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吃完了两个小年轻的瓜,才将奏章递过去:“陛下先看看这个?”
萧言接过,扫了一眼,眉头皱起:“怎么他也写了。”
姜莞闻言好奇:“那还有谁?”
萧言翻出不久前才阅过的一份奏折拿给她道:“看看。”
姜莞翻开,原来是张大人‘未来亲家’杨大人的折子,不过:“杨大人的折子怎么在陛下手里。”
“那得问阿福。”谈起此事,萧言颇有一幅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将两宫的奏章混到一起,全送朕这儿了。”
柳太后病早已痊愈,阿福却还保持着她病中的习惯,在狗皇帝眼中,确实可以说是失职的表现。
姜莞忍着没笑,难怪她今日来送甜汤,狗皇帝破天荒地没有靠在椅背上假寐。
不过杨大人折子上对此事的描述与那位张大人却尽不相同。
两道折子被姜莞并列在一起,做对比。
张大人折子上全篇用了十数总问法探听狗皇帝和柳太后如今关系到底如何,偶尔夹杂着与杨家恩怨的起因、经过结果。
生怕狗皇帝不知道他二人是为了彼此的主子才如此‘仇恨’对方。
杨大人上的折子倒是没这么全面,几乎全在控诉张大人独子意图勾引他次女,以及各种暗搓搓怂恿柳太后去贬张大人的官,最好赶出燕京,去地方上眼不见为净。
为此他还列了不少张大人为官时弄出的一些‘错处’,视为证据一并呈了上来。
看到这里,姜莞视线抬了抬,萧言似有所感将东西递过去,正是杨西夹在折子里所谓‘证据’。
姜莞当即打开,视线扫回。
半晌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以为吃到了大瓜,结果却是陈年老瓜,啃一口都嫌苦的那种。
“不是。”她有些无语,“这是证据?”
萧言仿佛早已习惯,情绪淡得不能再淡:“嗯。”
“……这哪里是仇家啊,天生的亲家命。”姜莞吐槽,“连对方上朝打了几次盹都记得如此清楚。”
只见证据第一行就写着:“今岁,四月初八,张开张大人于陛下朝会上眯眼打盹,不敬陛下,单臣看到的就有六次,分别是在陛下起……”
证据单上密密麻麻全是字,一行行读下来,会发现字也越来越小且愈发紧凑,最后一行若不凑近点,都不一定能看得清。
姜莞读完,哭笑不得:“看来陛下每日也不无聊嘛。
萧言冷哼:“朕牺牲宝贵的时间不是来看他们吵嘴架的。”
姜莞却觉得有意思极了,还道:“下回再有类似的事,千万要知会我一声。”
“就当是为了我。”见狗皇帝眉头皱得死死的,以为他是不愿,姜莞便道:“那我去长乐宫。”
她相信有卧龙的地方的必有凤雏。
今日这两位不就是典型的例子。
“朕不是这个意思。”萧言撇嘴道,“你别去长乐宫。”
姜莞不解看向他:“嗯?”
在她注视下,萧言才缓缓解释:“朕的意思是,他们叙事能力一点也不有趣,下回朕带你去看现场。”
姜莞:“……”
“你想看什么样的?”提起这个,萧言眉头也展开了,“要不去看长平侯揍亲弟?”
姜莞:“?”
这是她想看就能看的?
萧言却却不以为意道:“怎么不能想看就看,以长平侯那个幼弟闯祸的速度和频率,怕是我们已经错过好几场了。”
“等会儿。”姜莞打断,“长平侯的幼弟,是郑十一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萧言点头:“是他。”
见她忽然垂眸思索,萧言忍不住补了一句:“你名单上没他。”
被打断,姜莞抬头看向他,唇角忍不住弯起:“我提名单了吗?”
“不过……陛下怎么对那名单记得如此清楚,难不成还常常翻阅呢?”
萧言气哼一声。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姜莞笑着解释,“柳家是不是不同意三娘和郑十一的事。”
萧言:“朕不知道。”
姜莞稀奇:“陛下难道一点也不关心?”
萧言沉目思索:“倒是关心过一回。”
姜莞刚想问是什么时候,就听见他说:“俩人密谋私奔,朕不忍年轻人走入歧途,便将此事告知了他们家人。”
“等等。”让她捋捋,“所以陛下是何时发现?”
“就那日,你进去威胁姓郑的,朕就在隔壁呢。”萧言回得理直气壮。
姜莞愣了半晌,总算清楚了自己入宫一事的始末。
“所以陛下是那时候就瞄上我了?”
“那倒还没有。”
“陛下倒是心实。”姜莞调侃。
“朕这叫不说虚话。”萧言抿唇,“朕可不是话本里那等贪色之人。”
“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丑?”姜莞拧眉。
萧言:“!!!”
难道自己不是在变相夸她心灵美吗?
“所以……说说,我哪丑到陛下了?”姜莞继续逼问。
萧言张了张嘴,一向能‘口齿伶俐’到柳太后气血翻涌的人此刻却像嗓子卡了壳似的,半天解释不出一个字。
“朕没有那个意思。”对上她的目光,他一时失言。
什么破话本,再也不看了!
“怎么没声了?”姜莞拿出杀手锏,“既然陛下说自己不是贪色之人,那今晚就别来我明秋宫了。”
萧言:“……”
“不服?”
“朕是怕你憋久了难受。”
姜莞:“?”
声儿还没出来,巴掌就已经呼过去了。
阿福端着茶水进来,头还未抬就听见一声响亮的巴掌。
他人已半懵,悄摸抬眼偷看,然后就发现他家陛下光洁的左脸隐隐泛着一个巴掌形状的红印。
嘶!
贵妃娘娘手劲忒大了点。
陛下不愧是脸皮厚的人,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还朝贵妃娘娘得意地笑。
有句大逆不道的话阿福不知道该不该讲。
陛下此刻的模样,有点儿贱。
阿福在心里一边‘罪过’一边欣慰‘吐槽’,总算有点正常人样了。
……
一巴掌打断了萧言去明秋宫的路。
他不明白自己挨了打为什么还不能去,姜莞解释:“陛下顶着巴掌印出去,让旁人看见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议论呢。”
萧言:“朕又不怕。”
姜莞:“我怕。”
萧言不解:“一巴掌而已,我每回在明秋宫留下的那些碎衣裳也没见你——”
话还没说话,嘴就被捂住了,姜莞捂的。
自己就这么点小爱好,再不拦着,全要被他抖露出来。
被捂住嘴脸的萧言,眨了眨眼,隐隐露出一丝懵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副样子,姜莞忽然就笑出了声。
话题到底是怎么转到这里的。
她松开手,惊觉自己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幼稚,一定是狗皇帝传染的。
“陛下。”笑完姜莞语重心长道,“有些事只适合天黑后关起门来聊,知道不?”
嘴巴得以解脱,萧言小声嘟囔:“那也没见你白日里少亲朕啊。”
一字不落听入耳的姜莞:“……”
第79章 李家的信
就这样时而与狗皇帝呛嘴,时而和吴太妃们一起观看狗皇帝和柳太后幼稚版的斗智斗勇,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年底,姜莞即将在宫里过的第一个年。
好在大燕没有设年宴,不用像中秋时忙前忙后,她总算可以坐下来完整地享受新年的到来。
先前吴太妃刻意引导,让柳太后爱上了打马吊。
自从上回突然生病体会了一把萧言的‘孝心’后,年前这几个月,柳太后像是开了某种窍,时不时就装病将公务推给萧言,然后关起门让吴太妃贤太妃陪自己打马吊,偶尔还要拉上姜莞。
到后来更是不加掩饰,每一旬过后就要‘病’上三到五日,极其规律。
气得狗皇帝咬牙切齿,边批奏章边骂。
姜莞坐在一旁,连满春送来的热乎甜汤都没顾到喝,一心盘算着自己最近到底输了多少银子。
压根没在意一旁的狗皇帝到底怒骂了些什么。
发现自己被忽视,再加上接连数日被压榨产生的怨念,萧言心底的不满到达了巅峰。
握笔的力道瞬间加重了几分,落在纸张上的墨仿佛要透过去。
而姜莞似乎始终没有察觉,怀里抱着金镶玉的算盘,嘴里念念有词地算着。
终于发现自己的行为毫无人在意的萧言:“……”
半晌后,姜莞总算弄清自己最近输了多少,不多,才十三两六钱零八个铜板。
她扭过头欲与狗皇帝说道,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开始一直盯着自己,眼底深深的幽怨都快要溢出来了。
姜莞眨了眨眼,忽然道:“甜汤快凉了,我喂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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