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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的妹妹回来了 第290节

  “这是怎么了?”
  俩保姆好笑,“今晚舒医生没回来,他们就一直不睡觉,连奶都不怎么喝。”
  本来按照他们平时的生活规律,这个时候应该喝完最后一顿奶,呼呼大睡了。结果就因为没看见妈妈,连奶都不喝,觉也不睡。
  舒今越的心一下子就疼起来,酸酸胀胀的,一颗心就像被两只小胖手揉吧揉吧,给泡到了老陈醋里。
  这是她的孩子呀!
  徐端心里也不好受,他把车停在胡同口,一把接过儿子,使劲颠了颠,小星星终于发出今晚以来的第一次笑声,两个保姆同时松了口气。
  俩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妈妈分开这么长时间,平时再忙今越都不会超过七点回家,即使她回不去,徐端也会在,像今天这么晚,爸妈同时不在家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小月亮则是紧紧窝在妈妈怀里,拱啊拱的,像只小猫崽需要人摸两下似的,今越一摸她脑袋,她果真就舒服了,不再哼唧了。
  回到家里,家里也没什么人,舒老师和二哥二嫂去帮忙同样还没回来,“难怪,家里各个屋子都是空的,难怪他们会不喝奶,这是害怕了呀。”
  舒今越感慨着,也顾不上自己吃东西,先给他们喂饱,和徐端一起一人一个哄睡,他们才开始做自己吃的。两个阿姨换着带的时候简单炒了俩菜,还剩一些,徐端迅速下了一锅面条,切点家里现成的香肠和腊肉随便煸炒一下,搭配一点青菜,就是一顿。
  香肠是舒老师在田大叔指导下自己做的,很好吃,腊肉是李妈妈送来的,熏得特别干,咸香咸香的,配上清汤面正好合适,舒今越一个人吃了两碗。“要天天都这样,那也太累了,谁熬得住啊。”
  “万事开头难。”徐端让她回屋休息,顺便看着孩子,他洗锅刷碗,然后又跟俩保姆聊了一会儿,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她们可以给今越和他厂里打电话,只要能抽开身,他和今越任中一个都会回来的。
  接下来几天,舒今越果然还是一样的忙,一忙起来,干脆就让俩保姆把孩子带到医院去,岐黄楼五楼现在暂时还没什么病人,孩子们能在那里玩会儿,累了也有干净的床铺可以休息,今越抽空上去看看他们。
  她忙着处理医院的大事小情,还要琢磨沈和平的病情,目前只能先给他尝试几天脱氧看看。倒是徐端动作快,第三天带了两个普通男人回来。
  说普通,是因为他们无论身高、长相还是气质都很普通,就像柳叶胡同里住着的千千万万男工人一样,每天上下班路上都能遇见,但遇见也就见了,任何人对他们都不会有太深刻的印象,因为他们身上没有什么记忆点,一切都是中等而普通。
  “这是包文贵的战友介绍来的,两年前刚转业,没分配到合适的工作,就一直在包大姐店里当帮厨。”徐端没说的是,他俩本来是特种部队的,转业遇上百万大裁军,需要等着安置的军转干部也很多,他俩没什么关系,也找不到门路,就只能自主择业。
  “他俩因为在部队待的时间太久,不太适应外面的生活,碰了一些壁,后来是包文贵听说,把他俩叫去店里帮忙,这才让他们有了工作。”虽然是跟以前干的工作完全不相干的事儿,但俩人话少勤快,埋头就是一个干,很得包大姐喜欢,今天徐端去带人的时候,她还惋惜呢,一点也不舍得他们离开,甚至说“等徐领导家孩子大一些,你们就赶紧回来,我给你们加工资”。
  今越想到那画面就想笑,看来她这两年去吃牛蛙说不定还吃到过俩特种兵炒的呢。
  “皮肤黑一点的叫李忠勇,另一个话更少的叫张守义。”
  俩人上前,局促的叫了声:“嫂子。”
  舒今越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俩的年纪都比她大,这声嫂子她有点不太适应。
  李忠勇胆子稍微大一点点,挠着头说:“徐团以前是咱们部队的尖兵王,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号,我们虽然年纪比他大些,但比他晚了几期,论理该叫声哥。”
  原来如此,这徐端倒是挺能的,小小年纪就去就以武服人,以前杨国柱就说过,他们比他大了几期,都知道新来了一个厉害的新兵,有的人还专门来找他比武呢。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被迫跟一群二十郎当岁找上门的老兵比武,把他们一个个“打”到心服口服,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他有天晚上掉进了猎人的陷阱,只能看着巴掌大的天空,被冻得出现幻觉,听见了她的那声“小八”……有时候,今越真觉得,自己那天出去找牛挺幸运的。
  她遇见了他,救了他,也救了自己。
  而今越一感动,上了炕肯定要付出实际行动,不知道是不是他也想到了那个雪夜,动情的时候嗓子里挤出一声又一声“苏苏”,还吻了她的脚……
  她已经很多年没想起自己少了的一根脚趾,因为不经常做跑跳的运动,也从没穿过凉鞋,倒是想不起这回事了。
  此时,她脚上不怎么好看的伤疤被他灼热的气息亲吻住的时候,她整个人化成了一滩水,软得仿佛被人抽走了骨头,到最后关头的时候,眼泪都出来了,甚至过了很久还两眼失焦。
  徐端给她擦洗干净才收拾自己,回头一看她还是那副两眼失焦的样子,还有点担心,刚才他有点没控制住,用力太猛了一些,“怎么,不舒服吗?”
  “很舒服。”
  徐端翘起嘴角,他现在在外面接触的人员复杂起来,那些有了点钱的老男人都爱聊带颜色的话题,喝了酒都会说点实话——力不从心。
  他们每次问他“徐总是不是也这样”的时候,他都附和是是是对对对,其实并不是,他清楚自己的状态,很好,非常好。而伴侣的夸赞,就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他真的还没老,还有余力。
  舒今越不知道自己三个字给她带来多少“脑补剧情”,自从李忠勇张守义来到孩子身边,开始守护孩子安全之后,她把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医院上。早在医院开建之初,他们在三百货对面的诊所里就跟病人们宣传他们今年要搬“家”的事,不断地宣传,加上她自己声名在外,这才开业四天,短短四天,就有好些老病号找过去,门诊量起得非常快。
  因为地点宽敞起来,可供选择、各有专长的医生也多,还能代煎中药,甚至想做检查随时都能做上,老病号们不仅自己来,还给带来了不少亲朋好友,今越原本预计最初这一周每天也就二十来个门诊人次,谁知短短四天就突破四百!
  这个惊喜实在是来得太大了点,舒今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有更努力的工作,让手底下的医生更努力的精进技术,来回报大家对她的信任。
  这天,她照常跟着老王头去监护室查房,查看沈和平的情况,“这两天怎么样?”
  脱氧之后他倒是能自主呼吸,氧饱也还行,但问题还是一样的,低烧加昏睡,于是今越尝试性的给他用了两副桂枝汤。
  学过中医的人都知道,桂枝汤之于中医就像阿司匹林之于西医,是入门第一天就知道的方剂,被誉为“千古第一方”,专门治疗感冒出汗的情况,也叫太阳中风病。
  因为沈和平经常昏睡,问诊进行得不太顺利,所以今越打算先用桂枝汤探探路。
  此时,沈和平摇头,艰难地张开嘴巴,“还……还是困。”
  今越查看他的体温登记表,护士给他每隔两个小时就测量一次,无论白天还是夜间,无论上午还是下午,无论清醒还是昏睡,体温都处于低烧状态。
  这就奇怪了,要是桂枝汤无效的话,那就是排除了太阳中风病的情况,莫非是湿重?
  但湿重的话,他脸上也没冒油光,舌苔也不厚不腻,大便也不粘滞,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舒今越想着,还是跟前面每一天一样,坐到床边,给他把脉,老王头则是去另一边把。
  “还是一样的缓脉,没什么变化。”
  “咦,今越,你说他现在会不会有心律失常的情况?”老王头忽然问。
  “入院当天打的床旁心电图,很健康的窦性心律。”
  “那……我怎么感觉他的脉搏,节律似乎不是很均匀?”老王头只能想得出西医的名词,“这种脉搏不均匀,在中医上叫什么脉?”
  舒今越一愣,过去抓住沈和平的左手,刚才她把的是右手。很快,不用半分钟,她也发现了,沈和平左手寸部的脉象是不太明显的涩脉,脉率很慢,一下跳得重,一下跳得轻,有的时候在本该跳动的时候,又稍微晚了那么一丢丢,大概就是五分之一秒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绝大多数人是察觉不出来的,但舒今越摸过太多脉象了,她对时间的掌握比一般人要精准很多很多。
  “您老没把错,他的脉率确实不对,按理来说应该是有心律不齐才对,这样吧,让小赵安排一个床旁心电图,立刻马上。”
  自己当院长就是爽,一声令下,不用去求爷爷告奶奶的协调,不用排队,心电图室的医生和护士就提着机器过来了,几个导联一连,心电图纸“唰唰唰”的从机器里吐出来。
  老王头没等机器吐完,自己抓起吐了一半的图纸看起来,“不对啊,心电图又是正常的。”
  舒今越一看,还真是,“我来把着脉,我说打,你们再开始打。”
  她怀疑是不是打心电图的时候,正好遇到沈和平的心率又正常了,她凝神,握住他的手腕,等啊等……好了,涩脉出现了!
  “打。”
  “唰唰唰”的,图纸出来了,今越也没放手,她确定此时此刻,还是涩脉。
  可奇怪的是,心电图打出来,还是正常的。
  “这么看来,他的心脏上没问题,那是什么导致脉率不匀?”
  舒今越没说话,她依然在凝神把脉,眼睛却盯着那一个又一个千千万万个细小格子的心电图纸。
  “按理来说,左手寸部就是心的脉象是吧?心,他的心脏没问题,这……”
  “心与小肠相表里。”
  老王头没听懂,“什么意思?”
  舒今越却不答反问:“十二指肠属于小肠还是大肠?”
  老王头还奇怪,她怎么问这么浅显基础的问题,以她中西贯通的知识储备来说,这压根就不是问题啊。不过,他还是顺口答了:“十二指肠是小肠中长度最短、管径最大、位置最深且最为固定的肠段。”
  舒今越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第144章
  “你知道什么?”老王头两只眼睛亮得电灯泡似的, 他知道,他就知道,一旦今越说知道, 那就是真的知道。
  “我知道沈和平是什么情况了,把桂枝汤停了吧,也不用打什么心电图了。”
  舒今越起身,再次仔细查看了沈和平腹部的伤口, 市医院的技术很好,缝合得非常漂亮, 经过五十多天的休养, 伤口结的痂都脱落了,露出一条粉红色的新肉, 也没留下什么疤痕, 更别说红肿热痛, 通通没有。
  “他的手术恢复得很好, 这是肉眼看见的地方,但其实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他还有淤血阻滞。”
  “什么意思, 是他肚子里, 十二指肠段还有淤血吗?”
  舒今越摇头, “中医说的淤血并不一定是肉眼可见的淤血, 也不一定就是血小板升高, 而只是一种血行不畅的状态描述。当时做手术的时候肯定出了不少血,这叫离经之血,离经之血没能排出来,也没能回到原来的血管里,就会淤积在肠道内, 尤其是小肠,导致小肠上的血行不畅,所以我们能把出他左寸的涩脉。”
  “你说那个部位正好是心脉所在,而心与小肠相表里,心脉的异常,其实并不是心,而是与它形成表里关系的小肠脉的异常,所以误导了我们,让我们以为是他心脏上的问题?原来如此,我懂了!”老王头一下子兴奋起来。
  中医说的“五脏六腑”,大家一般只知道肝心脾肺肾五个“脏”,而六个“腑”是什么呢?
  “胆、小肠、胃、大肠、膀胱、三焦是内在的更深的器官,所以叫六腑,心对应的是小肠,对对对,就是这样,原来有淤血的不是心脏,是他的小肠!”老王头高兴得手舞足蹈,早就没了以前科主任的稳重。
  “而在功能上来说,小肠的问题又会影响到心,心又恰好主神明,在中医理论中,心脏是神明之官,要是心的功能有障碍,那么神志也会出障碍,于是他变得毫无缘由的嗜睡昏睡!”老王头这段时间的中医理论不是白熏陶的,他一下子就把逻辑关系理顺了,甚至还有点洋洋得意,仿佛搞出了一个前无古人的医学大发明。
  舒今越赞许的点头,“对。”
  “当然,小肠的淤血影响到心主神明的功能,这只是其中之一,其二还是他湿重,阻滞了气机,清阳不升,上蒙清窍,这才是导致他嗜睡昏睡最重要的原因,而这也跟他的脉象是相吻合的。”
  缓脉,其实就是他的湿重。
  “而湿气阻滞在体内,也导致了郁热发散不出去,所以一直持续性低烧。”
  这一下子,就把他全身症状给解释清楚了。
  老王头听懂了,是真懂了,“所以现在你打算给他开一个清热利湿、活血化瘀的方子,对吗?”
  舒今越点头,当即从左侧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钢笔,开方,“还可以再配伍一点醒脑开窍的药物,石菖蒲麝香之类的。”
  “麝香那可太贵了。”
  今越笑起来,确实是很贵,这就是她和其他医生的不同之处,要是齐景天,那是没这个症状用不了这个药都要往能用这个药上拉扯,因为这代表着经济利益,但舒今越却能避开,她给沈和平用了一些平替药物。
  处方开出来,自有人送去药房抓药,煎煮,喂服,舒今越没这么多时间,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路上遇到有的家属提着饭盒给病人送饭,她心里感慨,谢梅涛这是真不想跟沈和平有一丁点的夫妻恩爱啊,他住进来五天了,她愣是一次饭没给他送过。
  既然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丈夫,也不知道她为啥还不离婚,为了孩子?可拉倒吧,孩子从小在不健康的家庭关系中长大,心理能健康到哪儿去?与其这样冷暴力热暴力让孩子胆战心惊,不如干干脆脆离婚。
  不过,她跟谢梅涛也不是什么知心好友,今越没必要对别人的婚姻指手画脚。
  说到知心好友,下午舒今越接到了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
  小天才林珍明年春天可能要回国一趟,她一次性攻读了哈佛医学院的硕士和博士,现在已经博士后入站了,明年清明节前后她打算回来看看家人,也看看舒今越和孩子们。
  自打孩子出生,她给孩子送过不少礼物,有的是她父母从邻省送来的,老两口退休了,也没什么事做,经常带着四位老人在周边旅游,路过书城就会来看看今越。有的礼物则是她从国外邮寄回来的,邮费贵得要死,今越让她别寄了,她就是不听。
  “今越你别这么说,咱们的友谊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你带给我的,也不是金钱能衡量的,当年要是没有你的才华和技术打动布莱恩,让他对咱们中医改观,他也不会破格给我写推荐信。”
  没有这位权威专家的推荐信,她一个中医专业的学生也上不了哈佛医学院,更不可能顺顺利利博士毕业。一切看起来都很顺,但要是其中错了一环,她的人生也就不一样了。
  舒今越也不跟她客气,说起布莱恩,她来了精神,“对了,他这几年咋样?”
  “你当时把出他的肺结节,可把他吓得够呛,回到m国后又去最好的私立医院做过检查,确实是有结节,大小也跟你说的差不多,可能他们家的遗传基因就是这样吧,千小心万小心去年结节还是长大不少,但还没有恶变,他立马就给切了,切得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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