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温月忽然抓着头发尖叫了一声。
紧接着,她走上前,抬手抓住时黎的衣领。嘴唇发干。“只是认识?”
低下头,抓着时黎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仿佛经历了无法承受的痛苦:“你和祝云栖,是不是睡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时黎用尽力气,一把将温月推开,委屈愤怒到了极点:“温月,造谣不需要证据是吗?”
“我都听到了!”温月再次扑上来。她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兽,将时黎死死按在车门上,一只手钻进时黎刚才被扯的敞开的衣领,握住omega后颈脆弱的皮肤。时黎才注射过alpha信息素的腺体此刻还有些轻微的肿胀没消,被温月一捏,疼的她短促的“啊”出声。
“温月你弄疼我了!”
“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去了酒店,祝云栖咬你了对不对!咬你之前的事不记得了……你们做了是不是,她标记你了是不是?没有你为什么不敢给我看你的腺体?”
温月的力气比时黎大。被愤怒冲昏头脑,下手更是没轻没重。不顾时黎吃痛的呼喊和阻拦,温月强行将时黎扭过身,让时黎背对着自己,接着残忍的扯开了时黎的衣领。
大片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光滑洁净的脊背和脖颈上,多了几道刚刚被掐出来的红痕。腺体的表面同样光洁,除了一处几乎看不到的针孔外,没有任何被啃咬标记过的痕迹。
温月怔怔的看了几秒。
祝云栖没有标记时黎?
手上的力气一松,时黎马上挣扎着回身,抬手给了温月一巴掌。
力道不重,打在温月脸上,像是重一点的抚摩。
时黎紧接着掐着衣领蹲了下去。
温月粗暴的动作让她再度想起了高中时期黑色的夜晚。那晚,那个alpha也是这样毫不怜惜的扯开她的衣服,将她整个压在冰冷的墙上,身边是alpha令人作呕的信息素味道,豆大的雨点砸的她浑身失去知觉,只记得腺体被撕咬时让人快要晕厥的疼痛……
时黎蹲在地上哆嗦着。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手伸到背后捂住后颈,另一只手环抱住自己,不断对自己说:没事的,都过去了,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不再是十六岁了……
就像一个月前在医院病床上,她应激发作时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温月被妒火燃烧的疯狂的脸上露出一丝的不忍。
但是时黎的背叛让她做不到和之前一样走过去,将时黎抱在怀中安慰。
她得让时黎明白,除了她,没有人会去爱一个腺体残缺不全的omega。就算是祝云栖,也只是玩玩而已。
最初从窃听器里听到祝云栖的声音,温月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只觉得那清冷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沙哑好似在哪听过一般。她给时黎的包上偷偷放窃听器,是出于焦虑,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将时黎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想要知道她去了哪,想要知道她和谁说了哪些话,想知道这些天她怀疑时黎的爱变了只是因为自己多想了,还是真的变了……
温月也犹豫过,反思过自己的做法是否太偏激,是不是会让时黎失望。但焦虑带来的恐慌让她没多久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都怪她太爱时黎了。都是因为太爱,才想要去了解对方的点点滴滴。
时黎如果也像她一样深爱着自己,就算是发现了窃听器的存在也不会生气的。
然而这几天时黎并没有背那个粉色的包。直到今天上午。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时黎身边。
她们之间说的话,在温月听来,已经超越了暧昧的界限。尤其是那个女人说到“咬你”“昨天晚上”,还试图劝说时黎不要和她结婚。
温月当场差点发疯。
时黎出轨了。
这个念头在温月脑海中盘旋。她迫不及待想要找到时黎的出轨对象,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居然敢和她抢人。时黎是她放弃了祝云栖才好不容易换来的,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
在踏出作战部的刹那,温月猛然想起那好似有几分耳熟的声音来自谁。
祝云栖。
祝云栖的嗓音清冷特别,她居然才想起来。祝云栖是alpha,时黎是omega,两个人昨晚在一起……alpha咬omega的目的只有一个:标记。
自己的女朋友出轨自己的未婚妻,并且被标记了。
唯二和她可能存在婚姻关系的女人,双双给她带了绿帽子。
这一路来的路上,温月已经快要疯了。
她冷冷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瑟缩发抖的omega,用能想到的最残忍的语言去刺痛对方:“是因为你腺体残缺祝云栖才没能标记你的吧。难怪阿姨不想要你和alpha在一起,反而因为我是beta而喜欢我。”
仿佛这样才能让时黎也感受到与她同样的痛苦。
时黎大口喘息着调整呼吸。
腺体残缺的话她已经听了十年,时毓对alpha神经过敏更是发了数不清多少次的疯,她早就免疫了。
温月的话并没有戳到她的痛点。
就连自己抱住自己安慰,同样的事她也在黑夜中做过无数次。
都是熟练工。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用如此不堪的语言来形容她的,是温月。
不过也只是感到一丁点的意外。她和温月之间的一切,早就变了。感情变了,人也变了。
“首先,我和祝云栖之间只是朋友,我不过是送她回酒店,她喝酒之后神智不清醒,不小心咬到我的手指一口;其次,温月,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说,喜欢上了祝云栖,那我现在应该已经和她结婚了,你我都清楚,对我来说,她条件比你好。联邦对omega的婚姻有法律保护,我和她结婚,你们的婚约还能继续么。”
时黎缓缓的,一字一句说着。
在一起这么久,时黎自然清楚,温月受不了哪些刺激。温月讨厌竞争对手比自己条件好,涉及到相关话题,她很容易破防。
曾经最爱的人,也最懂得在哪里捅刀子最疼。
果然,温月一拳砸在车门上,顿时见了血。
时黎吞掉涌向口中的腥甜味道。
继续道:“最后,温月,认识祝云栖没有告诉你,是我的不对,你可以就此抨击我。但是怀疑我,跟踪我或者是窃听我——让人失望的人是你。”
“还不是因为我爱你!不然我怎么不去窃听别人?”温月崩溃道。
尽管她不想,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时黎说的其实没错。单论条件来说,祝云栖要比她好不少,不管是家世,还是个人,正如同她初见时就对祝云栖有过短暂心动——倾慕祝云栖是件很简单的事。
如果时黎真的和祝云栖两情相悦,她们大可以直接结婚。祝云栖不是也想取消婚约么,联邦禁止重婚,她要是和时黎结婚了,温祝两家的联姻会不得不取消。
或许时黎没有说谎。
她在时黎面前蹲下,双手发狠的握住时黎的肩膀,力气大到似乎要将骨头捏碎。
“你喜不喜欢祝云栖。”
时黎抬眸,目光没有丝毫躲闪,痛苦又冰冷的目光看的温月一阵恐慌。
时黎的嘴角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我不喜欢祝云栖。”
说出口,心里却莫名的抽痛。时黎找不到这抽痛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温月浑身颤抖着,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接连点了好几下头。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时黎不喜欢祝云栖。
但是*祝云栖不喜欢时黎么。
那一句句话,每一句分明都包含着压抑到极致的爱意,在理智坍塌坠落前堪堪克制住了而已。
两人面对面瘫坐在地,时黎屈膝抱着自己的腿,脸扭到一边。温月放在她肩上的手缓缓划下,目光扫过把自己抱成小小一团的时黎,又看了看暮色西沉的天空。
今天的云层格外厚,晚霞异常鲜艳,深红色像是在天边泼了一桶静脉血。
明天大概率会下雨。
温月渐渐收回视线,再看着时黎,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场属于她们三个人之间的混乱,输家只能是祝云栖。
她得让祝云栖彻彻底底的输掉。祝云栖不是喜欢时黎么,她就要让祝云栖亲耳听时黎说,她们之间不可能。
声音冷下来。
“我相信你。但是时黎,你不能再和祝云栖见面。如果她再找你,你要跟她说清楚,你心里只有我。否则我就把这段录音曝光——祝氏控股千金觊觎别人的女朋友,可以毁她一辈子了。”
温月将一枚小小的录音磁带丢到时黎面前。
时黎捡起那片磁带。
温月窃听到的是今天发生的对话。
她今天用的是那只粉红色的手提包。
上一次用,是温月不打招呼强行在时毓面前出镜那天。
那天她们也小吵了一番,看来就是那天温月找机会偷偷往她包里放窃听器的。
“温月,没必要闹的这么大吧。再者,一段窃听得来的录音,说明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