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的妹妹回来了 第122节
这些包子一个个小巧精致得厉害,筷子一碰就想破皮似的,但却不会真破,翻个身,底下也是晶莹剔透吹弹可破,但又不会真漏底,咬一嘴,鲜香满嘴。
今越被烫得“斯哈斯哈”的,徐端连忙给她递过来一碗面汤。
一个包子,一口汤,一笼吃完不够,他推过来,她就把他那笼也吃了好几个。
终于,四十分钟后,今越吃得像只满足的小猫咪,就差露着肚皮打呼噜了。
徐端却吃得比较慢,一下给她递汤递水,一下给她擦嘴,一会儿又给她擦手,等今越放下筷子,他又把剩下的所有东西吃完,擦擦嘴,“你说的蟹黄面暂时没有,明天问问酒店。”
今越现在已经进入贤者时间,“嗯,好。”
俩人慢慢的往回走,“明天想去逛逛吗?”
“想。”今越得意的拍了拍胸前的口袋,“我带了钱出来的。”
毕竟是第一次来海城,大城市嘛,回去够她吹几年的,自然是要买点东西,她现在手里有五百块存款,可以稍微放纵一下自己的物欲了。
五百块呀,添点能再买份工作,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能在城里买两间平房,要是有人生病的话,也足够救命或者维生很长时间……有时候睡醒,她会习惯性摸一下枕头底下藏着的巧克力,忍住不吃,但她得找点事情安抚一下自己,摸摸存折,看看上面的数字,安全感就能让她周身暖暖的。
徐端好奇,“带了多少?”
“不告诉你。”今越蹦跶两步,“谁让你要来陪我也不说一声,搞突袭。”
他笑起来,眉眼仿佛会发光,“我也是临时知道你一个人来,不然我不会瞒着你。”
“你知道的,我不会瞒你任何事。”
“我不信。”现在路上已经没几个行人了,道路又很宽敞,今越倒退着,看着他的眼睛。
徐端一面拉着她,护着她,防止她撞到人或者被人撞到,“说说看,想知道什么。”
“比如……你有多少存款,要是不能说的话也没关系,我就是问……”
“大概三千块,很久没看了。”
舒今越“啊”一声,他连忙将他拉过来,摸摸脑袋,“撞到了吗?”
“是被你装到了。”
第62章
真的被他装到了!
今越闷闷的想, 自己得意洋洋的五百块,还不到他的六分之一,而人家大房子住着, 小汽车开着,居然还能有这么多存款,怎么能这么不公平,贫富差距怎么就能这么大, 过分!
“好了,钱而已, 又不是什么。”她的头发很细很软, 触感相当不错,他忍不住揉了揉。
“那可是钱啊, 三千块呢, 不是三十块三百块……不过, 话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她觉得应该不是徐老爷子留给他的, 一来徐老爷子对他没这份心,二来那时候他就是有心也无力。
“我在部队多年, 有工资, 不花钱, 转业安置的时候也有一点。”
舒今越于是问他以前工资多少, 掰着手指头算, 吃住都在部队上, 他平时也没什么花钱的爱好,那么多年确实是基本没花过什么钱。
“那你现在工资多少,你得给我交个底。”
“两个月前刚升了一级,现在是96块。”
96块!舒今越羡慕的咽了口口水,要是按照目前这个涨薪速度, 她得再奋斗十年二十年才能拿到这个工资。
“那你现在一个月能攒下多少?”
“这不好算,有的时候多点,有的时候少点,平均的话能攒70块?”他也不太确定,一来工资是刚涨的,二来他不太在意这些事,工资也不是按时的去领,都是财务室的人送上来给他,签个字就行。
“这么大的事都不在意,你这同志不行啊,得有个人帮你管着点才行。”疯狂暗示。
“好,你帮我管。”他声音低低的,很温和,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一样,醇厚,好听,今越感觉自己心口酥麻酥麻的。
“才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管了钱就得跟他结婚,但她觉得自己年纪挺小的,重活一次不想那么早吃婚姻的苦。
她很快用别的话题岔开,说起李玉兰去街道办上班的事,“我现在每天上下班跟玉兰一起,回家又跟她住隔壁,你说这世上还有比这美的事吗?”
徐端笑笑,“是挺好的,互相照顾。”
他有一种“家长”的心态,希望她能跟好学生做同桌。李玉兰的直爽率真,让她自己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他希望她跟玉兰在一起,能够受她的影响学会不再内耗。
当然,这是他的私心,没必要让她知道。
俩人慢悠悠的回到酒店门口,就见尚书明正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哎哟喂,小祖宗舒医生你可回来了,你们上哪儿去了?”
徐端看见他的焦急就知道,事情跟他预料的差不多。
“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找不到人,大小姐急得不行,说让我赶紧给我哥打电话,让他再请舒医生过来。”
今越知道,山口幸子这是痒得耐不住了,随着夜晚的来临,她的足痒会更加严重,今天又被自己气这一遭,气血逆乱,更是痒上加痒。
“怎么样?”
“山口老社长已经同意了,说可以搬,明天就能签正式合同,你今晚先给她用药,让她睡个好觉吧。”尚书明压低嗓音埋怨,“她睡不好,就拿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出气,给资本家打工真不容易。”
果然,知道他们回到酒店的消息,山口幸子两分钟就杀到今越房间里来,她是真的痒啊,没人的时候挠了一会儿,结果就把皮肤给挠破皮了,红通通的看着丑死了。
她最是爱美,一想到这么热的天要把脚面捂起来,她心情更不好了,想到以后要是留下疤痕,她更不好了——她全身上下哪怕一片脚趾甲一条纹路都是经过精心养护的!
而因为这层担忧,她不得不求着舒今越。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小林医生。
不过,今越要求看病开方的时候只能留她和幸子两个人在场,看完之后开的方子也只能由徐端去抓药,中途不让小林接触到药方和药材。
毕竟,这可是她能“勾”住山口幸子的唯一法宝,不可能让日方的人知道,虽然她今晚的治疗思路和接下来几天的都不一样,今晚的秘方被破解也不影响接下来几天的治疗,但小林的中医造诣不低,以防万一,留一手总是好的。
看她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山口幸子气得牙痒痒,但又无计可施。这种感觉就像他们一直以来对龙国方的拿腔拿调,仗着手里有技术有钱,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稍有不顺就翻脸走人……现在换成她是被动一方。
舒今越懒得管她怎么想的,徐端去抓药之后,打发走还想跟自己“讨论专业”“切磋技艺”的小林,她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
这一天累得够呛,上午又写报告又出去卫生监督,下午又在徐平办公室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后来又是坐飞机又是跟山口幸子斗智斗勇,完事还逛了一圈,这身上都味儿得受不了了。
海城饭店目前算是国内酒店的顶流,前几天觉得石兰宾馆稀罕,现在一住海城饭店,那又是另一个level了,单洗护用品就比石兰齐全且高档。今越把自己洗得香香的,头发洗得蓬松松的,居然还发现有个吹风机,随便一弄,头发就显得很多。
唉,皮肤黑可以美白,长得胖可以减肥,个子矮能穿高跟鞋,唯独发量少真的很难改变啊,她手里有几个生发的方子,可用的都是比较贵的药材,还要做成膏方长期吃才有效,成本更高,她现在还暂时舍不得做。
今越想着,刚走出浴室,听见敲门声,她先问:“谁?”
“是我。”
是徐端的声音,今越立马把门打开,“你不是有钥匙嘛,自己开就行。”
徐端不防一下子撞见这样一个她——宽松的棉布裙子下,纤细的锁骨,雪白的脖颈,双颊淡淡的红晕,带着水光的双眸……他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个幽暗潮湿的车厢。
自从那晚之后,他经常做梦,梦见她,梦见那个车厢。
今越一开始没发觉哪里不对,她重点关注的是山口幸子的药,“找谁抓的药,没被人看见吧,小林没尾随吧?”
“没,信得过的人。”
“亲眼看着山口幸子喝下去了吧?”
“嗯。”
舒今越松口气,接下来能做的就是等待,药物起效大概也就半小时,今晚山口幸子要是不来敲门,那她明早的病就能好大半。
“怎么?”见他眼眸低沉,今越疑惑,摸了摸手臂,感觉有点点凉,这才反应过来她洗完澡一直穿着睡裙,没有袖子,说不定不经意间已经露出腋下了……天哪!她没脱毛!
虽然也不多,但面对男朋友诶,他可是她男朋友,每次和他见面她都要洗洗头发画个淡妆的,怎么能就这么让人家把底子看光!
她连忙夹紧手臂。
然后,她又发现自己没穿内衣,本来也不是多么丰满,但裙子薄啊……
于是,她发现对面男人的眸色更深了,他避开视线,将自己的衬衣披到她肩上,拢了拢,似乎嫌不够,又紧了紧,最后将人抱进怀里。
“别着凉。”声音粗噶,手心发烫,胸膛也烫得不像话。
今越哪里还有不懂的,悄咪咪看一眼下面,嘿,这种裤子不太明显,但还是起了那么一点,从上往下看像一座矮矮的小山丘。
舒今越是思想上的流氓,就这么一眼,人就烧成了番茄,连忙躲进他怀里,生怕被看出来。
“唔,你住哪里?”
“跟尚书明将就一晚。”海城饭店不是想住就能住的,主要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得近些方便照料。
“他的房间在你斜对面,一开门左斜对门那间,有事就来找我。”又把房间号告诉她,让她重复两遍记住没。
舒今越不出声,她其实想让他留下陪她,但她的想法在这个年代太危险了。
小姑娘不高兴了,徐端轻轻的叹口气,“好好休息,明天出去逛逛,买点东西,好不好?”热气呼在她耳朵上,吹动着上面软软的茸毛。
今越的心,就跟耳朵一样痒,“我一个人睡害怕。”
“虽然在家也是一个人,但那是我的房子,这里环境陌生,我害怕。”怕他拒绝,她急忙打个补丁。
果然,男人不说话了,空气里再次沉默下来。今越的心也有点七上八下的,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一会儿又觉得他真能忍,这么不上道,和一根木头桩子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人家尚光明呢。
可她又舍不得将他和其他男人比,他是独一无二,是世界独有的,是她一个人的。
“那我陪你到你睡着?”他做了长达两分钟的思想斗争,终于说。
“好,我不睡着你不准走。”
徐端无声的笑起来,又被她推着进去洗澡,今越听着哗啦啦的水声,高兴得在大床上蹦起来,倒不是一定要做点什么,而是这种小计谋得逞的快乐。
她就喜欢看他不断为她后退,改变底线,一降再降,哈哈。
等他洗好出来,今越已经躺到被子里,“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他顿了顿,还是乖乖走过去,怕她够不着,也没坐床上,而是蹲在床边。
他的头发黑亮,浓密,根根分明,硬硬的很扎手,毛巾擦上去似乎能从纺织物的缝隙里侵略进来,该死的,今越又开始看他的鼻子。
两个人都没说话,房间里很安静,又有点闷闷的,很热。
海城这个时节正是最热的时候,今越也就刚洗澡出来会有点凉意,很快又热起来,她直接把他衬衣脱掉。
徐端没回头,听声音知道她在干什么,有点无奈,“穿着吧,你脱了我热。”
“呸,不要脸!”今越给他头上拍了一下。
他闷闷的笑起来,一低头,看见她盘在床上的腿和脚,左脚本应该长小脚趾的地方是空的,留下一个深褐色的疤痕,像一根矗立在雪夜里的树桩。
他只觉心头酸沉,“对不起。”
舒今越却没听见,她像是发现一个新的大型玩具一般,在他头上“找茬”,他的头发太浓密了,浓密到旋儿都很难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