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当正午的阳光洒落在街巷的青石板上时,他们停在了一家装饰温馨的店前。
他们站在门口,就听到了店家的吆喝。
“手链一起编,情意永绵长。”
“欢迎两位,我们店里的好多手链都很受欢迎,可以先进来,随便看!”
他们进了店,南书瑟尔握着阿德莱特的指尖划过了各色丝线,“莱特,你说哪个颜色的好看?”
阿德莱特抿了抿唇,“我不擅长编这个。”
他说的是实话,他对于编手链是一头雾水,可能会编的不尽人意,戴在雄虫手上,怕是拿不出手的。
“可是我想和雌君试试。”
南书瑟尔很会把握自己的优势,听着军雌婉拒,他那双黑眸突然泛起了水光,用鼻尖蹭了蹭阿德莱特的脸。
“好不好吗?”
阿德莱特自然是说不出拒绝的话的。
找了合适的丝线和珠串,店家便邀着他们去了后院。
阳光像是金箔,顺着槐树的枝桠缝隙流下来,在阿德莱特的膝头流淌成粼粼的水色。
丝线似乎是在阳光下沉浸久了,不止有了暖阳的热烈,也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样行吗?”南书瑟尔忽然轻声说着,手指悬停在阿德莱特手腕上方。
阿德莱特这才垂眸看着手链,刚刚他只顾着看雄虫了。
垂下的睫毛颤抖,投在雄虫掌心里的影子都像是振翅欲飞的蝶。
南书瑟尔食指的第二指节有道新鲜的勒痕,是刚刚抽紧绳结的时候被丝线划下的。
蓝色和金色的丝线在雄虫指尖游走,恍若是子夜与正午在刹那间分野。
南书瑟尔打结的时候,小拇指总要勾上一段绳尾,往日不曾注意的腕骨此刻凸起的弧度格外清晰好看。
金色的丝线泛着细腻的光泽,璀璨到能与骄阳争光辉。
可是这明明该是他做的事情,雄虫总爱在这些小细节上给他惊喜。
“喜欢吗?”
南书瑟尔忽然开口,声音比生长在槐花上的花蕊还要轻。
阿德莱特坐在椅子上,低头看雄虫的时候,他闻到了风里浮动着的草木清香。
天气有些热了,雄虫鬓角的细汗顺着脸颊滑落,滚落在阿德莱特的手背上,渗入了他的心脏。
槐树花里藏着许多不知名的发光虫子,似乎是被什么惊飞,那些碎光般的光点掠过军雌有些泛红的耳垂,然后消失在另一侧的花丛里。
“喜欢。”
“那就好,我还担心我的手艺入不了你的眼。”南书瑟尔笑着,满是开心。
阿德莱特摇头,“编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那我可得编好看一点。”
三个小时后,有些偏斜的阳光从树叶间隙里斜穿了进来,阿德莱特看着彼此腕间缠绕的金蓝丝线,指尖在上面小心触摸。
那折射着蓝色的金线随着军雌抚摸的指尖游走成发光的长河。
阿德莱特欲言又止。
低头时散落的银色长发扫过雄虫垂落的眼睫,像是搭在眼上的雪。
“还没完,再等一会儿。”
南书瑟尔说完,就专注的把某种发光的颗粒吸附在编织的丝线纹路里,黑发凌乱的垂落,却有种不可思议的温柔。
矿石在吸附进手链时不时触碰着皮肤,是那种如同玉石般冷硬的触感。
“这颗粒是帝都之前发现的共生矿石。”
雄虫突然抬起头,指尖却托着军雌的手腕,泛着细碎光泽的手链被捧到阿德莱特的眼前。
“现在,只要戴着这个,就算远隔星海你都能感受到我的心跳,我也一样。”
心跳穿过手腕上的皮肤,顺着脉搏抵达大脑,他清晰的感知到雄虫的心跳。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久后他们的心脏突破□□和时空的束缚跳动着相同的脉搏。
前后院的分割屋檐上挂着风铃,风吹时风铃响起,阿德莱特才发现自己的耳尖发烫。
或许是熟悉多了,雄虫总爱记录一些他们的日常,说他的好看,说他们的适配,说他如何幸运才能碰到这样完美的雌君。
雄虫又握着他的手在拍照,金蓝丝线的手链正好遮住军雌手腕上的疤痕。
他们举着手,雄虫让他冲着终端笑,阿德莱特熟练的一笑。
光线勾勒着他们的面孔,原先不甚熟练的笑容此刻张扬着肆意与爱。
付了星币,他们又走到一处茶楼。
当落日西斜,余晖散落着晚霞时,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正坐在茶楼的露台上看着晚霞的绚烂。
南书瑟尔把桂花糖芋圆舀到青瓷碗里,突然叫着阿德莱特看向天空,“看,有流星!”
流光划过绛紫色的天幕,与黑夜的流星还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阿德莱特抬眸看着,却突然感觉嘴上一甜,雄虫咬着芋圆吻了过来,甜糯的芋圆在他们唇齿间化开。
有点好吃。
南书瑟尔揽着阿德莱特的腰,“刚刚你看流星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看。”
“要是亲一亲就更好看了。”
在阿德莱特尚未察觉的时候,驻空式拍立得在悄悄为他们拍照。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雄虫咬住了雌虫的耳垂。
而在照片的定格里,素来冷峻的阿德莱特泛红着脸埋在爱虫怀里,发间的琉璃簪子和流苏摇晃着碎光。
南书瑟尔对这张照片很满意,“这张裱在我们卧室怎么样?”
“一抬眼就能看见。”
这怎么能,只能放在相册里。
阿德莱特伸手去夺照片的时候被握住,十指相扣时,他们无名指的蓝色戒指相撞,就连手链都忍不住缠在一起。
似乎就在一瞬间便到了夜晚,市集里的灯笼依次亮起,仿若星河般在他们交缠的衣服里蜿蜒流淌。
暮色四合时,他们回了院子。
洗漱完雄虫坐在床上。
阿德莱特忽然俯身,半挽的银发如同月光倾泻在他肩头,呼吸在雄虫耳畔带起细微的电流。
“瑟尔,我真的抓住你了吗?”他觉得有点假,或者说虚幻。
南书瑟尔哑然失笑,吻在军雌脸上安抚,他觉得吻是最能表现情感的,“嗯?胡思乱想什么?”
他抓住阿德莱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没有衣服的阻隔,贴在掌下的温热和那怦然的心跳,都在告诉军雌,“我是你的,整只虫都是你的。”
“我的心跳在说我爱你。”
他低头吻了吻阿德莱特手腕内侧的抑制环残痕,那是这个世界给他们统一佩戴的枷锁。
不过他给军雌编织了可以放飞的手链,只是军雌太喜欢了,都不忍心让手链沾水。
“不要慌张,该慌张的是我,你这么好,我也在患得患失。”
边缘星里遍地是风铃,即使处处都能看到也不会觉得俗气,只会有种置身事外的悠然。
院子的屋檐角风铃轻响,阿德莱特的翅翼在光影交错中无声的舒展。
半透明的蓝色翅翼上流光四溢,微微合拢,将他们包裹在这私密的防护之中。
这是军雌最为隐秘的求偶姿态,南书瑟尔曾经在虫族的古籍里看到过——当雌虫愿意将他们的致命弱点坦露,他们的灵魂也自愿的捧在爱虫面前。
“要接吻吗?”南书瑟尔笑着去触碰阿德莱特颤抖的睫毛。
“要永恒的吻。”
阿德莱特的回答被淹没在他们相触的唇齿间。
夜色流淌的月光漫过翅翼下的光影,将他们的爱意勾勒。
第74章 登记进行曲和跳舞
或许是边缘星太过舒适, 也或许是帝都的生活有些枯燥无味,他们在这里居住了好些日子。
他们偏爱暮色,也喜欢在那夕阳斜落时坐着闲聊。
当檐角的风铃叮铃作响时, 他们搬了一台今天新淘来的老旧的唱片机放在卧室里。
店家还好心的送了许多唱片。
阿德莱特的指腹在黑胶唱片的边缘摩挲, 南书瑟尔泡了两杯热茶, 远处升腾的雾在军雌眼中织成了纱。
“雄主。”
阿德莱特忽然开口, 那声音轻柔又隐隐带了一丝欢快,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您听说过远古时代末期的登记曲吗?”
那个时代据说雄虫与雌虫同欢舞, 共庆乐,那时的虫族身上无需背负延续种族的枷锁,那时的爱意还很纯粹。
在众虫共欢的时候一起跳舞,篝火中的曲调便再一次次演变中成曲。
这就是登记进行曲,又称欢歌, 后来逐渐演变成交际舞专用曲。
茶水放好,南书瑟尔还在翻动着自己的空间纽, 闻言抬头,无名指的蓝在暮色中闪过细光。
对于虫族的历史, 南书瑟尔可以说自己是虫族那十分了解的少部分之一。
毕竟当初眼睛好了之后, 南书瑟尔可是可尽查寻了一番虫族历史,就是为了了解这个社会的进度和历史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