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赵禹庭与迟锦佑站在二楼,听完赵向聿与黎又瑜黎的全部对话。
  迟锦佑汇报:“昨天二少找黎又瑜打了一上午游戏,今晚又找他玩了两个小时,现已派人跟着他们。”
  “不用跟太紧。”
  迟锦佑又向赵禹庭汇报黎又瑜在网上找兼职的事,“他好像真的需要一份工作,他背后的人是不是放弃他了?”
  “不一定。”
  “老板是说他在演戏?故意把身份证留在西江月,又假装没地方住留在别墅。”
  “不排除这个可能,继续派人盯着他。”
  回到房间,郑修源发来黎又瑜的祥细资料。
  黎又瑜,亲生父母不详,八岁时跟随养父母一起生活,三年前,其养父所负责的工程发生严重事故赔了个倾家荡产,黎又瑜主动要求不上大学替父工作还债。
  其养父自是不肯,又凑不出学费,无意被凌海选中资助,资助人正是赵禹庭。
  他只接收过一年资助,赵禹庭并不关注这些小事,对此不知情。
  今年十月,其养父养母双双在凌海旗下的一家酒店跳楼自杀,未留下任何遗言。
  看到这里,赵禹庭找回印象,似乎有这么一回事,死者家属在酒店门口烧纸祭奠亡魂,被记者和蹭热度的网红们团团围住,询问父母的死是否另有隐情。
  赵禹庭站在楼上,看见带着白绫白帽的男孩孤立无援被一群人围着,看不清男孩脸,见他手足无措地护着遗照往外挤,当时他命酒店经理下去驱散记者,并将男孩带到酒店内安排房间让他休息。
  事后赵禹庭命人查过,那对死者与酒店或是凌海毫无关系。
  赵禹庭看着资料,蹙眉,想起黎又瑜的话:“其实,是我暗恋赵禹庭,他曾帮过我……”
  赵禹庭冷笑,打断这个荒谬的想法,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第10章
  之后两日,黎又瑜出奇的安静,迟锦佑向赵禹庭汇报:“他针对别墅出了收纳设计,带着人进行整理,方案确实不错,东西归类整齐,贴上标签一目了然。”
  赵禹庭:“整理了哪些地方?”
  “所有房间由我带着做了测量,目前整理出厨房、洗衣房、杂物间、一楼大厅。”
  花几天时间彻底摸清别墅构造,黎又瑜等待着时机,等一个进地下室的机会。
  然后,先等到一件棘手麻烦事,sam致电,电话里的他语速比平时快:“周晨出事了。”
  按照sam给的地址赶到,周晨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脸上的伤多到盖住他原有面貌,一群打手围着他,sam被人按着跪在地上,一旁戴着墨镜的男人吐着烟圈,看向黎又瑜:“你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从sam口中得知,周晨失去西江月的工作后四处找工作,处处碰壁,他们这种被标上“下等工”的人根本找不到工作,无奈只能求着sam牵线接私活,哪知第一次出单遇到变态,要求他一个人伺候二十个人,周晨不肯,想走却被打,直到现在才知道,点单的人是本地地头蛇。
  墨镜男一脸嗤笑:“你们这些下等工,给你机会赚钱就不错了,还敢影响我大哥的心情,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留下一条腿,二是按十倍赔偿。”
  黎又瑜知道不能硬碰硬:“需要多少钱?”
  “五十万,给你半小时,过时不候。”
  周晨呻吟着:“不用管我,你走吧。”
  墨镜男冷笑:“想来就来?想走就想?给我打。”
  打手们推来货架,黎又瑜看清上面的各式工具,电锯上残留着褐色的血迹,锤子上粘着不知名人体组织,想走难。
  眼下他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赵禹庭,他不确定赵禹庭是否愿意帮他,犹豫着打通郑修源电话,简短描述现在的处境,郑修源在十分钟后回电:“赵总已命人过去了,你放心,不会有事。”
  来人是赵禹庭委托的安保公司队长,那人一见周晨,眉头一挑:“是你啊,真是缘分。”
  周晨自那人进来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转红,低头不看那人,那人对着周晨,嘴角笑着,眼里的冷意藏不住:“怎么?不认识了?”
  “梁沉。”
  梁沉与墨镜男沟通,墨镜男还是刚才那句话:“五十万,一分不少。”
  黎又瑜赶紧出声:“我跟赵总借,你放了周晨。”
  梁沉看黎又瑜一眼:“赵总没有提过借你钱。”
  “我打电话给他,我刚才说的可能不是太清楚,我打给赵总。”
  “不用打,赵总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没时间接你电话,也不用找郑助,他也很忙。”
  黎又瑜急到脑门冒汗:“我回去找小赵总……”
  梁沉掏出一张卡,打断黎又瑜:“这五十万,我出。”
  周晨忙喊:“不用……”
  墨镜男一脚踩在周晨脸上,周晨痛的失声,梁沉走过去,手指夹着卡:“但我有个条件。”
  黎又瑜忙问:“什么条件?”
  梁沉盯着周晨:“这五十万,买周晨的使用权,五十万,五年。”
  墨镜男哈哈大笑:“原来是想买个奴隶啊,五十万可以买两个干净的了,这小鸭子都被人玩……”
  “嘭!”梁沉一脚踹翻墨镜男,“忘了自我介绍,金盾安保,梁沉。”
  金盾安保几个字一出,墨镜男及随从顿时变脸:“误会,误会,这小……这位周晨,收了哥儿几个定金,哥儿几个只是按正常违约条款收取费用。”
  梁沉视线仍落在周晨身上:“怎么样,你,你朋友,你们三条命,全在你一念之间。”
  周晨始终没有抬头,声音低沉:“好,五十万,五年。”
  周晨被梁沉带上车,黎又瑜追上去:“你要带他去哪里?”
  “你是周晨表弟?不好意思,刚看漏信息,赵总有下通知,你缺多少钱跟他拿。”
  “你没有看漏信息,你故意的,你们这类工作的人,不可能看漏,你故意的,为什么?”
  梁沉笑了下:“你比周晨聪明,你说的没错,我故意的,答案你可以问周晨,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在我这里不会有生命危险。”
  车窗降下,周晨说:“小瑜,你回去吧,我跟他是旧相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可是……”
  “五十万,很值钱了。”
  车辆驶远,杨孝南捂着脸吐出嘴里的血沫,走过来:“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命运,说好听点买使用权,不好听就是奴隶,走吧。”
  黎又瑜消化情绪很快,他知道即便消沉,也改变不了现状,他要做的是尽快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想办法救出周晨。
  到别墅,正好遇到先他一步回家的赵禹庭。
  赵禹庭问:“梁沉说用的他的钱,为什么不找我?”
  黎又瑜没有细述当中原由,他能这么问,说明梁沉已向他作了汇报,“梁沉花钱买了我表哥的使用权,赵总,我想知道,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买一个人的使用权是件很小的事吗?像买一瓶水,一块面包。”
  赵禹庭反问:“我为什么要花钱买一个一文不值的淘汰品?同等价格,租凭一台机器人,创造的价值远超投资本身,而带回一个淘汰品,只会浪费时间和空间。”
  “那我……”
  “你?你不算,你在我这里没有造成成本增加。”
  黎又瑜秒懂,他的意思是:你是免费的,白送的。
  对话以赵禹庭高姿态上楼终止。
  入夜,整个小区静到只有风的声音,黎又瑜穿上黑色运动服,悄然潜入前院。
  借着收纳设计测量,摸清整个别墅格局,地下室最有可能在健身房下方,入口在健身房的淋浴间后面,问题是,自上次误入健身房后,赵禹庭命人加指纹锁,无法进入。
  仔细复盘整个别墅构造,健身房上方有两个天窗,工具房的梯子不够高,从一楼爬上去有些困难,二楼阳台距离天窗不远,夜色遮掩下,黎又瑜摸到二楼,计划从二楼阳台钻进天窗。
  别墅里的人沉浸在睡梦中,黎又瑜顺利摸到二楼,轻轻推开阳台门,攀着阳台往下爬。
  赵禹庭没睡,如他所料,黎又瑜终于采取行动了,隐在黑暗中窥视着黎又瑜到二楼,见他爬上阳台,赵禹庭瞬间明了:还不算太笨,查到地下室的存在。
  地下室有他要找的东西?他到底想找什么?
  看着黎又瑜顺利钻进天窗,黑暗中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天窗离地面两米多,赵禹庭收回上一刻对他的评价,暗衬:蠢。
  黎又瑜揉着摔痛的尾椎骨,一瘸一拐往洗手间方向挪,不敢开灯,只能摸黑进行。
  到洗手间才敢打开手电筒,洗手间墙后面有个夹层,用力推,夹层的墙面缓缓后移,露出大约一平方米大小的地板,敲击地板,金属的,旁边的全是木地板,唯独这块金属板。
  沿着钢板一寸一寸摸下去,终于摸到两个凸起的小圆点,一个开,一个关,按下“开”,木板移开,环形楼梯赫然显露眼前,黎又瑜又惊又怕,双手合十,念道:“爸,你要保佑我,保佑我顺顺利利,拿到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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