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陷落[轻娱乐圈] 第100节
顶多只能算是多合作几次的同事而已。
话音一落,握在她腰间的大手倏地用力,大掌紧紧罩住她,麦色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眼睛突然变红,像是不可置信一般,“你说什么?”
“我说,”她清了清嗓子,“我和陈宇霖没有除了同事以外的任何关系。”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喉间发涩,艰难滚了滚,“...他不是你的前男友吗?”
“谢执北!”她厉声喊他,要被他气得眼眶发红,“我都说了我跟他没关系。”
他立刻将她圈进怀里,长臂紧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只是...太过惊喜。
失而复得之后却又患得患失。
他不是介意她6年前离开他之后有过新的感情,他只是嫉妒,疯狂嫉妒。
嫉妒每一个可以在他触不到她时,有各种各样理由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人。
每一个,他都嫉妒得发狂。
在那些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在她离开他的时间里,他像是无法被光照到的病人一样,只能隔着屏幕,一点点汲取她的养分。
她不知道,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是靠着她的视频和照片,一点点挨过来的。
他是个卑劣的人,即使当初以为她有了男朋友,也依旧躲在暗地里肖想她。
谢执北苦笑一声,突然觉得自己挨这一拳真的是自作自受。
要不然,他就能和她接吻了。
但现在,他唇角有创口,还上了药,没办法亲她。
可浑身热燥的血液在极速翻滚,像是要在他身体里掀起波涛,他呼吸沉得吓人,只能将她紧紧压在胸前,像是要融进骨血之中。
温栀南几乎要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可听到他的道歉,她心里头软成一片。
刚才愠怒的那口气被她缓缓放下,她轻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陈宇霖是我前男友?”
他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让她压在自己身上,享受着她与他紧密相贴时产生的小小重量。
他很满足。
像是想起什么事,他眼睛闭了闭,这才开口,“6年前,你发过一条朋友圈。”
这些年来,温栀南发朋友圈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他真要说到6年前的朋友圈,她显然是记不得的。
“什么朋友圈?”
“你说,”他回想起那条朋友圈,此时此刻想要复述出来,依旧觉得有些艰难,“‘我最近新交了个男朋友,他刚出道,做任何事都很艰难,他...’”
“停!”温栀南打断他,脑海中浮起一些琐碎的记忆。
自己好像是发过这么一条朋友圈,可却想不起来是为什么发的。
她双手撑在他胸肌上,作势就想脱离他的怀抱去拿自己的手机,可刚有动作就被他又按回去。
他一手紧抱着她,一手伸长去够矮桌上的手机,拿过来,递给她。
温栀南抬眸看他
一眼,又低头快速解锁手机,点进微信里翻找自己6年前的朋友圈。
幸好可以选年份,不然不知道要翻到什么时候。
很快,她就看到谢执北说的那条朋友圈内容。
很长的一段话,因为字数太多,发出去的时候被微信自动折叠了,如果不点开看全文的话,确实会误以为她交男朋友了。
那条朋友圈的全文是——
【我最近新交了个男朋友,他刚出道,做任何事都很困难,他明明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却因为没有背景没有人脉而经常被公司无视。
他努力了很多年,现在他自己作曲作词的专辑一经发售之后取得很好的成绩,公司终于同意他开个人演唱会,可我远在国内,很遗憾没办法到现场陪伴他。
但幸好他的公司给这场演唱会准备了网络同步直播,这是他的第一场演唱会,也是第一次直播,无论线上还是线下都非常重要。
大家能不能帮帮他,很简单的,点击链接预约演唱会直播,准时线上收看,给他点点免费小爱心就可以了!】
这段话的最后,顺便还附带了一条演唱会的直播链接。
温栀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全想起来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大乌龙。
第71章
她握紧掌心里的手机,抿着唇笑开,浅色漂亮的瞳孔里,他的身影随着她的笑,轻轻晃动。
将手机屏幕对准他,一字一句说,“你看清楚,这不是朋友圈公开恋爱的内容。”
当时余飒喜欢上一个外国男歌手,混进歌迷群里,群里的粉丝都在为了这个男歌手的第一次演唱会努力宣传,什么微博,微信朋友圈,快递柜显示屏...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每一条宣传文案都很“标题党”,为的就是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温栀南自然也被余飒拉来当宣传小工,这条朋友圈就是余飒帮她编辑的。
为的就是用前边第一行的内容,吸引朋友圈的好友点进去看。
但凡只要看到最后,就会知道这不是什么恋爱公开,而是一条宣传文案。
可很明显,谢执北就是那个没看到最后的人。
再加上当时温栀南迫不及待疏远他的态度,他以为她是有了新感情。
不想造成她的困扰,也不想被她厌恶,只能告诉自己别再打扰她。
手机屏幕的光清冷幽白,映照在他冷峻的眉眼上,未能柔和半分,反而衬得那双黑眸越发暗郁晦涩。
他死死盯着那段文案,心口像是有海浪在翻涌,一阵又一阵,拍打得他脊骨都开始泛疼。
是他亲手葬送了他们或许本该有的6年,当初他甚至没有勇气点进去将全部文字看完。
后来又自以为是地觉得跟她多合作了几部戏的陈宇霖就是她的前男友,那些被他误解、被他遗落的6年,如今回想起来,全是他的自作自受。
谢执北握住她的手,指尖顺着纤瘦的手腕缓缓轻抚,直至触到手机。
屏幕被他按灭,冷白的光从他脸上消失,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像是藏着幽邃的黑洞一般,深不见底。
他将手机放到一旁,双臂收紧,将她抱进怀里,用力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良久,久到温栀南出声喊他。
“谢执北...”
他太久没动没反应,她抬头想去看他,却被他按住,看不清神色。
“嗯,”他终于出声,嗓音低哑得像是在砂纸滚过一圈,“对不起。”
她闷在他胸前,瓮声瓮气的,“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当时,”她抬手回抱着他,“我跑了,是我太胆小了。”
温栀南语气很艰难,像是要吐露什么让她难堪不已的事,喉间涩得发苦,“因为我爸...他...”
“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轨了,但他一直在我和我妈妈面前装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直到我们发现...”
曾经美好的家庭一朝分崩离析,现实以最血淋淋的方式撕开,丢到她面前,逼她正视所有,又逼她否定过往一切。
那些痛苦和挣扎,让她逃不开像梦魇一样的困局。
所以6年前,19岁的她选择了逃避。
她能够喜欢上一个人,却完全没有信心能和他在一起进行一段正常的,健康的恋爱。
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变心,也害怕他会像她父亲一样。
害怕一段感情里所有未知的一切。
可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直是原来的模样,变化本身也是未来的魅力之一。
她明明是知道的,可却像是病了一样,扭曲地难以接受。
她在脑海之中自虐一般联想出了许多她和谢执北的未来,每一个,都是最终恶面相向的结果。
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对他不公平,可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甚至一闭上眼,那些在桐城糟糕的,混乱的记忆,会混淆在她和谢执北相处的点滴之中。
碾碎她,模糊她,一点点蚕食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
最终,将她变成一个她曾经最讨厌的胆小鬼。
只是她没想到,时隔6年,谢执北依旧还会毫不犹豫地走向她。
将她从那个被蚕丝紧裹,密不透风的茧房里拉出来。
让她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他对她的感情一直坚定不移。
她说得断断续续,明明极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可声音却像是断了线的弦一样,艰涩而又沉重。
谢执北心口骤疼,像是被人攥住一样,刺麻酸痛。
他低下头,在她发顶眷恋轻蹭,喉结轻滚,“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没及时察觉你的情绪。”
温栀南通红着眼眶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掉眼泪,“不过现在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他朝她坚定地迈了那么多步,她也应该勇敢一些才对。
两人紧密相拥,像是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小动物。
她就那么刚刚好地,深嵌在他怀抱里,被他完全纳入,宽肩微收,形成一个极有安全感的保护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