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司机和保镖很快离开现场。
赵禹庭的脸色阴沉,目光如刀般锋利,直直地盯着他。黎又瑜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赵禹庭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这就是你所谓安全的地方?”赵禹庭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你刻意跟踪我,就是为了取笑我?”黎又瑜反问。
赵禹庭的眼神更加冷冽,一把抓住黎又瑜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黎又瑜猝不及防,身体前倾,几乎撞进赵禹庭的怀里,拉高他的袖子,露出手臂的伤,那道伤口已经结痂,但依然触目惊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不想被赵先生误认为我在演苦肉计,我很听你的话,奴隶不该向主人求助的,不是吗?”黎又瑜微微偏头,笑着问。
“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过奴隶?”
“那你呢,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一个小奴隶了吧?”
他总能轻易拨动赵禹庭情绪,赵禹庭的脸色阴沉,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黎又瑜的手腕被他捏得发白,疼痛让黎又瑜微微蹙眉,但他依旧倔强地仰着头,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仿佛在嘲笑赵禹庭的心口不一。
“喜欢?”赵禹庭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一个商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没有价值的商品,你不过是个……”
“不过一文不值的奴隶?”黎又瑜打断了他,眼神里透着几分挑衅,“那你现在这副样子,又算什么?赵先生,你是在担心我吗?还是说,你只是不甘心,觉得我这条命不该由别人来伤,只能由你来处置?”
赵禹庭松开手,将黎又瑜推开。黎又瑜撞到车窗,依旧冷冷地看着他。
“黎又瑜,你在找死。”赵禹庭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竟然真的被这个奴隶的话刺中了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黎又瑜却不肯放过他,声音轻得像是在耳语:“赵总,你在害怕什么?怕自己真的对我动了心,还是怕别人知道,高高在上的赵禹庭,竟然会对一个奴隶用起真心,你喜欢我。”
“够了!”赵禹庭猛地转身,一把掐住黎又瑜的脖子,将他按在座位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挣扎,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黎又瑜的呼吸被扼住,脸色渐渐发白,但他依旧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赵禹庭,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赵禹庭的手在颤抖,他明明可以轻易掐断黎又瑜的脖子,可他却发现自己下不了手,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着,扯碎他的世界观。
很快,赵禹庭冷静下来,不该是这样,他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他扯开黎又瑜的衣服:“等毕业,我送你去国外,这里不安全。”
轮到黎又瑜惊慌了:“为什么?凭什么?”
“没有为什么,在你没有力气反抗前,你只能听我的。”
“我不会去的。”
“等你长出能反杀我的尖刺再来跟我谈条件。”
“那我要长成什么?刺猬?玫瑰还是仙人掌?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冰锥,杀了你还不会留下证据。”
“你不是玫瑰,也不是刺猬,是你河豚,有毒,带刺。”
夜色深沉,车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赵禹庭的手掌紧紧扣住黎又瑜,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急促而灼热,
黎又瑜的背贴着冰凉的皮质座椅,却感觉浑身滚烫,像是被点燃一般。
车身随着他们的动作微微摇晃,轮胎碾过路面的颠簸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次晃动都让他们的身体贴得更紧。
赵禹庭的吻带着侵略性,像是要将黎又瑜整个人吞噬,而黎又瑜的手指深深嵌入他的肩膀,指尖微微发颤。
良久,车身依旧在轻轻摇晃,像是被风吹动的树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节奏。
终于,一切恢复平静,赵禹庭打开车天窗,将车内的气息换出去。
黎又瑜身体酸痛,带着尖锐的刺问:“你一定是寂寞了,我真的很想知道赵总以前寂寞的时候如何排解,也是这样找一个奴隶在车上乱搞吗?”
“不,只有你,最便宜,最配合的奴隶。”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在夜里寂寞,你注定是个没有人爱的人,你没有感情,不懂共情,你的世界只有权利与掌控,你所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都会离你而去。”
他故意口不择言,他需要更多时间做自己的事,赵禹庭是如此的骄傲,他一定不会再来。
赵禹庭没有说话,下车站在车门边,黎又瑜看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夜风吹在他的衬衫下摆,像是没有归属的蝴蝶。
司机将黎又瑜送到学校门口,又塞给他一个背包:“这里面有现金和日用品,先生给你准备的,还有,先生让我转告你,他会派人对安全屋进行改造,你不必惊慌。”
抱着包,黎又瑜在原地站了很久,世界上再也难找另一个像赵禹庭这么别扭的人。
梧桐树影在月光下摇晃如鬼魅,黎又瑜踩着碎石子路往宿舍走,空气里飘着夜来香的甜腻,却在转角处被烟的焦油味冲散。
苏星洲斜倚在拱门下,衬衫领口大敞,他抬手弹了弹烟灰,火星溅在黎又得发白的帆布鞋上。
黎又瑜无语:“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尽遇到些牛鬼蛇神。”
“开个价。”苏星洲用烟头指了指黎又瑜脖颈处的红痕,那是刚刚赵禹庭发狠时留下的齿印,“赵禹庭给你多少?我出三倍。”
黎又瑜攥紧书包带,帆布包内侧暗袋里藏着磨尖的钢锥,他能感觉到苏星洲的视线正扫过自己腰臀曲线,像在评估拍卖会上的瓷器。
“或者……”苏星洲突然逼近,尾指刮过他耳垂,“你可以同时接两份工,毕竟赵禹庭最近忙着应付董事会的弹劾,你应该知道,为了摆平你们这些淘汰者反抗这件事,他跟某些人做了交易,现在他在董事会的日子不好过,不如,你跟我,我年轻,肯定比他强。”
拳头砸在颧骨上的闷响惊飞了树梢的夜枭,苏星洲踉跄着撞上石柱,嘴角渗出血丝却笑得愈发癫狂:“这就对了!贫民窟的野狗就该露出獠牙!”
黎又瑜甩了甩发麻的指节,眼底尽显厌恶。
“你以为赵禹庭真在乎你?”苏星洲抹去血迹,“他的联姻对象是江城的周家小姐,而你,是他在外面提都不敢提的下等淘汰品。”
黎又瑜反手将人按在石雕上,“与你无关。”
“赵禹庭有什么好的?”苏星洲喘息着大笑,“我对你很感兴趣啊……听说你在查净化中心?”
黎又瑜的拳头僵在半空。
“他给你植入身份铭牌了吧?”苏星洲的拇指擦过他后颈,“听说奴隶都要被植入芯片铭牌,要像狗一样做下记号……”
话音被膝盖顶击腹部的闷响打断。
黎又瑜拎起瘫软的纨绔子弟,将他染血的侧脸按在淌血的石雕眼眶上:“下次再惹我,断的就不是肋骨了。”
“跟我上床,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包括净化中心。”
“我自己会查。”黎又瑜没回头,转身离开。
苏星洲的冷笑随夜风飘来:“你会后悔的……赵禹庭的床是通向坟墓的捷径……”
急救车声刺破夜空,黎又瑜正蹲在喷泉边冲洗指缝的血迹,水面倒映出他锁骨处的记号,车上,赵禹庭亲吻这里时说:“带着我的记号。”
整夜辗转反侧,苏星洲那句“为了摆平你们这些淘汰者反抗这件事,他跟某些人做了交易”,是指什么交易?
赵禹庭许诺他们什么?
手机拿起,又放下,从赵禹庭那里问不出答案,他若是想让自己知道,绝对等不到需要他去问。
第48章
接下来几天,黎又瑜忐忑又而坦然的等待着警察或是苏家的到来,然而,一切风平浪静。
没等来苏家的报复,先等来赵向聿。
赵向聿飞奔过来,抱住黎又瑜:“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郑助、阿迟,他们都不告诉我你的行踪,要不是我偷偷查阿迟的备忘录,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
“你怎么来了!”算起来他跟赵向聿相处时间不短,这个二世祖除了嘴巴毒,其他都好。
“我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上次听说你被抓,我连夜跑出去找你,人没找到,车撞坏了,被我哥关了好多天。”
“我没事,赵先生安排我住校,我有给你发信息。”
“别提了,我被限制上网,今天才放出来,我是来告别的。”
黎又瑜惊讶不已:“告别?你要去哪?”
“我有一个姑姑,你应该听说过吧,她在国外的产业需要一个人继承,点名要我去。”
“你不想去吗?”
赵向聿闷闷的,“不想,我不想一个陌生的地方,你知道的,我就是个不学无术,只想吃喝玩乐等死的废物,我不想承担太多,像我哥那样,你跟我哥睡那么多次,你见过我哥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