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所以贝恪大二第一次接到他亲生父亲的电话时也十分诧异,挂上电话后心情很乱,想跟项知墨聊聊。
但那天项知墨一整个下午都在跟宿舍同学联机打游戏,游戏结束后就去图书馆赶作业,没空听他说,而等终于有空听时贝恪已经没有了那种很想倾诉很想找人聊聊的感觉,再被问起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只说学业方面的问题,已经解决。
后面贝恪也没有在项知墨面前提起过自己父亲的事情,再加上贝康国当时找贝恪的次数也不多,隔几个月才找一次,项知墨也就没察觉到贝恪跟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联络。
之前他身边清楚父亲事情的人,也就是陆沉鹤了。
但昨天面对着裴梓逸,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自然而然地说出口。
也许是对方先说了自己家里的事情,也许也是对方自始至终都很有耐心,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态度影响他,让他难得想说些事情。
贝恪觉得他过界了。
这样真的不好,说好的单纯享受身体不谈恋爱呢?
他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力去谈恋爱,一场八年的相处耗空他的感情血槽,急需修养。
以后他要更注意些。
贝恪走进办公室前这样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周末提到贝康国的关系,对方罕见地给他发消息:今晚七点来学院路这边吃完饭
贝恪问:有什么事情吗?
贝康国只回:就是单纯吃饭
贝恪想到贝康国在过年的时候给他五万块的压岁钱,没怎么犹豫就同意。
从前贝康国跟他谈过一次,对方的态度也很现实,知道没有从小养他培养不出太多的感情,说过会在经济和事业上照拂他,但要求他记住有这么个父亲,走动一二。
贝恪答应了。
谈妥后贝康国确实会给他钱,可能毕竟是亲爸,给得还算大方,到现在为止有几十万。虽然这些钱对贝康国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从手指缝里漏点而已,但这也代表贝康国的态度。
对方也会带他参加饭局,有次他本科时带他参加的饭局里他还见到未来的研究生导师,贝康国拜托他导师照顾一二,所以他研究生的学业生涯也还算轻松,导师并没有压榨太狠。
只是后面他因为是不是要读博跟贝康国产生分歧,有大半年没联络。
贝康国要求他读博,还说毕业后可以安排他进高校做老师,但一直在象牙塔尖念书的贝恪却迫切地想要去社会上工作,自己赚钱,真正独立起来。
至于读博,他认为可以等工作一段时间,有些工作经验,攒些积蓄后再考虑要不要读博。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对贝康国的信任度没有那么高,不会把宝压在对方身上,虽然对方承诺说读博安排高校老师的工作,但如果到时候反悔怎么办,他也没处说理去。
所以他们在这一点上产生分歧,吵过一次后贝康国对他态度冷了些,隔了半年才叫他过去一次,不过那之后又好了很多,隔一两个月就会把他叫过去,贝恪记得上次叫是两个月前,叫他一起吃个饭,问他工作的感觉如何,有没有事业规划。
贝恪当时说他想先工作一两年再看看,反正他还年轻。
贝康国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只冷脸让他离开,那顿饭算是不欢而散,对方之前半年没找他,后面忽然又想起他,贝恪合理推测应该是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又闯祸,让贝康国失望透顶,想起自己这个还算可以的大儿子。
这次叫他应该也就是问工作上的事情。
其实回想起来,贝康国对他的帮助并不小。
虽然一年见不了五六次,但却带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之前刚从县城离开时他跟项知墨一样,对大城市的了解都来自网上,典型的小镇做题家,刚到大城市后总有种彷徨和局促。
跟亲生父亲贝康国在外面见过几次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努力提高气质和谈吐。
本科时可能还不明显,到了研究生时就有同学悄悄问他,他颜值气质这么好,为什么会跟项知墨在一起,感觉他们并不配。虽然项知墨学习好院校好,但发展又不是只看第一学历。
找工作时他已经觉得跟项知墨没什么话可以说,只是习惯性地跟对方在一起,不触及底线他没办法狠心说分手。
他觉得项知墨就停留在他们老家的县城里,从没有离开过。
不过今天似乎是格外热闹的一天,他上午接到贝康国的消息,午休时又接到猎头的电话。
猎头表示电话是托索投行法务那边委托的,请猎头具体聊一下托索法务这份工作。
“托索投行因为在美国纽约那边扩大了办事处的规模,投行里好几位法务部骨干都被外派到海外帮忙,一下缺人手,现在加班加点审核法律条款也忙不过来,岗位空缺,急需招人。托索开出的薪资很有竞争力,按照贝恪你现在的能力来说一个月税后到手会有三万,一年十三薪,法务部的年终奖根据公司当年的总业绩来发。而且因为托索法务部这边有很多hc,大公司职位远比维京咨询要多,更容易升职。”猎头言辞恳切地劝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刚毕业没到一年就能拿到这个薪资真的很不容易了。”
贝恪奇怪问,“既然这么好的条件稍微再多些也能招到更有经验的法务吧?”
“托索的法务跟你有过几次合作。”猎头解释,“很欣赏你的个人能力,而且一样的工作内容,略有经验的年轻人性价比更高。”
这倒是真的,如果托索是招聘有五年工作经验的法务,最起码得开出税后四万的月薪,别看税后就差一万,如果把五险一金和税率算上,那公司的用人成本应该多了接近两万。
站在公司的角度而言不可能不考虑用人成本,除非更有经验的法务让公司认为值得付出这么多。
贝恪本人能力很好,审合同十分严谨,谈合同时又滴水不漏,是一位非常优秀又非常年轻的法务,值得挖过来。
贝恪听后只说:“我再考虑下,两天内给你答复。”
实话说他心动了。
挂上电话后贝恪在想整件事情。
抛开薪资谈梦想的公司都是在耍流氓,托索显然没有画饼忽悠他,而是选择报出一个在他这个年龄段很有竞争力的薪资水平,这份工作跳过去一年最少能涨薪十几万。
托索法务是一份合法合理的工作,一年最少多十几万的阳光收入,贝恪觉得值得跳过去。
虽然项知墨也在托索工作,但他不可能因为项知墨而放弃这每年多出的十几万阳光收入。
况且是他握有项知墨的把柄不是对方握着他的,是项知墨先劈腿,他当时还留下了对方劈腿追二代的证据,要怕也是对方怕他,毕竟不是他作为同还妄想骗婚。
所以综合考虑,他内心已经倾向于接受这份工作。
因为涨薪真得很多,社畜打工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涨薪再涨薪。
**
下午五点多,裴梓逸看着工作量,觉得今晚应该是要加班到很晚,想了想主动给贝恪发消息:我回去晚,麻烦你回去后帮我照看下琪琪
他是为了琪琪才发消息的,裴梓逸这么告诉自己。
结果几分钟后贝恪回:抱歉我今晚也有饭局呀,琪琪没人照看吗?
贝恪:要不然我争取早点回来
裴梓逸看着屏幕上的消息,面无表情地回:不用,我让助理去
于是周日晚上刚游玩回来的曹妍,在周一快下班时接到照顾琪琪的任务。
躲不掉的琪琪。
苦命的打工人。
第22章 单纯
贝恪下班后坐地铁去学院路,学院路在西北,cbd在东南,坐地铁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他提早点出发免得迟到。
他在六点出头到学院路,看到时间还早,索性去周围的大学里走走。
现在已经是六月初,天黑得很晚,贝恪走进大学里时天边挂着橙红色的云彩,晚霞美得绚烂夺目。
大学的花园小径里种着白色的百合花,这个季节开得很热烈,走近后能闻到清幽淡雅的香气。
贝恪难得有发朋友圈的兴致,拍了一张晚霞和一张晚霞下的白色百合花,发了圈配文字:
还是大学里更有诗情画意
发圈后没多久就有不少点赞的和评论的,贝恪注意到裴梓逸给他留言:去参加同学聚会?
贝恪回:不是
片刻后他想了想还是说清楚:我爸叫我吃饭
让他吃惊的是这条回复说了没多久后,他就收到裴梓逸的消息,对方问他:大概多久吃完?
贝恪:我也不清楚,不过八点多估计能吃完了
贝恪:是琪琪那边有事情吗?
裴梓逸:我也在学院路这边办事,大概八点半能结束,要一起回去看琪琪么?
贝恪想了想觉得时间刚好,他们也正好顺路,决定搭这个顺风车一起回家看琪琪,就说:好呀,如果不麻烦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