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黎又瑜累到不行,想睡又不敢睡,强撑着精神令他大脑混沌迟钝,他往上挪了挪,脸贴在赵禹庭肩上:“什么干什么?”
  “为什么脱衣服?”
  黎又瑜想睡觉,被他质问的语气弄的十分不舒服,呛声道:“脱衣服当然是为了方便睡你啊。”
  赵禹庭抬手推他,手触碰到的却是黎又瑜的胸前皮肤,赵禹庭以最快的速度放下手,“从我身上滚下去。”
  “你真的很烦,早知道让你冻死,脱都脱了,抱也抱了,别闹了,省点力气。”
  赵禹庭忍无可忍,愤怒迫使他放弃绅士:“你这套勾引的手段,在多少人身上用过,你拙劣不堪的肮脏把戏很可笑。”
  黎又瑜被他无时无刻的傲慢气笑了,困意消散大半,“拙劣不堪?肮脏?那这样呢?”
  他一口咬在赵禹庭脖子上,咬完愣住,唇贴着赵禹庭脖子僵住,空气瞬间安静,赵禹庭绷紧身体,一动不动,黎又瑜默默扭头,从赵禹庭身上坐起来。
  一挪动,两人身体分开,后背盖着的羽绒服滑落,寒气再次袭击他们的身体,赵禹庭抬手,拉回黎又瑜,顺手盖上羽绒服,姿势恢复到先前。
  赵禹庭脑海里闪过一串字,变大,变粗:服从性测试,征服、被征服。
  黎又瑜哪里蠢,他很聪明,他在试图征服自己。
  时间在黑暗里长的没有尽头,黎又瑜没敢睡,身下的赵禹庭浑身如冰块,尤其下半身,摸他的腿,像是碰到两条冰柱,不对,是三条。
  怕他冻坏,黎又瑜摸索着脱掉赵禹庭的真丝睡裤,手冻到不灵活,顺带把内裤扯了下来,又将自己的秋裤套在他身上,自己则是穿上他的真丝睡裤,再套上厚牛仔裤,折腾下来倒真多了两分暖意,不至于冻死。
  二人是被脚步声吵醒的,迟锦佑在下地下室前打开所有灯,入眼便是两具叠抱在一起的身体。
  迟锦佑惊的好半晌找回声音,硬着头皮唤:“先生,先生。”
  被吵醒,黎又瑜往羽绒服下钻,蹭了蹭赵禹庭侧脸:“好吵啊,再睡会儿,昨晚累死了。”
  迟锦佑已经想好一百种死法,天知道他今早起床不见赵禹庭的惊吓,但与现在比起来不算什么,他那长于山巅之上、世人望之止步的老板,跟一个从夜总会带回来的陪酒少爷滚在地下室的地板上。
  他一定是疯了。
  或者先生疯了。
  不对,是这个世界疯了。
  赵禹庭醒来,手脚发麻,身上的重量和温度还在,不去看也知道迟锦佑此刻的表情,赵禹庭控制着情绪,吩咐:“把他拉起来。”
  迟锦佑恢复职业性从容,黎又瑜双手抱住赵禹庭脖子:“别走,让我再抱会儿,你好暖好香啊。”
  羽绒服滑落,里面是两人赤裸的上半身。
  迟锦佑眼皮直跳,在赵禹庭的死亡凝视下叫醒黎又瑜。
  黎又瑜从迟锦佑眼神里看懂他的震惊,知道这误会大了,他没有澄清,故意露出胸口皮肤:“迟管家,请你转身,我穿衣服。”
  牛仔裤内的真丝睡裤粘在皮肤上,显然,赵禹庭没有跟他换回秋裤的意思,黎又瑜趁机将赵禹庭的内裤塞进口袋。
  出地下室前,赵禹庭背对着黎又瑜:“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
  彻底清醒的黎又瑜不敢说话,毕竟他昨晚的行为,被判定为偷盗未遂不为过。
  上到地面,赵禹庭匆匆回房拼命冲洗身体,皮肤搓红,黎又瑜温热的身体,硌在他身上的骨头,无不如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大脑,滑腻的,令人不能忽视的触感如空气紧跟着他。
  该死。
  该死的廉价秋裤,赵禹庭把它扔在垃圾桶,又不想让打扫房间的佣人看到,把它放进包里,至少不能扔在别墅,他的品味不允许第四个人知道他穿过如此丑陋的秋裤,必须带到无人的地方处理。
  黎又瑜有点头晕,迟锦佑什么都没问,替他端来热水,让阿姨给他热粥。
  一小时后,赵禹庭恢复他高高在上的形象,藏蓝色领带,银色柳叶领带夹,黑色西装,他从楼梯下来,看到坐在餐桌前的黎又瑜,脚尖一转,没有指名道姓:“你可以离开了。”
  黎又瑜抬头:“我吗?”
  赵禹庭没有回答他,叫过迟锦佑:“把他送走。”
  迟锦佑追出去:“好的先生,送他去哪里?”
  司机早已等候多时,赵禹庭上车,降下车窗:“他会有他该去的地方,在我回来之前处理好。”
  迟锦佑看着黎又瑜,耸肩,意思不言而喻:“你看到了吧?是我们老板的意思。”
  趴在楼梯看戏的赵向聿跃上扶手滑下来,一屁股坐到黎又瑜对面:“你又干了什么?我哥今早洗了一小时澡。”
  迟锦佑:“二少是怎么知道的?”
  “我查了水表,水表一直转,别打岔,黎又瑜,你到底对我哥干了什么?”
  黎又瑜心虚地垂下眼:“我说什么都没干你信吗?”
  “你觉得呢?阿迟,你来说。”
  “二少,你饶了我吧。”
  赵向聿手指点着迟锦佑:“好,你不说是吧,我打电话问我哥。”
  “你还是别问的好。”
  “迟锦佑,”赵向聿冲他招手,“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我哥,你偷看我洗澡,还偷我内裤。”
  迟锦佑差点没控制好表情:“二少,别害我,是你浴室喷头坏了,我进去帮你修,内裤是你让我帮你扔掉,我带下去扔。”
  赵向聿偏头笑:“你觉得爷爷是信我还是信你?”
  迫于赵向聿的“淫威”,迟锦佑挑能说的说,只说赵禹庭跟黎又瑜一起在地下室待了一整晚,至于他们裸抱在一起,当然略过。
  黎又瑜倒成了背景板,此刻他只有后悔,后悔太粗心,赵禹庭跟着都没发觉,受冻一整晚,被赶出别墅,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
  赵向聿一拍桌子:“黎又瑜,你去我家地下室干什么?难怪你总是明里暗里打听我家贵重物品存放处,你该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没有,我没有想偷东西,我要是真的偷东西了,你哥会放过我吗?”
  “那你去地下室干什么?还有我哥,他为什么也下去?”
  “我只是无意掉下去的,赵总也是。”
  “好啊,不说是吧,阿迟,拿手机来,报警,就说家里丢东西了。”
  黎又瑜慌神了,他可不想再进一次拘留所,找资料的事也不能暴露,大声:“不是偷东西,我只是想睡你哥,你哥不同意,我把他推到地下室,后面的事你自己脑补吧。”
  第12章
  安静,诡异的安静,赵向聿表情比吃屎还难看。
  迟锦佑默默替黎又瑜竖大拇指,难怪早上赵总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被强了。
  赵向聿暴怒:“你他妈再敢胡说,我揍死你,你要是真的睡了我哥,我哥怎么不说?”
  黎又瑜故作娇羞:“男人嘛,尊严第一,他肯定不好意思。”
  “不可能,我哥他有洁癖!精神洁癖。”
  “我跟他接吻了,我们共享口水。”
  迟锦佑拉住随时揍人的赵向聿:“二少二少,先生已经发话把他送走了,意思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你也别在先生面前提。”
  “就这么放他走?那不是便宜了他?”
  迟锦佑:“这种事没有谁占谁便宜,那个,相互的,相互的,你消消气,上楼休息,这里交给我。”
  “迟管家,这些天感谢你的照顾,我不会让你为难,我给花园里的花浇完水再走。”
  回到花园,各色朱顶红开的正盛,黎又瑜剪下一枝“阿芙蕾”,阿芙蕾是朱顶红中的清新代表,白色花朵中透着淡淡的抹茶绿。
  为花园的这片花,黎又瑜熬夜查资料记笔记,记下朱顶红的各个品种,明里暗里打听赵禹庭的喜好,从迟管家那里得知赵禹庭喜欢白色和淡绿色。
  淡白泛绿的阿芙蕾插在瓷白瓶,瓶子照例放在健身室落地窗外。
  而其它盛开的花朵,全被黎又瑜剪下插满小半桶放进杂物间,整个花园只剩一片绿色叶子。
  行李不多,书放在杂物间的架子上,带走的只有衣物。
  迟锦佑在门口等他,给他一个信封:“这是给你的工资,花园经你手变的很有朝气。”
  黎又瑜没接:“是赵先生的意思,还是迟管家你的意思?”
  赵向聿在前厅喊:“我哥巴不得你快点滚,拿了钱你就走吧,还管是谁的意思。”
  黎又瑜毫不客气地收下,他在别墅共待十一天,信封很厚,估摸着有一万。
  赵向聿似乎很生气,大声喊迟锦佑:“阿迟,关好门,大门密码记得改。”
  黎又瑜向迟锦估道谢,拎着箱子离开别墅。
  当晚,赵禹庭回别墅的时间很早,跟往常一样,由迟锦佑端上晚餐,赵向聿躺在沙发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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