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声音渐渐远去,顾易及时从屋顶下来,上前扶住受伤的兰危,伤心道:“对不起啊哥哥……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第23章 回家(5)
  晨曦明亮,从窗棂透入,照在两人身上。
  兰危声调淡淡:“没有。”
  顾易心想,没错,就是不关我的事。
  但还是咬着下唇:“可是……如果不是要给我做饭,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兰危:“也会。”
  顾易睁大眼睛:“啊?”
  “他们是故意找我麻烦,所以不管我怎样做,都会的。”兰危向他重复,“不是因为你。”
  顾易顿时大点其头,摩拳擦掌:“我看也是!哥哥,你就由他们这样欺负你吗,有没有想出报复的法子,我给你帮忙呀!”
  “没有。”
  顾易:“嗯?”
  怎么可能,这才不是你的作风。
  兰危拖着受伤的手臂回了房间,顾易跟上去,见他脱了上衣,开始处理伤口,单手实在不好处理,上前叹口气,接过他的工具。
  “我既然在这里,为什么不叫我帮忙?哥哥,你怎么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兰危盯着他的动作,顾易下手特别地轻,痛感微乎其微,果然比他自己下手强得多,伤口擦得深了,疼痛避免不了,顾易便垂下睫毛,轻轻给他吹上一会儿。
  “哥哥假意受伤,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不过,他们这么过分,哥哥就没想过找师父来主持公道么?难道你们师父就任由他们这样欺负你呐?”
  兰危:“没事。”
  还骗人,没事个屁。
  明明是下意识觉得自己师父靠不住。
  顾易有心想要指点他,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
  吕不同本就是为了他身上的万法珠才留下他的,可不是为了那封信,兰危虽然不知道真相,但下意识对自己师父有防备之心,只是不够彻底,所以才在后期继续上他的当。
  若是真的好师父,明知道顾逸风头那么盛,怎么可能还让自己的徒弟去和他定赌约,这举动摆明了要将他架到火上去烤。
  伤口处理干净,便该上药了,但现在问题也来了,兰危的药上次已经拿给顾易了,他没买新的。
  顾易见他呆住了,自己也想起了这点。
  算了,这个是他欠兰危的。
  他将手指放在牙齿下咬破,然后挤了挤汁液,往兰危伤口上抹去。
  兰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十分用力。
  顾易抬头道:“放心,毒不死你……这汁水可以治愈伤口,哥哥既然给我做饭吃,我当然要帮哥哥了呀。”
  然后挣开他的手,将汁液抹上整个伤口,然后低头吹干,用纱布包上,包到最后,灵机一动,打了个雪白的蝴蝶结,然后拍拍手:“好啦!”
  兰危活动了下手腕,对他道了声谢,然后来到案前,拿出黄纸,竟然当真给那几个人画起了符。
  顾易知道,他审时度势,觉得自己如今还没有足够对抗对方的能力,所以暂时蛰伏,才好争取更多时间,不过以他的性格,实在是看得生气。
  兰危画符,他在这里看他画符,实在分不出他们两个谁更傻一点。
  况且,他也得找机会回去月白峰给大家一个惊喜了,否则这些人整天盼望着他死,实在很讨厌。
  该找个什么理由,能不在这看兰危画符,又可以不被兰危怀疑地离开呢。
  十五张定尸符,要完全成型,几乎要耗费初学者一整天的时间。
  顾易起初还能在旁边关心他,后面实在无聊,身形一缩,倒在兰危被窝呼呼大睡起来。
  一直到傍晚,才被兰危唤醒,兰危一只手将他捞起来:“吃了饭再睡。”
  顾易睡得太香,差点流口水,在他手上翻了个身,不想起来,兰危将他放在肩膀上,顾易自然而然地抓住他的衣领继续睡,然后随意走路颠簸,就顺着他的衣领,落到了胸前,然后顺理成章地,滑进了他的衣领里。
  兰危一把将他捞出来,又将人叫醒:“我去做包子,你想吃什么馅。”
  顾易瞬间惊醒过来。
  做个什么包子,我看你就是个包子。
  他道:“人肉馅,我去把那个人剁了。”
  兰危低头看着他:“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就很至于!!
  顾易道:“这些人这样欺负你,你能忍,我可忍不了,不如我去帮你报仇吧。”
  “我叫兰危。”
  顾易卡壳了:“啊?哦,兰危哥哥。”
  “你呢?”
  顾易:“我……我叫兰宁。”
  兰危:“?”
  顾易一本正经:“因为我是兰草精灵,没错,就是这样,所以我也姓兰。怪不得我一见你就特别有眼缘,原来是这个原因!”
  兰危实在无语,又将他放在了肩头。
  看兰危真的回到了厨房,开始准备今夜给炮灰五人组的夜宵包子,顾易忽然计上心头。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他就可以回去月白峰了!
  第24章 回家(5)
  明月高悬,清光静静淌在燃青峰的小路上。
  两侧翠竹夹道,风声飒飒,竹身飘来荡去,在浓黑的夜色里波涛般起伏,像是千万条瘦长鬼影趁夜游荡,同时低头俯瞰,审视着山道上的一切。
  夜色苍茫,喝得醉醺醺的耿浩涛拿着酒壶,踉踉跄跄往山上走去,身后跟着他四个小弟。
  五个人都醉得神魂颠倒,颠三倒四地感慨今天这场酒喝得尽兴,今天叫的美人也够带劲,若是日日如此,换了神仙也不做云云。
  但还是有人有些担忧,含糊问道:“明天要交的功课,真的没问题吗?”
  其余人嗤道:“兰危他有胆子不做吗?你放心,不仅定尸符没有问题,上了山去,还有宵夜吃呢。”
  “就是,给兰危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不听我们的话。还以为他出去一趟有多厉害了,哼,没想到还是一样。”
  也有人扼腕:“尸王怎么就被他给杀了呢,方家大小姐怎么就被他给救了呢,他-娘的好大一坨狗屎运。”
  一时应者云集:“就是,早知道我就去了。”
  “兰危行,我必定也行!”
  “我气不过,最近是不是有猎尸大比……到时候我定再收拾他一顿。”
  耿浩涛一直走在前头,这时冷哼一声,捏着酒壶回头。
  “要不是师父说留他一命,哼,早在他上山的那次试炼,我就将他推下悬崖去了。他知道我们真会杀人,所以两年从来对我们言听计从,等会儿上山,他估计早拿着定尸符和宵夜,乖乖在图南院等着我们了!!”
  后面的人忙摆摆手:“什么宵夜,吃不下了,吃不下了,再吃撑死了。”
  耿浩涛大笑:“吃不下了,那就扔呗……当着他面扔,问他怎么连厨子都做不好,然后继续罚他……你们说,这次罚他什么好?”
  这个方法,却是旁人都没有想到的,听到有这么好的主意,都大呼过瘾,这些人又都是马屁精,七嘴八舌地将耿浩涛的马屁拍了一通,然后才商量起来处罚方法。
  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风雨压断了竹子,风吹过断竹的时候,发出高亢曲折的呜咽声,像是鬼哭。
  这些人久居竹海,早就听惯了这声音,倒没在意,不过今日却有些怪异,这呜咽声好像会移动似的,离他们越来越近。
  正谈到兴头上,忽然有人道:“你们看,那里是不是飘过一个人?”
  “哪呢哪呢?”
  “那里有人啊?男的女的?”
  “——屁都没一个,你被女人肚兜糊了眼睛吧,都是竹子,这都能看成-人?!”
  被同伴骂的一通,那人挠挠脑袋,也以为是自己错觉,继续顺着台阶往前,结果刚一抬腿,原本空空荡荡的脚底下不知道什么东西将他一绊,平底摔了个狗吃屎。
  “有人!!!”他一下跳起来,终于确认,“真的有人,刚才绊了我一下!!”
  其余人不以为然,嘲讽道:“就说你酒量不行,才喝这点,连路都走不动了。”
  “不能喝就别喝,丢人现眼。”
  “啊对对对,有人,专门守在这里就为绊你一跤!”
  “不仅有人,还是个美人呢,你快将她找出来给我们乐乐啊。”
  说这话的人笑得淫–靡,结果刚一回头,便结结实实挨了两个巴掌。
  他连打人的是谁都没看清,就被哐当打了一通,然后膝盖一痛,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趁着这个姿势,又被从上往下一踢,顺着台阶“骨碌碌”就滚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余人隔得又远,见到同伴莫名其妙就摔了下去,一脑门好奇:“怎么了这是?”
  看着气氛似乎真有些不对,这些酒醒了大半,不由自主地靠近在一起。
  唯独一人距离其他人稍远一点,也更靠近竹林一点,这时,忽然从他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悄无声息地,捂住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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