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满脸困意,但是故意睁大眼睛,不愿意睡觉。
时黎想到兰漾说过,她给祝云栖买了解酒药。便问:“兰漾给你买的解酒药,你有带着吗?”
祝云栖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一板药片。时黎端来一杯水,拿过解酒药,抠出一片,递到祝云栖面前:“拿走,放到嘴里,然后喝一口水,吞掉。”
祝云栖重新起身,往前凑了凑,时黎以为她是要来拿药片。便没有移开。
不料,下一秒,指尖被轻轻含住。
祝云栖的口腔湿润又温热,唇瓣裹着她的指节,牙齿叼住指尖,舌尖也紧跟着从指头上滑过。
祝云栖起身时是跪坐在床上的。此刻她两手放置在腿间,向前探着身体,腰微微前倾,双手置于腿间,按着床单,仰头叼着面前人的手指,雾蒙蒙的双眸浮着一层晶亮的泪,目光单纯而炽热,一眨不眨的望着时黎。
……宛如一条等待交尾的蛇。
时黎触电般收回手。
那颗白色的小药片挂在祝云栖下唇,被她用舌尖卷了回去。
时黎惊慌失措的背过身。指尖残留着粘腻的触感。
喉间艰涩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时黎往后退去,一直退到窗边。她扎着手,不知道是现在去洗,还是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转过身,却发现祝云栖还在仰着脸看她。她冷着脸,面无表情,只有蓄着水雾的眸子流露出一丝委屈。
“抱歉……我只是想吃药……”
对。
时黎连忙点头。
祝云栖只是想吃药而已。
她喝醉了,今晚一切都反常的厉害,刚刚那些行为肯定也不是祝云栖本意。
据说人在醉酒后会出现一部分动物的本能,啃咬不就是动物的本能之一么。祝云栖一定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张口咬她的。
时黎压下心头异样,尴尬的笑了笑:“没关系。祝云栖,你怎么一直看我。”
祝云栖诚实道:“好看。”
时黎像被钉子钉住一般呆在原地。
偏偏祝云栖说完之后舔了舔嘴唇,仿佛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又重复了一遍:“因为好看。时黎,你好看。”
时黎呆不下去了。
从出现在她小区楼下开始,祝云栖今晚所有的行为都非常诡异。
时黎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的感受。如果是唐映池对她做了刚才的动作,她一定会嫌弃的把唐映池推开,然后当着唐映池的面到水池狂洗手,并且笑骂唐映池是属狗的。
可祝云栖不一样。她下意识的动作不是推开祝云栖,而是躲避。
时黎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像是喝了酒一样,乱糟糟的。
她贴着墙走到卧室门口,和祝云栖隔开好几米的距离,才慌乱的说:“那个,我先回去了,酒店有医生,你不舒服的话对智能管家说哪里不舒服就好了。吃完药好好睡觉。”
她的包和外套在客厅沙发。时黎走过去拿好东西,回头发现卧室门还没关。犹豫片刻,硬着头皮回来给祝云栖关卧室门。
却听到卧室传来小猫一般的呜咽。
“布……”
“和温月结婚……”
第46章 alpha的唇怎么会这么软。
祝云栖的脑子快炸掉了。
时黎果然还是很嫌弃她。被舔一下就躲的这么远……
但是还是不想要时黎走。呜。
祝云栖头朝着卧室门的方向,晕乎乎的趴在床上,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
因为趴着,被口水呛*了一下。
她咳嗽了两声,才把剩下的话说完:“和温月结婚。”
时黎又回到了卧室。
见祝云栖毫无形象的在床上趴成一坨,似乎还被呛到了,又在说“布”,还是强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从桌子上拿来一块用作装饰的手帕,放到祝云栖面前。
“给你,布。”
后面那句她也听到了。
祝云栖想让她和温月结婚。
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吧。
祝云栖心里肯定是有这个想法的,之前可能是担心她被温中将报复,所以才说让她和温月结婚要谨慎。现在醉了,才把埋藏在心底的念头说出来。
时黎确信自己已经不爱温月了。她也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和温月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甚至有可能这一辈子会变得非常短。
但是如果是祝云栖的要求,她说不出拒绝。
于是她垂下眼帘,用叹息一般的声音道:“祝云栖,我会和温月结婚的。”
祝云栖听了,差点心梗。
明明已经说的这么清楚,时黎却依然固执的要和温月结婚?
她声音颤抖着问:“你就这么爱温月吗?”
时黎担心自己如果说实话“不爱”,祝云栖会不好意思再要求她和温月结婚。便违心地说:“爱。”
良久。
卧室响起一声深深的叹息。
祝云栖还想再挣扎一番:“温月她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好……”
时黎抿了抿唇。“谢谢你提醒。我知道。”
祝云栖挣扎不动了。
她想要再说些什么,思维却像是在风暴中飘摇在大洋中心的小帆船,跌宕起伏,触不到岸。
浑身无力。
自己刚才那一番闹腾简直是个笑话。
祝云栖脸埋进被子,不让时黎看到自己眼底的落寞。
“你回家吧。我睡觉了。”
时黎的回答是帮她盖上了被子。
“晚安。”
***
祝云栖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她做了一连串稀奇古怪的梦。梦到时黎和温月结婚了,但婚礼上所有人都在哭,像是葬礼,而她从天而降,笑嘻嘻的如同得了失心疯;画面一转,又是时黎和温月在举行草坪婚礼,她冲上去将时黎推到一旁,转身握紧了温月的手,和她深情对视……
祝云栖脑袋乱糟糟的睁开眼睛。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
她不断片,昨晚发生过的一切都印在脑子里,甚至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告戒自己无数遍,要克制,不可冲动。然而昨晚还是借着酒精放纵了。
不仅在时黎面前假装听话的小木头人,还舔她的手指……当时她还在难过时黎的反应太大,现在清醒之后简直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两巴掌——时黎还是太温柔了,如果换做她是时黎,应该直接一拳挥过来。
最难过的是,亲耳听到时黎说爱温月。果然酒精误事。最近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甚至许多举动她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
祝云栖到卫生间洗了澡,让酒店帮忙送一套新衣服过来。昨天的旧衣服她穿着睡了一夜,皱巴巴的,扔了,仿佛这样就能把昨晚发生的事也一起丢掉。
没有心思吃饭,她随手拆了一袋营养剂,想和时黎解释一下,挽回一点自己的形象,输入的内容改了又改,始终组织不好语言。
说什么都像是欲盖弥彰。
反复迟疑犹豫,时黎倒是先给她发了好几张小云朵和小草的图片。
并说:小草现在的高度是十三点六厘米。
祝云栖如蒙大赦,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契机。
她决定假装自己断片了。
“抱歉……我昨天没干什么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醉之后容易做一些离谱的事,比如想象自己是一条狗到处乱咬乱啃……”
“别介意,可以吗。”
发送好之后,祝云栖忐忑的等待着时黎的回复。
光脑弹出消息震动的瞬间,他第一时间打开。
【时黎:没事的,你昨晚很乖,到了酒店就睡了,什么也没做。】
【时黎:没有到处乱咬乱啃。】
看完消息,祝云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时黎和她默契的假装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假装没发生,就会真的像没有发生一样吗?
祝云栖随便回了条“那就好”。
然后躺回床上,心凉的望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一扭头,余光忽然瞥见床头团成一团的手帕。
不对。
祝云栖皱眉回想。
时黎为什么要给她手帕?
给她的时候,好像还说了一句……
“给你,布。”
自己问时黎要布了吗?
目光在手帕上逡巡,祝云栖竭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点一滴。
脑中灵光乍现。
时黎该不会是把她说的一句话,理解成两句了?
她想说的是“不要和温月结婚”,但因为中间呛了一口水,时黎听成了“布,和温月结婚”?
祝云栖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已经从最期待时黎和温月结婚的人变成了最不希望她们俩结婚的人了。
祝云栖忙给时黎打了光脑通话。
“你在哪?我有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