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吻终了, 倒是他像八脚蜘蛛,圈霍承光更紧些。
  霍承光尝出来, 低声问:“刚喝过药?”
  “嗯。”在西装肩头擦唇角的湿, 陆溢阳气息不稳, 不想转移话题:“没说不能看, 参照着拿来对我就不行, 我不开心。”
  霍承光掌住他脖子, 一下下在脖颈上亲:“为什么不开心?”
  为什么嘛……陆溢阳要想一想, 总是有原因的。
  霍承光就着抱他的姿势到沙发边, 把人压在沙发上, 抚上应激部位:“知道书上说得对,就觉得我待你那些,不是出自真情实感的体会?”
  这人就能用一句话把他没想明白的东西点出来,陆溢阳挤出几分凶:“这是…作弊,走捷径!”
  “所以呢?”霍承光手下节奏并不快:“我该盲开地图,自行摸索,才是真爱?”
  陆溢阳在他掌下发颤,鼻尖嗯哼:“那样才有诚意。”
  “原来嫌我诚意不够。”霍承光扣住他,淡淡一笑:“这东西,我有啊。”
  陆溢阳在头顶八方不动的眼神中,感受了一把炽热的诚意。西装、领带、衬衫、西裤……这男人穿得一本正经,激得他出来又起来,感觉太强烈了。
  这步过后霍承光却停手。别看身下人这会儿挺精神,前两天昏昏沉沉躺着的样子还让他心有余悸,不顾人身体的事霍承光做不出来。
  手刚拿开,被陆溢阳覆住手背压回去。
  对上那双固执的眼,霍承光一时没动。
  “我可以的。”虽是羞赧的求爱,陆溢阳眼神坚定。
  “我帮你。”霍承光从他手心抽出,重新盖他手背上。
  “承哥。”指示相当明确,没有歧义余地,陆溢阳一字一顿,扯领带将人拉近:“我失去的是胃,不是性/欲。”
  霍承光有片刻凝顿,最终还是笑了,脱下西服随手一扔,解下领带绑他眼睛,在脑后打个不松不紧的结。
  手指在哪里、气息在何处,身体会告知。但手指在体内作怪、气息在敏感处流连时它们主人是什么表情,只能靠想象。
  想象才致命!剥夺一处感官,增添十分效果。陆溢阳也没想到,黑暗让人无所顾忌,有朝一日他居然被想象干了一炮,哼出很多绝不该在书香圣地发出的声音。
  他鼻尖蹭着,找到喉结,咬得人闷哼。霍承光手下变本加厉:“原本没想怎么你。”
  身体腾空,落地时面朝下,腰搁在沙发扶手上,身下垫了柔软靠枕,即疼又爽地承受爱人的诚意。
  这算什么?论沙发的七十二种妙用吗?扶手上,坐垫上,背靠上……宽大的真皮沙发在冲击中前脚离地,目不能视的人重心失衡,声出一半,被捂进带着奇异味道的大掌里。
  陆溢阳趁机闻嗅,原来腥中带甜…是这味道。
  领带取下,双眼重见天日,肇事者难得语气愧疚:“怎么办?视频会议还开着,被听光了。”
  气未喘匀,瘫倒的陆溢阳瞪眼,惊恐看向书桌。他嗓子哑火前出过哪些声音?
  这表情多生动!和最后被/干到半死不活的样子截然相反。霍承光从闷笑到畅快大笑,拍拍他脸:“骗你的,早关了。”
  陆溢阳龇牙,拳头上去,很快…整个人定那儿了。
  霍承光眼见他表情一点点软化,放下拳,撤了气,面上泫然欲泣。
  明明两小时里都没哭的。
  霍承光早把衣着整理停当,沙发湿,抱人去书桌后的大皮椅。
  陆溢阳回头看一眼,电脑关了,摄像头上贴着便签。
  “这点常识我有,不贴掉怎么可能抱你过来。”黑客入侵摄像头易如反掌,他不可能冒着让人被看光的风险坐过来。
  陆溢阳还是要求:“给我穿件衣服。”
  “刚才想什么?”霍承光着力于先解决问题:“说出来就给你。”
  一个衣冠齐整,一个一/丝不挂,鲜明对比带来心理威压,再加霍承光理智淡然的语气……陆溢阳缩进他怀里。
  但这种时候什么不能说?他们之间,真没什么不能说。
  “看你刚才笑得那么开心,想到你在高管面前哭得那么伤心。”陆溢阳轻声道:“心疼死了。”
  “我当什么事。”霍承光松口气:“我没觉得丢脸,你到心疼上了。”
  陆溢阳干巴巴问:“你没觉得丢脸啊?”
  “你觉得我丢脸?”
  “没啊。”陆溢阳否认:“我就心疼。”
  “是我心疼。”霍承光揽他,双手在后背扣紧,像一种宣告主权的禁锢:“你不知道我听ai说出那些话时心有多疼,我不是想哭,我是想砍自己一刀,怎么有人一而再再而三把人往火坑里推呢?”
  “你不把我捞上来了?”陆溢阳配合地放松全身,愿意被接管:“你养我,还干我,你很好啊。”
  “……”
  被带着打直球的滋味让人上瘾,陆溢阳轻笑片刻又启口:“你是不是又在吃我和汤哥的醋?就昨天……”
  问得直白,霍承光答得更直白,直接给出一个嗯。
  心头掠过惊诧,居然被andrew言中?
  “吃一点,还是很多?”
  霍承光压着眉,你问我便答的模样:“巨多。”
  “那怎么办?”
  “已经办了。”
  陆溢阳咳一声,是办了:“能消气了吗?”
  “吃醋是觉得那一刻你不属于我,办了能消气是这一刻你只属于我。”
  所以性这东西真得很重要,陆溢阳不能更赞同。
  “心灵的链接。”霍承光捏他胸口,为这话做些注解:“有时还得靠身体来完成。”
  想起两小时里他们怎么链接的,陆溢阳腼腆笑笑,揪霍承光手背肉,把惹火的手移开——他真没体力再来一次。
  事后时段总是舒心,那是坦诚交流的圣地。相拥片刻,陆溢阳内心舒展,不禁再问:“承哥,你觉得你是隐藏很深的人吗?”
  问得无厘头,但陆溢阳之于霍承光,就是可以去问任何无厘头的问题,他知道对方都会认真对待,给予回应。
  何况这问题,霍承光觉得陆溢阳问得真好。他在关注他,才会作此一问。
  但凡有答案,霍总习惯率先给出明确答复,是或否,yes or no,然后再解释。
  但这个问题,霍承光没有明确答案。他说:“什么叫深什么叫浅?深浅这对形容词用来形容人心时根本不够用,人心是无底洞。”
  “今天要是汤逢山问我吃不吃醋,我会说‘没有,怎么可能?’这是我的社会角色让我给出的答案。”
  “andrew问,我会一笑了之,或者说‘你猜’,这是亲情层面要我完成的回答。”
  “你来问,我会直接承认。对,我吃醋,醋劲不小。”
  “但不是到这里就结束。有些东西只能藏在心底,谁会把每个不着边际的念头坦白出来呢?我受的教育告诉我,越深的东西越不该存在。不知这样的回答,是否让你满意。”
  陆溢阳替他概括:“人前冰山一角,人后冰山全貌的意思嘛。”
  “人的共性。”霍承光说:“差别只是能被有效洞察的部分有多少。”
  陆溢阳佯装不豫:“原来在你的层别体系里,我都没触到最下层,说不过去吧。”
  霍承光撸他头,大人摸小孩那种:“恋爱,是人与人之间的恋爱,不是人性与人性之间的较量。真正的人性是原子弹,要么牢牢锁住,要么毁天灭地,最好不要拿来摩擦。”
  陆溢阳语气玩味:“承哥,你总是张口就来,说些让人琢磨的话。”
  “别人每句话都要琢磨明白,你忙死了。”
  “……”
  抚摸霍承光长指,适才在他体内,现在牢牢纳入他手,陆溢阳说:“我有时想,你真该找个更有水平的人共度一生,他会更理解你……”
  “打住。”
  “我不需要一较高下的对手。”霍承光拨弄他唇,拇指伸去压住舌尖,以防他异想天开:“我们能走到今天,一定是因为你配我,我也配你。”
  陆溢阳顺势吮吸,成功让霍承光眸光一暗。有些撩拨这会儿最好不要再有,陆溢阳的全场只是他的半场,霍承光抽出。
  陆溢阳侧头瞥向书架:“《神秘的天蝎座》,里面说的坚定选择,就这个吗?”
  《探寻神秘的天蝎座》 p102
  ——对于心思深沉的天蝎座,你要时刻展现对他的坚定。用语言和行动告诉他,你是我的唯一。他必心悦你。
  室内四季如春,凉不着,霍承光就是怕他凉,将人揽入西服,全然保护姿态:“我对你的坚定,是因为曾经的教训,是因为我爱你,是因为你值得。和书上不谋而合而已。”
  正常人不这么说话,不那么赤/裸,但霍承光必须这么说。对现阶段的陆溢阳,对任何阶段的陆溢阳,他都要直白。
  “最后一个问题。”陆溢阳身体一暖,心中很满,仍不知足:“昨天吃的醋,能告诉我最下层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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