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到四人全都被缚住只能束手就擒后,他比了个大拇指表示称赞:
  “哟!做的很好嘛,小光,干净又利落。”
  “所以说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爬窗……”
  “因为别人看不见你啊,连‘帐’都不用放多方便,要是我来的话一发‘赫’就能让酒店经理哭出来了哟。”
  这俩人竟然是一伙的。
  听到传说中的“最强”亲昵地称呼着咒灵,在场的几人瞬间瞪大了双眼。
  五条走进到位于门铃处“茧”的旁边,抬腿用力踹了一脚,那人便像不倒翁一样摇摆起来,他颇为可惜地说道:
  “早点开门多好,买了保险还能给自己买块墓地。现在估计前脚进火葬场,后脚就进化肥厂了。”
  说完摇摇头,语气真诚又嘲讽:“太没眼光了。”
  “……”
  虽然看过很多次了,但是栃木还是由衷地佩服五条的文学修养和修辞使用。
  这拉仇恨的嘲讽能力简直拉满了!
  栃木拿出手机,滑动页面在屏幕上勾选了一下,向五条汇报:
  “这四个人是最后四个了,第六起案件是他们合作共同完成的,把这四个人送回高专就算完成任务之一了。”
  没错,两人正在处理的正是诅咒网站上悬赏连续杀人犯的案件。
  当初伊地知吩咐的任务有二,一是抓捕与此案有关的诅咒师,二是找出发布悬赏的人撤下悬赏。
  截止目前为止,前六起悬赏案的犯人都已经悉数抓获,其中一个任务可以说相当顺利的就完成了。
  一旁的五条还在用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那个诅咒师,语气中带上了些许不耐烦:“你说你们,诅咒师还结伴行动,实力弱成这个样子怎么还好意思接悬赏。”
  栃木看到被摇得头昏脑涨的诅咒师,急忙制止了五条:
  “五条你别踢了,再晃他就要吐出来了……”
  “?”
  “要是吐出来的话,还要叫服务员来清理,太麻烦了。”
  诅咒师:……
  五条闻言终于高抬贵脚放过了那个诅咒师一马,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这么多个人,全都给鸣瓢运过去也不方便,我打电话问问能不能他们那边派人来登记,这样子处理完我可以直接拎着他们回高专。”
  对此栃木表示万分赞同。
  她可不想再去“仓”的监狱里陪着这些诅咒师了。
  之前五条把人送到“仓”后,都是留下她一个人,在监狱玻璃外面和诅咒师大眼瞪小眼。要是安静点的还好,有一次碰上个诅咒师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一直指着她对着监控胡言乱语,想要向“仓”内的工作人员公布咒术和咒灵的存在。
  最后无奈之下,栃木只能把他打晕了。
  五条来领人的时候还要解释一下这人是犯了妄想症在胡说八道。
  虽说栃木很怀疑“仓”的人到底有没有相信。
  “不信也得信!”这是五条的原话。
  总之就是十分难搞。
  等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松冈先生带着“仓”的工作人员来到酒店。几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展开交接确认工作,拍照的拍照,记录的记录。
  栃木见状后退到角落里,给他们让开活动的空间。
  今天带头的并不是五条和栃木熟悉的鸣瓢,而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因为精神看上去不错而显得更加年轻的男子。
  百贵船太郎,“仓”的副室长。
  看来今天是鸣瓢室长轮休呢,栃木想了想。
  要不然他肯定会亲自过来的。
  百贵主动走上前来,礼节性地和五条握了握手:
  “这是最后一个案件的犯人吧,辛苦您了五条先生。”
  “还行。今天是鸣瓢室长轮休吗?”
  百贵点头:“是的,就算是鸣瓢那样的工作狂,也总会留出些陪陪家人的,更何况他家曾经……”
  说到这里,百贵突然噤声不再说下去,略有些不好意思带着歉意笑道:“抱歉,他人的家事未经许可,我不太好说出来,刚刚一时疏忽请您见谅。”
  五条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确认的流程进行得很快,十来分钟后,“仓”的一干人员和五条道完别后离开了酒店。
  见普通人都离开了现场,五条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拎起诅咒师跳到窗沿上,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约莫几分钟过去,五条空着双手再次翻身跳进包间内,又提起两个人。
  第二次出发前,他向栃木嘱咐道:“高专那边也有流程要走一下,你先自己回家吧,我一会儿直接回去。”
  “行,那我回家里等你。”栃木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栃木熟门熟路地搭上电车,逃票坐在车顶回到了两人的临时落脚点。
  这时候正是晚饭时间,但由于伊地知选的这个公寓主要是专门出租给附近的上班族居住的,价格偏低,所以还没有几户人亮起灯光,估计住户都还在公司加班加点工作。
  栃木站在楼下弯弯腰,伸伸手,做了做热身运动。
  然后吸气提身,原地起蹦,足尖微微一点,便向上蹿出几层楼高。
  在跳过其中几层楼的阳台时,栃木突然瞟见了一户住户内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鸣瓢室长。
  第17章 连环杀人犯悬赏案(六)
  虽然没有私闯民宅的爱好,但是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栃木身形扭转,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轻落在了鸣瓢家的阳台上。
  打扰啦。
  栃木站在阳台的窗外双手合十,弯腰鞠躬。
  今天是鸣瓢室长休息的日子,那他应该在和家人共度阖家欢乐的时光吧。
  但是出乎栃木的意料,鸣瓢的家中装饰极其冷清。
  甚至和刚住进来的自己和五条的公寓还简陋。
  堆砌好的打包纸箱放在家中的各个角落,但从箱子上的落灰来看,看得出来已经放置有段时间了。
  除了必要的家具,这间屋子再无任何摆设。
  栃木顺着房内唯一的光源走过去,看到了餐桌旁坐着的两人。
  应该就是鸣瓢和他的妻子了吧。
  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可能性。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天。
  内容都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类似“今天的饭菜很美味”“天气是不是开始凉了,要加点衣服”这类的。
  还有鸣瓢说的“最近工作上和其他部门合作,遇到个很难搞的人”。
  额这个,说的绝对是五条吧?
  乍一看,和每一个温馨的家庭一样。
  但是,不对。
  这种温馨就像是一层滤镜,不管怎样的滤镜都掩盖不了图像的原貌。
  “更何况他家曾经……”
  百贵说到一半的话突兀地回响在栃木的脑海里。
  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她飘离开餐桌,房内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开灯,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
  在如同样板间的房子内,栃木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整间房子内唯一的装饰品。
  是放着合照的相框。
  和周围布满厚厚灰尘的纸箱不同,这个相框干净得格格不入,像是每天都有人在反复精心地擦拭它。
  照片中,除了刚刚栃木见到的鸣瓢夫妻以外,还有一个黑色短发的小女孩。
  一家三口都绽出灿烂的笑容看向镜头。
  栃木的身体僵住了。
  “……原来是这样。”
  是早夭孩子的离去,带走了这个家的欢乐。
  ————————————
  咔嚓——
  是钥匙插入锁中转动的声音。
  “小光,我回来啦。”
  五条晃动着手里的塑料袋,估计赶上了晚饭时间就碰巧从高专的食堂打包回来。
  “今天的甜点是咖啡果冻,超级幸运地买到了最后的两份——话说当时我买单的时候,后面粉毛小哥的情绪让人感觉相当不妙啊。”
  听到五条回来的声音,栃木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揉了揉眉心,从电脑台前站起身,走出房间:“欢迎回来。好不容易排到自己却卖光了,想必谁都不会开心吧。”
  她走进厨房里拿出两个餐盘,把两个咖啡果冻倒了出来,递给五条一个自己一个。
  “辛苦你了。”
  “那是当然,小光你要多体谅体谅我,我可辛苦了。”
  “……”
  所以就是你这幅样子想让人好好真情实感一下都不可以!
  吃饭的过程中,两人没有再说话。
  主要原因其实很不可思议,在于五条身上。
  身为御三家的家主,作为从一出生就打破了咒术界平衡的存在,虽然平日里相处起来丝毫没有大少爷的讲究感,但是栃木还能从他的一些生活习惯中看出来,在童年时期接受过的教育。
  把爸爸称作“父上様”,把妈妈称作“母上様”,每天起床一睁眼开始身边就跟着女佣,行为举止都有标尺一样的条条框框衡量出个所以然……五条悟的童年说不定就是这样过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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