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监督,”橘站起来和泽北面对面,“第二节 ,再给我一节的时间。”和桐皇的这场比赛从去年她们因为大雨错过了电车就开始了,橘利佳到底有多想赢,她自己不解释,她要做给所有人看。
  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风间从前一天听到泽北做战术安排的时候就在考虑。因为橘尽管点着头还在笑,她心里想什么,她们其他人都明白。而刚刚橘的这些话都只在表达一个意思
  ——这是我们的比赛,不是他的比赛。
  到底,橘根本就没有从野原监督病倒的这件事里走出来,她不相信她做出的是错误的选择,更不相信她作为她自己的时候就不能获得胜利。
  可是她错了。
  风间看出来了,泽北也看出来了,只有橘利佳自己没有看出来,最不想向前走的人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三十四分二十一秒,对手盖掉乔安娜的一球。然后以完全想象不到的速返场度拿下两分,分差不是两位数,甚至不是九分,桐皇反超枭谷,拿到了主动权,节奏倒向了另一边。
  而往后到比赛结束的一秒,枭谷都在追比分,最后在风间零失误的绝佳表现下以九十八比九十六的微优势,她们拿到了通往决胜圈循环赛的门票。
  “对不……”橘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道歉。
  “闭嘴,收回去,”风间芽美瞪了她一眼,“我们把赌注押在你身上不是为了听你这句话。”
  汗水从额角滑下来,差一些滴进眼睛里,橘看了看队友们疲惫的神情,突然蹲下来开始哭,也不是第一次看自家队长这么丢人了,乔安娜一把揽过了橘笑着哄道:“橘队长是全世界最厉害的队长。”
  吉村和樱庭也弯下腰抱着她,风间不情不愿被拉过来,伸手把干净的毛巾盖在她头上:“又哭,就知道哭。”
  泽北荣治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红毛的每一个样子,今天才知道他看到的从来都只是橘利佳希望他看到的。
  哭了好一会儿鼻涕眼泪满脸,橘胡乱擦了擦站起来,急忙看向看台的角落,她比赛时候看到了,绝对不会错,穿着白色连帽衫的人,木业来看她的球赛了。不过看台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那个角落也没有人了。
  刷卡过闸时木叶收到了橘利佳的消息。
  ——
  红毛星人→秋纪:你在哪里?
  ——
  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回身跨过闸机往体育馆的方向狂奔,木叶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他只是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她需要自己。
  第19章
  木叶赶回体育馆的时候,还没过马路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台阶上的泽北和橘利佳,而其他人刚转身往停车场去,没走开几步。橘低着头像是在抽泣,泽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就是隔的太远了完全听不见他们在什么。
  不过这个人会哭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扭蛋一直抽不中她喜欢的角色的话,她急起来也能哭。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他好几次都因为这事儿被人在电车站口行注目礼了。他是不经常来看她比赛的,其实就算是排球比赛他都很少特意坐这么远车来看,前一日他们过了预选赛,以地区第二进了ih决赛。虽然最后输给井闼山还是有点不太高兴,但想起第一场就对上井闼山被淘汰的音驹,木叶进场前看到黑尾那家夥难得这么没精神的表情,心理还是平衡了一点。
  有时候一些的坏念头往往能让人心情愉悦,木叶秋纪也会做这样的事。
  信号灯跳了绿色,他迈开步子跑过去,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利佳!”
  话出口木叶就楞了一下,他极少,或者几乎没有直接叫过她的名字,一是他本来也没有这个习惯,二是他叫不出口,好像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停在了那四个音节的姓氏上。利佳很顺口,很好念,很容易,但他从来没过。
  听见了木叶的声音,橘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过身,前一秒还在哭的人突然笑了出来。
  躬身和泽北打了个招呼,木叶把口袋里的面纸一把糊在她脸上,跟站在扭蛋机旁边的时候做的一样,顺便低声了句:“你这家夥也太爱哭了。”
  注意到了准备转身走的泽北的视线,木叶一边装作不在意,一边听哭得不清楚话的橘利佳讲今天的事情,在监督走远了大概十几米以后,他两手托起她的脸,就这么看着橘,脸颊通红,眼睛也肿得厉害,被汗水打湿这会儿差不多干了的橘红色短发垂下来遮住了额头。
  “橘。”他开口。
  “嗯。”她点头应道。
  “我在这里。”他在回答她发的那条「你在哪里」。
  这个时候橘最怕是再来一个人告诉她没有做错什么,或者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泽北监督得当然对,人不可以用犯错来解决犯错。她知道自己错了却在那个当下绝不承认自己的错,忤逆监督的命令,忽视队友的配合,她就是错了,就应该有一个人骂醒她,让她打心底里认可自己的的错误,而不是用执拗的做法妄图验证错误的正确性。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睛,开口的嗓音沙哑:“我犯错了,很严重的错误。”
  出口好像并没有这么难,她擡手摸上木叶的手背,向他又凑近了一点,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又补上一句:“原来出来是这种感觉啊!”
  虽然不太懂她跳跃的思维究竟是在表达什么。但是看她完后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前她又回头:“秋纪,你能不能再叫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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