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听完,祝云栖整个人都懵了一瞬。不过下一秒,她就强迫自己整理好了思路。
  她精神力还连在机甲上,此时她操控机甲飞到自己身边,跃进驾驶舱,以最快速度操纵机甲向最近的跃迁点飞去。同时,她拨通程音上校的光脑,告诉程音自己要请特殊事假。程音沉默片刻后,没有询问原因,立刻帮她通过,并给她开启了通过跃迁点的权限。
  抵达跃迁点之后,祝云栖没有任何缓冲,直接从黑星带第一枚跃迁点“传送”到了中星域边缘的最后一枚跃迁点。跃迁对人的消耗太大,她干呕了一下,不敢做多停留,一路开着星舰连飞带跑,赶在最近的一班特快星际列车始发前买好票坐了上去。
  她终于有勇气再次拨通时黎的光脑通话,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期盼着能够被接通。
  但是没有。光脑中传来的是无限忙音。
  第56章 “祝云栖。”我很想你。
  时黎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方,只知道距离她被温月打晕后带走,已经过了快八个小时。
  光脑没有信号。她费力的睁开眼睛,鼻尖涌入一股淡淡的潮湿的霉味。这是专属于地下室的味道,即便安装了最先进的通风系统、开着再多的抽湿机,地下室的霉味也永远消除不掉。
  就像此刻在她面前静坐的温月,衣着再干净整洁,面容再温和沉静,也掩盖不住她丧心病狂的本质。
  时黎浑身都在发烫。
  八个小时过去,信息素早就到了满溢的地步。如果现在附近有alpha,一定能够闻到这里浓郁到快要把人溺毙的樱桃甜酒味。
  时黎被温月捆在沙发床上,她的包就在她脚边。
  时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如同干涸已久的沙漠,渴望着能够降一场雨露。她需要包里alpha信息素的抚慰。否则,如此汹涌的发/情热,光靠她一个人绝对撑不过去。
  时黎觉得这次比上次被星际海盗掳走那次还要难受好几倍。那时候她还有祝云栖在身边陪着她,祝云栖橘木味的信息素是如此好闻,抚慰她的身体,点燃她的理智。
  但是现在,只有她和温月。时黎只能一边努力去够自己的包,一边在脑海中幻想着祝云栖的信息素。
  她前所未有的渴求着那能让她安心的橘木味。甜蜜,而又苦涩。亦如祝云栖带给她的安全感。
  温月在一旁冷漠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用天真的近乎残忍的口吻说道:“时黎,其实我早就开始准备这间地下室了。这间地下室在地图上根本不存在,所以你也不要觉得会有人能来救你。”
  温月的眼神逐渐飘忽,陷入回忆。“有多早呢,大概在我和祝云栖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吧。那时候我就着手准备了,我都想好了,你愿意在我婚后继续和我保持恋爱关系,那再好不过;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你抓起来藏好,藏到只有我们俩知道的地方去。你必须是属于我的。”
  时黎终于够到了自己包。温月没有把她的手捆的太死,她用牙齿咬住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柄用来开快递的小刀,割开了手上的绳索。温月目睹她解放双手,没有制止。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时黎。你不知道当你对我说,愿意和我继续时,我有多高兴。”
  “但你后来,太让我失望了。”
  “我们本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是你,一步步把我们逼成了现在的模样。”
  “你觉得我神经病、我是疯子,但是你没有想过,是谁把我逼成这样的?”
  “如果你眼里只有我,你还像大学时那样对我,我会变成现在这样让你讨厌的模样吗?不会的。”
  “你不生活在我的家庭,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去爱你。”
  ……
  时黎根本无心去听温月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能说的她早就和温月说过了,但是温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世界里,把自己幻想成了最可怜的受害者。
  时黎认为她已经无药可救。
  但她也远远没想到,温月的疯狂程度早已超出了她的认知,竟然想要囚禁她。而且是早有准备。
  不过眼下,她最需要做的事,是先给自己注射alpha信息素。
  继续放纵发/情热折磨自己,不仅身体会承受不住,她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好不容易从包里摸出一管信息素。信息素包裹厚实,经历过拖拽摔打之后仍然完好无损。时黎双手发着抖,努力让自己模糊掉的视线聚焦,将针头插/进信息素试管,将里面的信息素尽数抽取了出来。
  她举着针管,往后颈处扎去。
  然而却被温月一把夺走。
  温月将信息素握在手中,不耐烦地说:“我在和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这是我的药。”时黎咬牙说,“我发热期到了,这是医院给我的药。温月,我生病要治疗你不是不知道。”
  温月看看药,又低头看看跪伏在地上,难受的蜷缩成一团的时黎。
  “哦,alpha的信息素是吗?omega离开alpha就不能活了是吗,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追我,你不知道我是beta吗?”
  “我生病了!”时黎拼尽力气大声说。
  omega是可以和beta在一起的,发热期时按时使用抑制类药物就可以了。但是她不行,她的病迫使她必须使用alpha信息素来治疗。
  “温月,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件事上小题大做……这是医院给我的药。”
  她没有听温月说的话,温月也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
  温月此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时黎有alpha的味道。
  为什么时黎要当着她的面去注射一个不知道是哪个alpha的信息素?为什么beta没有那该死的、要命的信息素?要是beta也有信息素,她是不是也能像alpha那样标记时黎,她们的信息素缔结成世界上最难解开的结,时黎必须要依靠她的信息素才能活,这样时黎是不是就永远离不开她了?
  为什么beta偏偏没有!而她又为什么偏偏是个beta!
  温月脑中的弦已经绷断。
  手高高扬起,指尖打开,注射器掉落,与地板磕碰出清脆而绝望的声响。时黎浑身冷汗涔涔,爬过去拿,在即将触碰到注射器的前一秒,温月的脚踩了上来。
  她穿着硬底短靴,轻轻一用力,注射器便被碾碎了。
  透明的液体混着玻璃渣,在她脚下化成一滩泥泞的泪。
  温月已经不想再去想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她夺过时黎的包,把里面剩下的一管alpha信息素翻出来,再次踩碎。
  “温月,你这是在杀人……”时黎伏在地上,撑起上半身,眼泪混着汗水从脸颊滑落,声音抖的不沉样子。“你说的我都答应你,你先送我去星都总医院……”
  温月的疯狂远超她的想象,时黎不得不先使出缓兵之计。
  然而温月居高临下的捏起她的下巴,手指在她滚烫的皮肤上划过。薄唇轻启:“晚了。时黎,这扇门,你一旦进来,就走不出去了。”
  “除了信息素,我和其他女alpha也没什么区别。时黎,我们谈恋爱这么久,都没有正式做过……发/情热这么难受,我可以帮你。”
  温月天真的以为,不用信息素也能让时黎得到纾解,只不过没有alpha的信息素让人舒服而已。
  衣领被扯开,时黎感到一阵短暂的腾空,紧接着,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床。腰被一双手臂紧紧束缚住,勒的她肋骨生疼。时黎脑中“轰”的一下炸开,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滚开,离我远一点——”
  温月挨了一记肘击,闷哼一声,没放手。时黎在她手上像一根被煮熟的面条,软绵绵湿漉漉的,肌肤透着薄粉,锁骨窝里不知何时滚进几颗汗珠,莹润无比,浑身上下在诉说着无声的欲望,就连腮边黏着的汗湿的头发也像是被刻意摆放的。
  后颈处贴着的抑制贴早已卷边,被毫不犹豫的撕下。温月一边控制住挣扎的时黎,一边将脸埋进时黎颈弯,发丝挠着她的脸,痒痒的,唇吻上丰沛多汁的腺体。
  腺体好烫。好软。
  温月拼命去嗅闻,试图从中闻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她已经离时黎的腺体这么近了,没有人比她离的更近,怎么会闻不到……怎么能一点都闻不到……
  她张口咬下去。脑中混沌的想着,咬破之后总应该能闻到了。
  “砰。”
  门被从外面狠狠推开,撞到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温月一怔,旋即向门口望去。地下室只有二十平左右,放置了沙发床和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之后,就不剩多少空间了。沙发床的位置直对着门,温月稍一回头,便将门外景象一览无余。
  她嗫嚅着唇,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爸?”
  ***
  在星际列车抵达z3291之前,祝云栖做了三件事:
  第一,联系照顾时毓的周阿姨,让她详细讲述时黎在疗养院发生的一切。时黎才回到z3291就失踪,在她回去之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疗养院。在疗养院说不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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