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她惊怒的注视中,我狠狠推了她一把:
“你快跑!”
倒不是我真有那么深明大义,只是单纯地觉得,万一被毒藤女的植物波及到,分开跑总不至于遭到怨怼。
我有自知之明,又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人性,所以让学姐自己跑就成了最优解。
果然,学姐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深深地看了我最后一眼后,果断转身就跑。
这也是我让她先跑的原因之一。作为哥谭本地人,不管是对危险的直觉还是逃命的本事都远胜过我,根据我平常对学姐的认知,她的心性也远胜常人。
我反正也跑不动了,不管是等她搬救兵救援还是收尸都好。
能活着挺好,活不了也行。这不是摆烂,是我对现状的认知足够清醒。
身后的藤蔓在张牙舞爪,还有源源不断的根系在地下鼓动,简直像什么灾难片现场。不,倒不如说——
“在哥谭的每一天,都有成为灾难片的潜质吧?”
克制不了,完全克制不了,哪怕面临的是生命危险,我也要吐槽。
毒藤女是怎么回事,这些植物是怎么回事,她重返哥谭是否有什么隐情,还是仅仅为了在母校大闹一场?
我通通不知道。
毒藤女是否喜欢对普通人出手,出手又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现在可没有比逃命更重的事了,我四下环顾,试图找到一个掩体,或者能充当避难所的地方,未果。
这时候就不得不感慨了,明明哥谭也不算什么拥有出彩绿化的地方,偏偏哥谭大学有一个植物园。这对毒藤女来说,和老鼠进了米缸有什么区别?
这个精妙的比喻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也就避免了毒藤女恼羞成怒的风险。
哪怕是浑身绿色的女士也不会乐意被比作老鼠的,更何况据传毒藤女本人极为美艳。
我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条胡乱挥舞的藤蔓,接着扶着膝盖,大口喘了两口气。
累,太累了,我都想放弃了,好在——可能也没有那么好,我遇到了熟人,乘以二。
其一是红罗宾。黑红相间的制服在白天就显得有些突兀了,尤其是有着毒藤女植物的绿色做对比。有一句话叫“红配绿赛狗屁”,现在一看果然颇有道理。好在义警身形矫健,论坛上经常说后来的这些义警都比不上曾经的那位“黄金男孩”,接着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撕逼大战,可我认为红罗宾就很好。
像只深林树丛间极速掠过的鸟,红胸黑背,披风是他长长的尾羽。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创作蝙蝠系义警同人的各位喜欢将他们鸟塑,还经常取一些奇奇怪怪的标题了。观鸟区的嘛,能不疯吗?理解,尊重,反正这年头大家精神状态都很不稳定的样子。
既然红罗宾来了,想必事件会很快解决,我还算比较放心地将视线投向了另一位熟人:
雪莉,黑人生物系大三学妹,雪莉。
这时候我就很想模仿一位知名杀手,某酒厂劳模,感叹:哦~sherry~
此雪莉和彼雪莉虽然外貌性格没有一个相似的地方,但有一点相同——作为研究者的好奇是相同的。
我的意思是,此雪莉好奇,此雪莉想要,此雪莉得到。
这时候又应该高歌一曲爱莉杏菜女士的sevenrings,或者怀疑自己的朋友本体是一条比格。那我算什么?新型忍人吗?
只见这位黑发深肤的女士正满脸激动地趴在一条不动的植物根系上,试图使用某种工具将其切片。
我:……
她:!!!
我很难将这位满脸潮红、目光痴迷的女士,同那位在派对上向我大吐苦水的人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当我发现雪莉使用的切割工具是一把钥匙的时候。
我:你的严谨性呢?做实验连工具都都没选好,重修!通通重修!
就在雪莉准备大力出奇迹的时候,我眼尖地发现,被她扒拉着的植物根系似乎动了一下。
那动作原本应该是很轻的,可当做出这个动作的东西体型巨大的话,哪怕是再微小的动静,也显得格外激烈了。
不好!这玩意儿还“活”着!
本来以为它或许是被切断了,又或许是毒藤女正在和红罗宾缠斗没工夫搭理这根远离战场的“宝宝”,所以一直没有动静,安安静静地在地上趴着。却原来不是不动,时候未到罢了。
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了。
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一把薅住雪莉的衣领——还好她是半蹲着的,不然我只能蹦起来薅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家伙,将人往旁边一带。
“砰”的一声,是我们两个人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砰”的一声,是那根原本要被雪莉切片带回去研究,却忽然拔地而起的根系掀翻地面的声音。
我倒在地上,脚腕处传来剧痛,却突然心有所感地看向半空中。那里,一根藤蔓状的巨型植物正死死捆绑住了一道身影。从缝隙中漏出的衣服布料可以看出,正在被毒藤女捆绑play(?)的正是红罗宾。
怎么回事啊红罗宾!这才多久你就拉了!
我:不好!红罗宾顶不住了,得快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隔着老远的距离,红罗宾都在用浑身的力气在告诉我快跑——
那根“触手”不知为何,舞到了我面前。
于是我与红罗宾面面相觑。
雪莉还在揉着她被摔疼的后腰,我同红罗宾对视着,接着,我尴尬一笑:
“打扰了,我这就——”
“唔唔——”
哪怕被一根植物堵住了嘴巴,红罗宾也在拼命告诉我:
快跑!
——就像我之前莫名其妙的直觉想的一样,他完全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后果,一心想把我们这两个还在现场逗留的倒霉蛋给送走。
我(犹豫)(小腿抽搐)(下定决心)(表情狰狞):“来人!给朕上除草剂!”
第17章
“来人,给朕上除草剂!”我雄赳赳气昂昂,自觉燃起来了!
旁边有人给我递上了“作案工具”,一把钥匙,十分眼熟。我低头一看,好嘛,就是雪莉用来切片植物的那一把。
刚燃起来,又熄灭了,配合得不好,直接整段垮掉。
我无语:“你堂堂一个绩点生物系前三,难道都不会随身携带除草剂的吗?”
雪莉摊手:“这是刻板印象,我不信你就会天天和人说你那些物理学猜想……不过听说蝙蝠侠会这么干,我是说随身携带除草剂,不是到处和人论道!对了,你还能走吗?”
我摇头,指了指自己已经迅速肿起来的左脚脚腕。
沉默了不到一秒,我们齐齐抬头看向空中逐渐远离我俩的红罗宾。
“那他怎么没用除草剂?”我喃喃。
雪莉有理有据地分析:“有没有可能,是没有机会用呢?我感觉这次毒藤女特别狂暴,说不定是进化了。”
所以才想切片人家的小乖乖是吗?我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情愿自己不懂。
因为改变意味着危机,而许久没有来支援的蝙蝠侠和罗宾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好在哥谭的守护神并不止这么三个。
“这是谁?”我指着空中突然加入战局的紫色身影问雪莉。
原谅一个无知的外乡人吧,我们那旮旯真没听说过这么多人。
雪莉即答:“搅局者,也是蝙蝠系。”
这么说我就懂了,蝙蝠家的义警通常有以下特点:
没有超能力,体术非凡,身法矫健,并擅长使用一些特定的道具。
我稍微放了点心,果然,搅局者将倒霉催直面狂暴版毒藤女的红罗宾救了下来。两人坚持到了蝙蝠侠闪亮登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我猜是新型除草剂,希望超市能买到)使毒藤女的植物们枯萎,最后再制服了罪魁祸首。
四人离开了,我被雪莉搀扶着,听她吐槽:
“闪亮登场……明明是暗夜系的,你用的什么形容词。”
“你就说看到蝙蝠侠的一瞬间,有没有觉得忽然天都亮了,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吧!”
雪莉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思考了片刻,最后犹豫地点点头:“是,是吧?虽然有点怪,但好像也没哪里不对。”
我低头忍笑。
哪里都不对啊姐妹!论坛上的古早帖子可说了,早年刚出道的蝙蝠侠可是说过:
我是黑夜!我是复仇!我是蝙蝠侠!*
你听听“正道的光”和哥谭知名黑漆漆搭吗?又不是奇暖暖过关把毫不相干却又能得高分的部件组合在一起,就算蝙蝠侠干的是义警的活,可他是要成为哥谭恐惧的男人哇。
我们俩披着警局专用款橙色小毯子,和姗姗来迟的警员们描述了自己知道的事件前因后果。我不信gcpd什么也不知道,现在的问话只是在例行走流程罢了。果然,我和雪莉没说出什么有用信息,警察们也没太遗憾,甚至反过来安慰我们不用怕,一切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