
“本宫是闲得无事可干了?”话罢,她扫了一眼旁边。
姜莞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筐满得要漫出来的奏折。
都是京外臣子递送上来的折子。
差点忘了,于是姜莞又问:“那娘娘的
意思是?”
见她还是一副不开窍的的模样,柳太后由衷怀疑王嬷嬷和吴嬷嬷和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本宫在提点你,你那位‘好’祖母在消耗你的名声赚银子,你就没什么想法?”柳太后略头疼,心道,这姑娘莫不是个傻的吧。
刚腹诽完,就见她倏地亮眼:“娘娘不用顾念嫔妾。”
柳太后不明所以:“?”
姜莞:“嫔妾的祖母做错事,娘娘尽管罚她就是。”
“嫔妾如今成了是天家人,正所谓孝道大不过天,嫔妾想家中祖母应该会理解这其中的道理。”只见她一本正经道,“娘娘的一片苦心,嫔妾虽不忍心但理解。”
柳太后盯着她,无语半晌。
当她听不出她的提醒?
原本只是祖孙之间的事,被她一番说项,就成了臣妇大逆不道妄议天家之事。
第32章 陛下是嫔妾的天。
柳太后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你不会以为本宫是想拿此事拿捏你吧?”
姜莞不置可否,那不然呢?
总不能是专门好心提醒她的吧。
她斟酌道:“嫔妾自入宫以后,对家中的事知之甚少,今日娘娘所说之事,嫔妾没亲眼见到,怕会处置不公。”
瞧这话说的,多好听。
许久没有遇见有人敢当着面算计她了。
柳太后垂眸浅笑道:“本宫倒是不介意替你出手,只可惜这报仇嘛,本宫以为还是得自己亲自来才爽。”
“你自己好好想想。”话罢,银丹斟了杯茶递给她,柳太后慢慢品味。
姜莞当然想亲自处理,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在姜家她可以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入了宫她顶多只能当第三号人物。
而且......
当着柳太后的面姜莞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口提醒:“娘娘,嫔妾的二叔姜瑞隶属您的阵营。”
姜莞倒不是怕对上白氏,只是今日这事不就相当于你敌人的领导突然找到你说要帮你对付你的敌人。
这对吗?
是个人都会觉得是陷阱吧。
“是吗?”柳太后还真没想起来,放下茶盏,偏头眼神询问银丹,可确有此事?
银丹无奈回道:“淑贵妃的二叔姜大人当初能够回京任职,走的是定南伯徐大人的路子,奴婢之前和您提过一次。”
其实不止一次,只是银丹还没蠢到什么实话都要说出来。
所以不是淑贵妃心眼多想算计自己为其出头,而是她贵人多忘事?
一想到自己方才到底做了什么的柳太后板了板脸,企图挽回:“本宫平日要帮皇帝处理政务,有些小事难免顾及不到。”
银丹在一旁默默闷笑。
姜莞自然也能看出来柳太后的异样,所以她是真不记得姜瑞是自己阵营的人。
一时间她心情有些复杂,突然有一种难怪她和狗皇帝是母子的想法。
“咳咳。”柳太后借口道:“本宫近来身体微恙,对许多事都力不从心,既然你已经入了宫也该试着打理宫中庶务。”
抛出白氏之事只是引子,柳太后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姜莞接手宫务。
姜莞又看不明白了:“娘娘是让嫔妾掌权?”
同时心里吐槽,怎么狗皇帝一样,每走一步都让人看不懂。
“怎么?”柳太后略扬唇,“你不愿意?”
姜莞坦言:“嫔妾以为娘娘心里早已有了属意人选。”
既然决定了两边都不站队,那么在有些事上就不能随意糊弄,上位者都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你说的不会是五娘和七娘吧?”柳太后终于想起来,五娘和七娘和她关系似乎还不错,她未入宫前,二人还去姜府拜访过。
姜莞没有出声,但眼神已经给了柳太后答案,她轻笑:“宫务是什么值得争夺的精贵玩意儿?”
话里话外都带着嫌弃。
姜莞:?
好像的确不是什么好玩意。
“五娘七娘入了宫自有本宫来庇护,那些辛苦累人的活计......”说到这里,柳太后似有所感地再次看向姜莞,“自然是由其他人来做。”
后知后觉自己就是那个‘其他人’的姜莞:......
柳太后又继续:“本宫既能许你掌管后宫的职权,自然也能随时收回。”
说到底姜莞于她而言和前朝那些臣子也无两样,若做了错事或看着不顺心,寻个由头处罚便是。
只是唯一不同的点是,前者身边有个麻烦精不好处理。
每每一想起,柳太后的心情就会不太美妙。
姜莞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如此坦白,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是大权在握的太后,她于她而言不过是沧海里的一粒虾米。
不值一提。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姜莞望向柳太后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垂涎。
“娘娘就不怕嫔妾拒绝?”她才不要当虾米。
姜莞从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子,更不会有山不靠,非要独自逞强,该利用能利用的还是得好好利用。
她搬出狗皇帝:“娘娘也说了,宫务繁杂,嫔妾若接了,陛下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和他交代什么?”柳太后没想到烫手山芋转了半天居然没能顺利转出去,一时有些不快。
“陛下说了,让嫔妾专心陪伴他就好,其他事让嫔妾不要去理。”姜莞回道。
“你倒是听他的话。”柳太后不满冷哼。
“陛下是嫔妾的天。”姜莞忍着一身鸡皮疙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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