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似乎是看到贝恪的郁闷,裴梓逸转而问:“周末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贝恪轻哼一声,“我想去骑马射箭,但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能去吗?”
  虽然他喜欢宅在家里,但偶尔也会想出去走走,近期的想法就是体验骑马和射箭。
  “骑马今天不行。”裴梓逸如实说道:“但明天应该就可以,如果你今天想出去玩的话可以去射箭。”
  这是要带自己去射箭的意思?
  他想想觉得也可以。
  陆沉鹤跟他推荐过很多可以跟炮友增进情趣的活动,比如说陆沉鹤就跟炮友一起拍过私房照。
  他觉得射箭应该也是类似的活动,表示要去参加。
  “那就去-射箭吧,骑马先不用了。”贝恪说,“下周再考虑要不要去。”
  “为什么明天不去?”
  贝恪歪头想想,随后笑得很狡黠,“要给周末留一些值得期盼的事情,想做的事情立刻就做了下周末没有期待,可能下周上班的时候会不知道怎么熬。”
  “就当是我这种社畜花在自己身上的一点小心思,因为一段时间的等待会带来惊喜的感觉。”
  裴梓逸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随后点头说:“好。”
  通常情况下,如果生活中他想做什么事情,想吃什么食物,他立刻就会去做去吃,没有这种等待,自然也就没有惊喜。
  说起来在碰到贝恪之前,他的生活很长时间都比温开水还没有味道,一点惊喜都没有,只在工作上有些刺激和成就感。
  但遇到贝恪之后,却多了很多惊和喜。
  首当其冲的就是认识第二天早上的“有过”。
  但真的要出门时贝恪却不太放心琪琪,问道:“琪琪怎么办?”
  裴梓逸一边面不改色地换鞋一边说:“我让家政过来带琪琪散步。”
  贝恪放心了,也跟着换鞋出门。
  这是他第二次坐裴梓逸的车,惊讶地发现对方又换了一辆跑车,这次他认识车标,是法拉利。
  他坐上车后忍不住问:“上次那辆车呢?”
  他问着就想起陆沉鹤说的梗,问完后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
  这要真是租来唬人用的,那租的类型还真多。
  上次一辆宾利这次一辆法拉利的。
  “司机开去保养了。”裴梓逸说完发现贝恪似乎笑得很开心,就问:“你在笑什么?”
  贝恪犹豫了下,还是把陆沉鹤说的话告诉对方。
  裴梓逸:“……”
  他真没想到不用医保能牵扯出这么多想法,服了这些人的想象力。
  “我等等就去做电子医保认证。”裴梓逸没好气地说:“真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贝恪觉得对方似乎有点生气,立刻解释:“就单纯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以后也不会那么说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裴梓逸看了对方一眼,停顿下,解释道:“抱歉,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贝恪不知道他的身份该不该问,但又觉得如果什么都不问好像太过冷漠,就试着问:“愿意讲讲么?”
  说完后他怕对方觉得自己过界,立刻补充:“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用在意。”
  之后车开去射箭馆的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贝恪十分后悔,觉得自己问多了,炮友之间最忌讳交浅言深。
  他不该问这些的。
  等停好车后裴梓逸没有着急下去,反倒是在安静的车内跟贝恪说起自己的事情。
  他说的很简单,只是简单描述柳岚选择离婚不要他,再婚又生个孩子。
  因为再婚的孩子现如今不争气一直闯祸,柳岚试图找他要钱来解决问题。
  而他绝对不想当别人的血包,不可能给钱。
  他今天只是为自己六岁以前记忆里的那个妈妈伤心,那个妈妈已经没有了,早在二十二年前就没有了。
  贝恪听后,诚恳地问:“你是真的想摆脱对方要钱吗?”
  裴梓逸点头,“她之前敲诈过我父亲一笔,早就耗干所有的情分,我现在不想给她任何钱。”
  贝恪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应该哭穷哦,问她要钱。”
  裴梓逸只觉得十分滑稽又匪夷所思,“我还能哭穷,还能问她要钱?”
  柳岚根本不会信呀,对方知道他和裴杉现在的状况,网上一搜就能搜到,如果不是现任丈夫那边要面子不同意她亲自找来,他都怀疑柳岚会直接找上门。
  “你当然不能直接说自己是穷人呀。”贝恪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直接说自己穷肯定不行,看你这种豪车名表的样子没人信。你可以说因为做项目之类的原因跟银行贷了多少款,数字往大点说,很多公司负债几十亿,你就照着差不多的数字编。说现在负债多少,每个月要还多少,顺便再让她借你点钱,这样不就是行了吗?”
  “当然你也可以说子债母偿,你要是出点事情没还完,这个债务可能有一部分会转嫁到她头上去,她或许会巴不得跟你撇清关系哦。”
  虽然法律确实没有明文规定子债母偿,但这其中可以走的灰色操作不少,贝恪也听说过不少这种操作。
  裴梓逸听后笑了,好奇地问:“这真的会有人信?”
  “当然有,不要小看法盲对法律的一无所知。”贝恪的语气十分肯定,“很多法盲不懂也就罢了,还不会搜,更要命的是他们根本不相信律师说的话。”
  真的是满身破绽到无懈可击。
  裴梓逸低头笑看着贝恪片刻,认真地回答:“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虽然不一定会这么做,但他听到贝恪这么说心情也慢慢好起来。
  眼前这只看起来像是小白兔一样的男生偶尔还会变身成为一只狡猾的狐狸,丝毫不软弱可欺,如果放松警惕自以为高高在上可以欺负贝恪,那就很糟糕,因为注定要在对方身上栽跟头。
  真是意外的惊喜。
  第20章 金融
  等到了射箭馆,租好一间安静的训练场馆后裴梓逸似乎是随意地问他:“你这么清楚这种事情,是遇到过吗?”
  当然他也很平和地加上一句:“如果不想说没关系。”
  “遇到过。”贝恪觉得没什么不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我跟你正好反过来,我这边是亲爸不太好。”
  裴梓逸顺着问:“怎么不好?”
  “就是一个特别老套的故事,大约算是现代版的陈世美,抛妻弃子。”贝恪跟裴梓逸说,“我老家不是这边的,是h省的一个小县城。我出生时我妈是县医院的医生,我爸是县高中的数学老师。”
  “出生后没多久我爸就不满足于当时在小县城的生活,决定去大城市读研,在大城市扎根改善生活条件。我妈虽然不太乐意,但也同意了。”
  “可惜我爸一去不复返。”
  “他考上经济学硕士,开始读研后没多久就被导师的女儿看中,回来找我妈离婚,表示不要我,同样是一个月给几百的生活费就打发我们。”
  “我妈觉得纠缠下去没意思,就痛快地答应离婚,独自抚养我。她是外科医生,收入在县城里还可以,养活我俩没问题,我就这么长到大,考上大学……”
  贝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裴梓逸就问:“之后毕业在cbd工作?”
  “不。”贝恪摇头,承认道,“比这个狗血多了。”
  “从老家那边听说我考上个不错的大学,我爸又回头来找我。我跟我妈那才知道原来他跟二婚的妻子也生了个男孩,但那个男孩十分不争气,初中都没读完就不想读,之后花钱送到国外,念了五六年高中都没毕业,最后还是托关系勉强给了一个高中毕业证。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拿着高中毕业证一直待在家里,不学无术,整天混日子。”
  裴梓逸看着气质干净清纯,谈吐斯文有礼,很容易在第一面就让人产生好感的贝恪,觉得这个对比简直不要太大。
  “我爸可能也发现他二婚生的孩子不靠谱,又回来找我,我一开始是不想理的,但我妈劝我,‘无论你现在理不理他,将来都要管他。不如你跟他虚与委蛇几句,从他手里多要点钱,这样将来管他才不至于太亏’,我想了下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从法律上来说我爸每个月给了抚养费,尽到抚养义务,将来我确实要管他,所以不如现在先问他要钱,尽量多要点,这样将来才不至于太亏。”
  “所以我爸每次找我,我都哭穷,他也确实会给我些钱。”
  其实那些钱加在一起还不少,几十万是有的,但他一分都没动过,统一存在一张卡里,就当他爸给自己存的养老金。
  而这件事情他也一直没跟项知墨说过,项知墨就一直以为他只是小县城里的单亲家庭,丝毫不知道他亲生父亲其实是位985大学里的教授。
  裴梓逸很支持他的做法,表示:“嗯,多要点,这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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