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薄寒舟一直守在外边，“姜姜。”
姜慈扬起温和的笑容问道：“九黎真君呢？”
“找我干嘛？”茂密的树叶里冒出九黎真君的一颗脑袋来。
姜慈三两下爬上树。
九黎真君捧着一个黑色的酒葫芦在吨吨吨的喝酒中。
“这是师父的酒葫芦。”姜慈一眼认出。
九黎真君生怕被抢，跟宝贝似的死死抱在怀里，“这是你师父送我的啊，你别想抢回去。”
姜慈定定的望着九黎真君。
九黎真君被她盯得后背发毛，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沓灵符，“给你这个行了吧？”
姜慈不说话。
九黎真君又掏出一瓶丹药，“这可是对修炼大有裨益的灵丹哦！”
姜慈还是盯着他。
九黎真君无奈至极，只好把酒葫芦递给她，嘴里嘟嘟囔囔的：“这紫金葫芦很好的，冬暖夏凉用来放酒最好了，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了……”
姜慈诧异道：“紫金葫芦？这不是黑的吗？”
“那是被你师父盘出包浆了。”九黎真君还眼巴巴的地望着。
姜慈只是拿过来看了看，又还给他。
九黎真君立马就笑了。
“丫头，你不太对劲啊，和冥王说什么了？”
“九黎真君，你认识我的前世吧。”姜慈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已经知道我是罪仙之主了。”
咚！
“啊！！！”
坠地之声伴随着一声惨叫，九黎真君从树上摔了下去，坐在地上捂着屁股，一脸震惊地望着树上的她，“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冥王说的？”
姜慈没有供出冥王，只是说道：“我自己猜的。”
确实没问冥王之前她就有所怀疑了。
毕竟以姜晚那样平庸的资质，怎么可能是仙土上仙。
而且惊世气运就在她的身上，没道理会是别人。
“所以九黎真君也知道这个秘密咯。”姜慈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揪住他的鹤发，“为什么你们就是喜欢瞒着我呢？”
“明明我才是身处局中的人，清晰明了的告诉我真相不好么？”
九黎真君心虚道：“小慈啊，你是在历劫的，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告诉你真相呢？”
姜慈恍然：“哦~原来我是在历劫啊。”
九黎真君一愣，气得打了自己的嘴巴三下，“我这张臭嘴啊，怎么什么都往外吐露！”
姜慈笑了：“肯定是平时八卦讲多了呗。”
“这次给你机会好好八卦一下了，来来来，我们好好聊聊。”
姜慈拽着九黎真君来到树下的凉亭坐好。
薄寒舟知道他们有事要聊，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过来。
九黎真君心虚的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姜慈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滚烫的热茶，然后端起来作势就要泼他一脸。
“小慈！”九黎真君左躲右闪的，“你不要胡来啊！”
“那就告诉我真相，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九黎真君咬了咬牙：“可你——”
“说！”
姜慈放下茶盅的瞬间，茶盅竟然碎裂开来，滚烫的茶水浇在她的手上。
“烫死了，快松开啊！”
姜慈没动。
九黎真君无奈道：“你这丫头真是……”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拿出一瓶药膏扔给她，“擦一擦吧，不然会留疤。”
姜慈还是没动。
九黎真君只好说道：“行行行，你先擦药，擦完我就告诉你。”
姜慈这才随便往手上抹了点药膏。
“说吧。”
“你一直好奇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其实你师父不让我说的，他说你自己的路，让你自己去闯，不能再让那些沉重的枷锁束缚你了。”
“我知道师父总是为了我着想。”姜慈眼神黯淡了几分。
九黎真君慢慢的起身。
姜慈以为他要跑，赶紧冲上去，正打算拽住他的时候。
九黎真君竟然朝她微微鞠躬作揖。
“真君，你这是？”
九黎真君再抬起头来时，脸色不再玩世不恭，而是毕恭毕敬，“你的前生乃是掌管天地气运的气运女帝，仙土所有仙家见了你的前生，都需尊称为主上。”
姜慈愣了一下，喃喃道：“我前生这么牛逼呢，竟然是气运女帝。”
“嗯，三界众生天地万物的气运都由你掌管。”
“那既然是我掌管天地气运，仙土也应该在我的管控中啊，为什么仙土敢对我造次？导致我的前生陨落，元神几乎破灭？”
九黎真君思绪不由地拉远：“随着凡俗界人族蒸蒸日上，气运越发强盛，仙土冒出了一部分仙人抵制气运女帝，他们觉得气运女帝偏心人族，把最好的气运给了人族，才会致使仙土停滞不前……”
“他们要求气运女帝削弱人族气运。”
“我现在还记得气运女帝说的一句话，她说‘人族气运昌盛，是集天地大运者也，不可灭之’，这话一出，那些早就不满气运女帝的仙家全都跳出来反抗她，他们自诩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绝不允许人族这样低等的东西抢走他们的气运……”
第570章 前因后果
姜慈听着，心里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来，五味杂陈的说不清。
“那之后呢？”
九黎真君深深地看了眼她，叹道：“很大一部分仙家站在了气运女帝的对立面，他们决定她既然无法把最好的气运交给仙土，那就不配被仙土奉为主上……”
“仙人向气运女帝发起战争，用最残忍的方式解决了她。”
姜慈问：“什么方式？”
九黎真君眉头紧皱：“分尸献祭。”
姜慈脸色一沉：“啥玩意儿？！”
“仙土认为只要把气运女帝分尸后埋葬在仙土不同的地方，气运就会加持在仙土。”
“所以气运女帝最后元神快要破碎也是因为这个？”姜慈感到心惊肉跳，脑海中不自觉的冒出一副众仙肢解气运女帝的血腥画面来。
那么多的仙人竟然残忍的杀了气运女帝，将她分尸后献祭埋葬于仙土各处，只是为了让她的尸身成为仙土更好的养料。
残忍至极！
九黎真君点头：“是啊，如果不是你师父赶去救气运女帝，她连元神都灰飞烟灭了。”
“难怪师父重伤，他肯定是凭着一己之力杀进众仙包围，保住了气运女帝的最后一缕元神吧。”姜慈忽然怀念起老头来了。
九黎真君继续说道：“气运女帝陨落的消息从仙土传播开后，那些拥戴她的仙家为了给她报仇，在仙土发起战争，可惜，他们不敌已经拿到部分气运的仙人，最后落败，被打入下界囚仙地，以岁月为枷锁，折磨这些罪仙。”
姜慈听到这，总算明白过来前因后果：“那你们呢，南海这些仙家也是被贬下来的？”
九黎真君摇头：“不是，是我们自愿下来的。”
“我们是中立者，不参与气运女帝和仙土的纷争，对我们而言，不管身处仙土还是凡俗界，只愿择一处安静平和的世外桃源清修即可。”
“后来，是你师父告诉我，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仙土之战势必要影响凡俗界的运道，到时候不管我们这些散仙站不站中立，都是局内人，所谓的不争不抢，也只是逃避而已。”
“所以小慈啊，未来你的选择至关重要，如果你选择站在罪仙这边，仙土必然拉开前有未有的大战。”
“但如果你选择息事宁人，把前生气运女帝遭受的一切当做没发生过的话，仙土仍旧不会放过你。”
姜慈小脸一黑：“那我做是错，不做也是错，我该怎么办？”
九黎真君想了想，说道：“你记住气运女帝的那句话就好。”
“人族气运昌盛，是集天地大运者也，不可灭之。”
姜慈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人族不能灭亡啊。”
否则她也不会选择斩断国运，以救后世了。
也许冥冥之中气运女帝的坚持在影响着转世后的她吧。
姜慈顿了顿，“那气运女帝的尸身……”
九黎真君如实说道：“还被封印在仙土各域。”
姜慈生气道：“抢她的气运就罢了，还分尸她拿去献祭，我真是服了仙土了，他们脑子里都是屎吗，怎么想得出来的？”
“既然是气运女帝，掌管天地气运，那她所做的一切肯定是遵循天地法则来的啊。”
“自己不敢怨天，就把气撒在气运女帝的身上，要不要脸啊！”
“亏他们还是仙人，有这么自私自利残暴不仁的仙吗？”
九黎真君叹息道：“没办法，末法时代，谁都想保住自己。”
“保住自己就要害死别人吗，这也配叫仙？”
姜慈越说越生气，眼底竟透出几分凌厉的杀气：“真想颠覆仙土，碾碎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