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小胖丫就先赶回家去,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丰泽刚料理完此事,等回到府上时,他的俊脸都带着倦色。
  小糯宝一下马车就蹭蹭进屋,忙问三哥道,“听说官兵在押人途中出事了,发生什么了啊三哥?”
  姜丰泽坐下后,灌了两大口茶水,就给妹妹说起来,“别提了,生事的,就是那王姨娘。”
  “原本这批人,昨日下午就该上路了,但李家那妾室王氏为了逃避流放,在牢里把自己撞晕了,这才拖到今日。”
  “可是今天押送兵才刚出京郊,那王氏又贼心不死,趁着半路歇息时,突然戴着镣铐就要往林子里逃。”姜丰泽越说越是皱眉。
  那王姨娘过惯了在府里当主子的日子,怎能甘心流放边疆,去伺候别人为奴。
  而南纪律法有言,流放犯人但凡私逃,便可当场处死。
  姜丰泽缓口气,“那些押送的官兵追上后,也没有留情,一刀就结果了她,还惊动了好几辆回京百姓的车马。”
  这话一出,姜家人都忍不住皱眉。
  想不到,这王姨娘竟愚蠢至此,白白断送了性命。
  “当真是个蠢物,自古以来,被流放之人有几个能逃得掉的,简直是自己送死。”姜丰泽蹙眉道。
  李七巧也冷笑一声,“就凭她想谋害公主这一条,就足以被判斩首了!咱们家有意开恩,让她免了死罪,她竟还这般不知足,没了性命也不冤枉!”
  萧兰衣这时也进屋了,“别提了,今天押人的官兵们还多是年轻兵蛋子,这才头一回当差,就见了这般动刀子场面,他们才是真倒霉,估计晚上要做噩梦了。”
  王姨娘自寻死路,姜家人说上一阵之后,便将其抛之脑后,准备用午饭了。
  等消息传回李府,正在用饭的李清萍,却被吓得连饭碗都端不住。
  地上的瓷器碎片刺目,仿佛她的精神防线一般,跟着瓦解不堪了。
  “你说什么……姨娘她被杀了!怎么会这样,姜家不是说,肯放她一条生路吗?”
  李清萍盯着丫鬟的脸,瞳孔顿时震颤,嘴唇子抖了两下,也跟着没了血色。
  丫鬟急忙安抚,“小姐,姨娘是违抗流放,也丢了性命,倒也不关姜家的事。”
  可是李清萍捂住胸口,泪眼转了两下,偏往坏处揣测,“这不过是官兵的说辞罢了,事实究竟如何,又有谁看见了?”
  当日,在姜家所受的屈辱,就像是一场噩梦,一直在她的心头挥不去。
  也让李清萍对姜家的印象,变得很是畏惧。
  眼下,王姨娘又在流放途中被杀,让她更是恐惧极了。
  她甚至疑心,姜家是有意做戏,饶了王姨娘性命,却又在背后下黑手,命人除掉了她。
  “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和姜家作对……”
  李清萍几乎快要失声,眼泪也汩汩冒个不停,“这姜家不愧是出身乡野,心量实在是狭隘,姨娘不过是想为我谋一门好婚事,他们就见不得她活命,今日死的是姨娘,那又有谁知道,明日他们会不会对我下手……”
  带着对姜家的怨恨和恐惧,李清萍激动站起身,尖叫两声,就又两眼一黑昏死了……
  ……
  当然,这些全都是李清萍的臆想。
  事实上,姜家早把此事翻篇,更不屑于再对这小角色动手。
  眼下,小胖丫最在意的,就是吴爷爷的方子到底有没有用。
  等到下午时,小糯宝又去了趟庄上,想要看看成果。
  才刚走到村口,就见胡刀疤他们几兄弟,也一脸焦急地在庄上巡逻。
  显然,他们也是在等胡老六的消息。
  小糯宝扣上珍珠遮阳帽,在村子里溜溜达达,嘴里还叼了个小草棍儿,趁着等待期间,取出一些供品来,给庄子上补补货。
  想着也有些日子,她没有整理供品了。
  眼下,那些米面、菜果,都攒得要冒尖尖了。
  小胖丫挨家挨户走着,走到哪里就小手一挥,往谁家院子里送一些。
  这里面有不少,还是南省那边才有的新鲜瓜果呢,小糯宝脑补到大伙傍晚回家,看到这些好吃的,得有多么欣喜快乐,她就忍不住弯起眼睛。
  整个庄上走上一圈,最后走到村长和老李头院子时,小胖丫更是挑了些软烂好咬的瓜果投喂。
  然而还未等她弄完呢,这会子,就见吴大夫灰头土脸跑出来,头发还炸得跟雷震子一样,嘴里大喊着。
  “成了,成了!”
  “哈哈,老天垂怜啊,可算让我又成功了一次!”
  什么?
  闻声,小胖丫急忙扭头,就见吴爷爷浑身都被汗湿透了,裤子上差点就要透出屁股形,正在庄上癫狂地到处跑。
  她赶紧迈开短腿,追着吴大夫进了他院里。
  院子里,地上还躺着口烧干了的小锅,而一旁的胡老六顶着满脸膏药,正懵逼地坐起身子,盯着吴大夫。
  “大哥,这疯老头……是干啥的啊?”胡老六抬头问道,脸色似乎没那么难看了。
  见他竟能自己起身了,胡刀疤和几兄弟都忙扑上前。
  “老六,快让大哥看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胡刀疤赶忙问。
  被这么一问,胡老六才抻抻胳膊,惊讶发现,他这身子确实有了些起色。
  这几日,他已经是病到最恶处。
  一天下来大半时候,都是昏睡过去的,身上更没有半点力气,连饭都吃不下去。
  胡老六试着自己站起来,虽然腿还使不上劲,但起码喘气没那么费力了,
  “大哥,别说,好像我还真舒坦了些,我现在就觉得肚子很饿,有吃的东西吗?”胡老六咽咽口水道。
  胡刀疤见他都来食欲了,知道定是药起作用了,高兴得眼睛都有些湿润。
  而吴大夫这会子,更是激动到不行。
  等到跑回院子里后,他看着小糯宝,胡子差点飞上了天,“糯宝,你知道吗,要是这胡老六身子也能好了,就说明吴爷爷这个药方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是我当真琢磨出,能把花柳病治愈的方子!”
  小糯宝虽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但看着吴大夫如此激动,就知他定是做到了别人所不能之事!
  很快,胡刀疤就把他这些天打听到的,告诉了小糯宝。
  “因为老六染病,我也出去问过不少大夫。”
  “这花柳病看似只是脏病,没什么肺痨、天花那般能夺人性命,但实际上,每年光是京中,死于花柳病的就有不下千人,只是这病实在难以启齿,所以哪怕是因此送命的,家里都不敢明说,只对外说是得了别的病死的。”胡刀疤叹道。
  原来,这病还是个夺命杀手。
  不过虽是要命,可偏偏却很难有药可医。
  此病要是最初发作,早早能看病问医,那还多半不会送命。
  但只要拖到中后期,就是药石难医了。
  而吴大夫琢磨出的方子,就连胡老六这般快要死了的,都能立马见到起色。
  “这么说,吴大夫当真是个神医啊,要是这方子真能把老六给全治好了,以后,那么多染花柳病的男男女女,就都有救了!”胡刀疤说着,眼里满满都是对吴大夫的敬佩。
  一旦这个药出来了,不知道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小糯宝这才恍然。
  这意思就是,吴爷爷又开创了一个先河?
  而且还是治病救人的先河!
  她赶紧狂拍小巴掌,冲过去给吴大夫道喜,“吴爷爷,糯宝果然没看错您,您就是咱们南纪第一神医!”
  不过,吴大夫可没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他很快冷静下来,想到了医者的本分。
  “乖宝,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吴大夫赶忙打起精神,“此药方子要想能拿来治更多的人,就必得先找更多的人来试药,才能知它到底可不可行。”
  自古以来任何药方子都是如此,先是在一两个人身上,看见了疗效。
  但要想推出去,用在更多病人身上,就得先找各种男男女女,试出此药的疗效程度、可有不良反应等等。
  小糯宝一听,当然是举双脚也要支持的。
  “找人试药?那要多少人?吴爷爷你尽管开口,我让人去发布告示,悬赏试药人前来!”
  吴大夫点点头,这便伸出个大巴掌,“先找五十个花柳病人来吧,男的女的都有,青壮年和中老年也各一半。”
  “除此之外,再招二十个无任何疾病之人,吴爷爷需要试出此药有没有啥不良症状,找健康的人最好。”
  小糯宝点头如捣蒜,这就叫来小武,让他快去备些告示,贴在主城的告示墙上。
  寻找试药人的消息一出,全城很快都知晓。
  尤其小武还像个显眼包,故意拿了个铜锣在旁边敲打,看得大文直害臊扭头,假装不认识他。
  “招募试药人!”
  “有身染花柳病者,前来我这报名,符合条件者,可以无偿领取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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