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江留点点头:有两种可能,一是那方丈也知道点什么,二是寺庙需要这么多钱去干些什么。
  徐朝也反应过来了,附议道:对,而且之前不是听那小二说,城里的富商都爱去那吗?肯定不对劲。
  有了这三个人,许镜生一下变得省心许多,他们都把问题推理完了,自己就想办法解决问题。
  待会他不是还要回府?我们跟过去看看好了。
  那处财神庙地处偏僻,陈东棋要赶回来。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他们就先去陈府看看。
  几位富商的府邸很好找,只是里面林圆建筑繁多,道路盘根错节,他们一时也找不到陈东棋正妻在府上的哪个角落。
  而且他们一来这就感觉到了法阵的残留,但又不像凌霄峰的法术。
  四人在门口的檐上坐成一排等陈东棋回来,许镜生道:反正也无聊,不如猜猜这是什么阵法?
  这阵被隐藏在土地下,看不见阵形,找不到阵眼,真就只能盲猜。
  他们面对着外面的街道热闹繁华,身后的陈府鸦雀无声,守卫森严阴沉,一墙之隔两种景象。
  徐朝抱紧了自己:不会又是灭魂阵那种吧,他们陈家人个个这么绝情吗?
  谢晏也想到宁城的陈家,但又觉得不可能,没这么巧吧,这阵法付出的代价极大,而且对活人没什么用,陈东棋没必要花这么大阵仗。
  江留沉思:可能是护地或驱邪一类的阵法,他也知道拜神容易引来邪祟。
  而且这府邸阴森森的,一看就有问题。
  大概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才看见陈东棋的马车从人群中出现,慢慢在陈府门口停了下来。
  跟着他的下人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有吃食有有药材,想必是给他妻子买的。
  陈东棋体型不胖,相反还有点瘦,听说是常年奔波,又为妻子四处寻医问药,劳心劳力,才导致身形日渐消瘦。
  于是他的宵丙酒卖得更加火爆。
  他们跳下屋檐跟着陈东棋和一众仆人进入府中,穿过弯弯绕绕的石门走廊,江留在房檐上一边和他们同行,一边记住来时的路。
  终于在一处小院中,听见房中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仆人低着头,手上拿着买的糕点蜜饯,跟着陈东棋进入院中。
  许镜生让江留守在外面,看向那个房间,神色复杂,阵眼在这个房间里。
  在陈东棋妻子的房间吗?
  许镜生带着谢晏和徐朝进入院子,院子里亭子,还有许多好看的花花草草,一推开屋子里的窗户就能看见满园春色,显然是花了许多时间精力来保养的。
  宵芸,我来看你了。
  宵芸这里的都是女仆,见老爷来了,便把夫人从床上扶起来,把窗户打开,外面的绿叶就映入眼帘。
  他们三个人站在窗边,像是在看什么家里长短的温馨戏剧。
  许镜生看见陈东棋一坐到宵芸床边,身上的失心雾就慢慢染到宵芸身上,再加上宵芸身上本来就有失心雾的残留。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能看见。
  于是许镜生万分确定了陈东棋许的愿大概就是要宵芸一直生病之类的。
  宵芸被病痛折磨多年,面颊凹陷,双目无神,可依稀还能看见年轻时候的美丽容颜。
  她靠在床头,被下人扶起来,披着一件外衣,看着陈东棋,提起一个温婉的微笑,看向他道:老爷怎么突然来了。
  下人抬来椅子,将东西放下就走了。陈东棋坐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道:来看看你,之前不是觉得药太苦了,我回来的路上给你买了点果脯。
  宵芸知道他又去寺庙了,捂嘴偏头咳了两声,感动道:老爷有心了,只是我这病
  诶,不要这么说,陈东棋拍了拍他的手,这不是比前两年好多了?你安心养病,等病好了我们就去天南海北旅游。
  宵芸知道他为自己寻了这么多年的医,为自己祈褔,心下感动万分,如此照顾她,就算病死也无憾了。
  宵芸叹了口气,声音微弱:我只是遗憾,没给老爷留下一儿半女。
  哪里的话?陈东棋似是不赞同的开口,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我给你讲讲这次北上的故事吧。
  宵芸笑了笑,也不再提往事,好。
  她生病不能出门,便听陈东棋讲起他天南海北经商途中的故事。
  于是许镜生三人就在窗边听了一个时辰关于陈东棋走南闯北的故事。
  等陈东棋依依不舍的和宵芸告别离开后,他们才从院子里出来和江留汇合。
  许镜生一次性听完那么多话有点头疼,旁边的谢晏在和江留分析刚刚得到的信息。
  谢晏站在墙头,旁边就是宵芸的院子,陈东棋看起来好像是很爱妻啊,刚刚那副模样挑不出错,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
  但阵眼在宵芸的房间。阵眼是整个阵最薄弱点地方,要是有人破阵死的第一个就是宵芸。
  徐朝已经有点相信陈东棋是真的喜欢他的妻子了,也不禁有些疑惑:而且如果他真的是装的,为什么他府中的仆人也没人透露出来?他真的可以装这么多年吗?
  徐朝说得也有道理,但三人的看法都不一样,一时谁也不知道谁的观点是对的。
  许镜生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见他们产生分歧,就道:你们一人跟踪陈东棋一天,明天开始,有情况就立马传讯给我。
  第58章 不跟了
  他们这样跟踪了陈东棋七日, 发现陈东棋除了去城外监督酿酒工人,就是在家陪着宵芸。
  这种两点一线的生活,谢晏守着都已经有点无聊。
  唉, 该不会真是我误会他了吧。
  就在大家都以为陈东棋的爱妻是真真实实的时候,谢晏就在某天半夜里看见陈东棋出门了。
  他站在房檐上看着陈东棋朝青楼的方向走去,下一秒就燃起一个传讯符, 对许镜生说:师尊, 陈东棋进了青楼, 我要跟进去看看吗?
  许镜生的声音从小小的符咒里传来:去, 我马上到。
  谢晏听从指令追了上去, 刚到青楼门口的时候,许镜生就出现在他旁边。
  青楼里传出来软音艳曲,楼上的房间亮着昏暗的烛火,时不时传来歌女柔软的声音。
  在哪?许镜生问。
  谢晏指着一楼厅中的某个房间,道:他刚刚进那个房间了。
  谢晏指的房间是老鸨的房间, 一般人都是在一楼挑选在楼中招揽生意的普通妓子, 像是头牌招牌那种,一般都是不会出来接客,老鸨会用专门的牌子放起来供富豪挑选。
  许镜生抬了抬头,不一会儿他就看见陈东棋从房间里出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这青楼的老鸨, 满脸笑容的带他上了楼。
  走,跟上去。话音刚落,许镜生就没了踪影。
  谢晏看着人从自己身边消失, 转眼就出现在陈东棋身后,着急又被迫压低声音跟上去。
  师尊,等等我!
  谢晏连忙跟上师尊, 上楼时还抓住了师尊的衣角,防止自己在这无数个房间中走丢。
  随着楼层越来越高,他们看见的房间也越来越大,一层楼大概也就住三个人的样子。
  直到他们跟着老鸨走到十二楼的某个房间门口。
  谢晏不经意的往下一看,才发觉这一层层,就像某种意义上的阶级。
  小雀儿,陈员外来了。老鸨对门内道。
  来了。
  不一会,一声温柔的女声从里面传来,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打开,小雀儿从里面出来,她眉目如画,穿这一身浅青色绣裙,似是羞怯的看了陈东棋一眼便低下头,行礼叫人道:老爷晚上好。
  老鸨朝小雀儿使了个眼色,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两位了。
  说完便离开了。
  待老鸨走后,小雀儿眉眼含笑,眼中欣喜与羞涩恰到好处,轻声道:我前段时间买了一坛云间白,不知老爷可否有兴致与我一同尝尝?
  陈东棋已经没了白日的忧心忡忡,爽朗的笑着,环着小雀儿的腰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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