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许轻颜轻抬眼帘,“她是个孩子,糯宝就不是了?”
  “更何况,就算孩子没有坏心,但也架不住会有大人挑唆。”许轻颜板着脸道。
  杨夫人跟着害臊,终于忍无可忍地啐了周氏一口,“闭嘴吧,人家都看见了,你还有脸狡辩?难道堂堂知府千金,会污蔑你个二货不成?”
  “平时在府上,你就教唆萍萍说谎成性,我看在大哥的份上,已经多多对你们娘俩包容,想不到今日出来,还要丢我杨府的面子!”杨夫人带着哭腔,气得想要呕血。
  周氏看出情况不妙,赶忙咽咽口水,朝许夫人看去。
  冯氏知她个马前卒,趁事情平息前,立马揪出许家尾巴。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像只疯狗般攀咬。”冯氏大声质问道,“况且方才一张口,就要为了许家索要庄子,莫不是有些人卖了庄子又后悔,因此记恨上我们家,才命你干这下作事情,拿个孩子出气!”
  这话一出,在场的妇人,哪个还能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
  于是,一时都把目光落在了许夫人身上。
  带着几分鄙夷和蔑视。
  许家自作自受,庄子出手又想讨回,好生不要脸。
  如今又想害人名声,搅和知府寿宴,更是没个底线。
  许夫人急得脸白,又不知怎么应对,干脆捂住胸口,佯装晕倒想糊弄过去。
  许轻颜冷眼看她演戏,“惊厥晕倒之人,不能马上搀扶,谁也别碰我婶子,省得给碰坏了。”
  就这样,许夫人躺在冰凉的地上,冻得牙齿打颤,也没人敢扶进屋里。
  小糯宝捧着红枣茶喝,又“一不小心”,烫了她一脸。
  惹得妇人们都捂嘴偷笑。
  许轻颜没忘了处置周氏,又淡声道,“今日是家父生辰,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撒野,某些个我父亲的弟弟的妻子的表嫂子,连请柬都没收到,硬蹭着前来的,还请自己离开吧。”
  周氏不敢信地干瞪眼。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是被下逐客令了?
  “你敢撵我?我算起来可是你长辈!你娘早死没人管教你,就教得你这般不尊长者吗?”周氏气急败坏起来。
  许轻颜沉下脸。
  冯氏见状撸起袖子,甩了周氏两个大嘴巴子,“拿人家亡母说事,我看你才是有人生没人养,你算人家哪门子的长辈,跑到知府家充大个,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两个巴掌扇得周氏转了个圈,倒在地上直嚎。
  众人只觉得爽极,忙喊来婆子小厮们,“快快,把这种不三不四之人拖出去,别在这儿闹事。”
  许轻颜感激地朝冯氏作揖,这又蹲下安抚小糯宝,“方才委屈了吧,姐姐带你去重新梳妆,再给你拿点心吃,好不好。”
  妇人们也跟着心疼起来,忙来抱抱小糯宝。
  多好的小姑娘啊,穿金戴银的,会偷一对耳坠子吗?
  真是心肝黑透了,才会舍得欺负这般萌人的小家伙。
  “糯宝没事吧。”
  “那周氏母女真是缺德,我家以后断不会和她们来往!”
  “谁端一壶羊乳茶来,给小家伙压压惊吧。”
  许轻颜这时站直了身,看着众人道,“顺便给大家介绍一下,小糯宝和姜家夫人,既是姜指挥使的家眷,也是我的大恩人。”
  那日在醉兴楼,姜家及时出手,使她名节未受损伤,之后也从未来府上攀附。
  这不是大恩是什么呢。
  妇人们一听,惊讶的目光里又多了殷勤,不由更对姜家颇为好感。
  小糯宝咧嘴一笑,抱着许轻颜的胳膊晃悠,“嘿嘿,许姐姐,可算再见到你啦,糯宝喜欢你~”
  许轻颜牵住她小手,拉去自己的闺房,给她梳发髻喂糕点了。
  到了傍晚时分,晚宴可算开席。
  小糯宝和冯氏还有萧兰衣的位子,都被安排到了上座。
  许知府为人清廉,席面上并未有什么鲍参翅肚。
  所上菜品多半出自许轻颜之手,虽然清淡,却也是少有的美味,连豆腐干子都做出了红烧肉味。
  小糯宝坐在冯氏怀里,抱着小碗,吃了个欢快。
  席面进行到一半,就听见有些人在议起许知府先前生病一事。
  “看知府大人的面色,恢复得应是不错。”
  “对了,那案子破得如何?”
  “唉,那该死的人贩子,在云城采生折割,祸害孩子去乞讨后,又怕被孩子们指证,竟把拐来的孩子都淹死了。”
  “啊?这么说既没物证,又没了孩子能做人证,知府大人查了两个多月,岂不是要白忙一场了。”
  听着这话,小糯宝和冯氏都愣了。
  采生折割?
  云城作案?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伤害文才的那伙人啊!
  第362章 国师要认女了
  冯氏赶忙找来许轻颜,把李文才的经历跟她一说。
  没想到,这正是许知府查了两个月的大案!
  许知府像是看了救星,当即撇下生辰宴,连夜带上冯氏他们赶去清溪村,见了李文才。
  得知害了自己一辈子的人,眼下已被抓捕。
  文才先是一怔,随即眼泪就狂涌而出,愿意前去指认主犯。
  这般下来,有了人证,不多日,那害了多名孩子的人贩子,也认罪伏法,在半个月的午时三刻,被当街斩首。
  而许知府这也才得知了,那日姜家在醉兴楼,间接护住女儿名声一事,对姜家颇为看重。
  有了这趟府城之行,小糯宝也得了许轻颜做朋友。
  之后许轻颜时不时,就会带些已经做的点心、小菜,来仙泉居住上两日,再陪一陪小糯宝。
  虽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可许轻颜却没有架子。
  每每来了,都是文文静静,就连身边的下人也都老实。
  她喜欢做菜,时不时还会进灶房,和李七巧一起切磋下厨艺,只有聊起厨间的事,才会滔滔不绝起来。
  这倒是便宜了小糯宝。
  她这张馋猫小嘴,可是多了个人来投喂,回回许轻颜前来,都能把她喂得小肚溜鼓。
  冯氏有时还忍不住打趣,“这可好了,一冬天下来。有个小胖丫怕是要胖成球了。”
  小糯宝只管捂住耳朵,装听不见。
  一眨眼,快一个月要过去。
  一场大雪降下,整个大柳村被银装裹住,连枝头和房檐挂满了“白梅”,到了一冬最冷的三九天了。
  早起时分,小糯宝趴在炕头上,抠着兔娃娃眼睛玩儿,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她想穆叔叔了。
  也不知穆叔叔这一走,要等何时才能回来啊。
  大人们忙着在外面扫雪,丰苗也拉着旺福,跑去村口堆雪人。
  小糯宝看着炕边的两个侄子,百无聊赖地钻回被窝,又睡起了回笼觉。
  只是不知怎的,眼皮儿刚一合上,她便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境中,再次响起娘亲的声音。
  让小糯宝打了个激灵,小手小脚都紧紧抠住。
  “娘亲~~”
  不过这一次,除了声音外,还出现了一张绣着腊梅的方帕。
  一双温柔细手,把帕子轻轻放在小糯宝的身边。
  “好孩子,还记得它吗?”
  “你爹爹就要来认你了,快带上帕子,去给他看吧。”
  待小糯宝醒来,抹抹湿漉漉的小脸,才想起那日被丢弃时,塞进襁褓里的腊梅帕子。
  “爹爹,帕子?”小糯宝奶声嘀咕下。
  娘亲是什么意思。
  她从没看到过爹爹啊,拿帕子给谁呢。
  小家伙好生困惑,但心里隐约有个念头,这频频出现的梦境,绝对是个预兆。
  ……
  此时,京城。
  皇宫内宫里,案桌上摆满了文书和奏折。
  自打回京之后,穆亦寒便着手调查威远侯之事,眼下,终于出了些眉目。
  “呵,好一招偷天换日。”穆亦寒长眸眯起,紧紧攥紧奏折。
  “原来当年,他竟没死,受刑时居然以他人之躯替代,真是好手段!”
  阿黎也惊讶极了,“底下的暗探来报,抓了两个威远侯府旧将,还逼问出,当年威远侯萧金山假死脱身后,就逃去了瓦剌的方向。”
  “瓦剌……”穆亦寒沉声喃喃,“这么说,柳娘口中那个瘸腿男人,多半和他大有关系了。”
  “弄不好,还是同一个人呢!”阿黎说出了可怕猜想。
  穆亦寒的眸底迸出一股杀气。
  难怪多年来,能把南纪朝堂玩弄在股掌间,还想着是何人有这般好手段。
  不想,原来是个“故人”!
  穆亦寒抬头冷道,“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捣鬼,有意思。那萧金山不是还有个儿子吗,叫什么来着,去给本座把他抓来,拘在宫里做质子!”
  一提起威远侯之子,阿黎顿时面露难色。
  “只怕眼下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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