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辛瑾觉得有点好笑,堂堂老总居然以这种方式宣示主权,够幼稚的。而且裴铄高中那会儿不是扬言超级讨厌林司言,怎么突然就这么喜欢了。
“我知道你大概想说什么,”他先一步开口解释,“别误会了,虽然我一直很喜欢言言,但他不喜欢我,我们之间一直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当年不是他撬你墙角故意和你作对的,是我自己上赶着喜欢他的,他也明确拒绝了我。”
短暂陷入到回忆中,他目视前方缓缓道,“他拒绝我的时候,说没必要喜欢他,他不值得也不需要任何喜欢。”
裴铄最听不得林司言这么说自己,剑眉皱了起来:“他还说了什么?”
辛瑾侧过头打量他一眼,眼神很是复杂,停顿片刻后只道:“……没什么了。总之我只是想告诉他我的心情,至于其他的我不会勉强也勉强不来。”
他暗暗思忖,其实还有别的要说的。他之所以靠近裴铄,甚至和他在一起拍拖,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他看出了对任何人都不敢兴趣的林司言似乎只在意裴铄,只和一个人处处过不去,目光总是默默追随,何尝不是另一种在意呢。虽然不知道林司言为何要这么做,但站在裴铄身边肯定能引起林司言的注意,这是他那会儿特别幼稚又简单的想法。
果不其然,和裴铄在一起没两个月,林司言就主动找到了他,开门见山道出他的心思,说他其实并不喜欢裴铄,不要再胡闹下去,更不要玩弄裴铄的感情。
辛瑾很意外林司言会是这个反应,竟然如此维护死对头裴铄。
林司言却淡淡回应,说因为裴铄是他名义上的弟弟,他答应了妈妈要好好看着弟弟。
辛瑾从善如流,表示自己会听话跟裴铄分手。作为交换条件,他要和林司言来个一天约会,哪怕不喜欢他不接受他心意也没关系。
裴铄这次私下里见辛瑾,主要目的是宣示对林司言的主权,好让辛瑾赶紧死心滚蛋。他时不时看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直截了当:“朋友就该有朋友的分寸,以后不要再发奇怪的短信骚扰言言。”
正要下车,听到辛瑾在背后轻飘飘来一句:“裴铄,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的?怎么听着这么像言言的监护人或恋人,可是言言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没资格的醋吃起来最酸,说的就是现在的裴铄。不过他向来心理素质颇佳,林司言不开口承认他的正宫地位,不代表他实际上不是,重要的不是名义而是事实。
毕竟,事实婚姻也是婚姻,不是么。裴铄特别乐观地想。
“你说呢,”裴铄不想跟他再多废话,嘴唇一张蹦出几个字,“你不都闻到了吗?”
说罢,干脆利落关上车门,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24章
林司言醒来没看见裴铄,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找着人,打电话也不接,心里忽然升腾起着急不安,就怕超过三十分钟裴铄晕在外面。他披上大衣揣着玩偶小狗往外走,在门口与提着一袋早餐的裴铄打了个照面。
裴铄眼尖捕捉到林司言的变化,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林司言流露出意外惊讶之色,本来身体紧绷着,肩膀放了下来,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裴铄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余光瞄到了林司言揣口袋里的小狗,顿时心头软软抱住了林司言,替他整理有点儿凌乱的发丝,笑着问他:“言言你是担心我晕倒,要出去找我吗?”
林司言轻轻推开他,嘴硬道:“没有,我饿了。”
裴铄发现了,林司言要是感觉不自在就会用自己饿了转移话题,他不知道自己每次被看出言不由衷却还要坚持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又好笑。这么想着,裴铄勾唇似笑非笑,故意逗林司言:“言言这么快就饿了,看来是昨天没喂饱你啊。”
昨晚一幕幕跟电影回放似的在脑海掠过,林司言脸颊一热,有些恼羞成怒:“裴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裴铄噗嗤一声笑了,但在林司言的死亡凝视下迅速敛起笑容,“不是说饿了吗,来尝尝我买的包子,你之前说好吃的。”
林司言上下打量裴铄,打扮得花枝招展跟孔雀开屏似的给谁看呢,根本不像下楼买个早餐,他半信半疑:“穿这么隆重去买早餐?”
“对啊,向老板拜师学艺,求他把做包子的秘方传授给我,”裴铄一本正经,叫人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等我出师就不用出去买包子,以后想吃我做给你吃就好了。”
他现在是个合格的妒夫,林司言多看一眼的男女老少要提防,连林司言夸过一句的包子铺也惦记上了,恨不能什么都在林司言这儿占一个第一和最字。
林司言看着裴铄,没吭一声。以后、明天、很快之类的词语都是有毒的,会让相信的人产生不切实际的期待和幻想,就好像这样美好的此刻能够一直延续下去。可他们合约就要结束了,哪有什么以后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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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早餐下来,林司言异常沉默,吃得也不多。
裴铄将没吃完的早餐打扫干净,在卧室找到正准备换衣服的林司言,不由分说地将人揽在怀里。林司言正要说什么,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传来一阵冰凉,接着便听到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咫尺间响起:“十分钟就好,都快肿成金鱼了。”
他抱着林司言床边坐下来,让林司言坐他腿上,就这样冷敷了一会。
移开冰袋,正对上林司言一双总是在下雨的眼睛,两人对视一阵。林司言垂下眼眸,如蝴蝶翅膀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将漂亮的小痣也藏了起来。裴铄牵起他的手,下一秒便听到他说:“对不起。”
裴铄不解:“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林司言不说话了,是该说他不喜欢被人听到心声,还是该说觉得昨晚自己很狼狈。大概都有吧,总之是觉得自己不该在裴铄面前表现出那样的一面。
“总之,”他抬起眼睛看裴铄,“你就当没听过没看过就好了。”
一旦触及心门那道锁就将人狠狠推开,林司言怎么能一直这么倔呢。
裴铄有点生气了,他上手使劲揉林司言的脸,将他揉成一只嘴硬的河豚,板着脸语气严肃:“林司言,我已经听到了看到了,而且是关于你的事,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林司言有一秒的怔愣,却依然嘴硬道:“可是你知道这些没什么意义。”
“意不意义我说了才算,”裴铄直直看着林司言的眼睛,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温柔又无奈的神色,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言言,只要是人就会有脆弱的时候,那不是狼狈是真实。你这样拼命抵抗自己脆弱的那一面,总是嘴硬说自己很坚强不需要任何人帮助,你这样……”
他抬起手抚摸林司言的后颈,陈年疤痕与掌心相触碰,引发很轻很轻的一声叹,像是树叶飘落在地上,“你这样会很累很累的……”
林司言指尖微微一蜷,裴铄抓住他的手放在胸膛捂着,一双天生多情的眼睛以视线描摹面容,而后轻声一句,“知道吗,言言,你有一双最世界最好看的眼睛,你的泪痣也很可爱。可是你总爱戴眼镜遮住你的眼睛你的泪痣,用眼镜隔开你的眼睛和这个世界。要不是这误打误撞的愿望束缚,我可能会就此错过这样的风景。”
怀里的omega终于因为这句话有了点儿触动,一双眼睛眨了眨,似乎在等待下一句。
“眼镜就好比你的防御机制,我这么说并不是在审判你的对错,你可以继续戴着眼镜,只要自己感觉舒服。但是眼镜偶尔还是要摘一下的,让你的眼睛呼吸呼吸,”裴铄顿了顿,“言言,至少在裴铄面前,别怕摘下你的眼镜。”
林司言久久不语。
裴铄点到即止,他不想一下把林司言逼得太紧,毕竟从小到大养成的性格和模式,旁人三两句话怎么可能说改就改呢。他以后有的是时间和耐心,陪林司言慢慢摘下他的眼镜,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好啦,现在是任务时间。”
他双手抱住掂了掂坐腿上的林司言,凑过去鼻子蹭着鼻子,稍稍一歪头吻住了林司言。嘴说着那么硬,唇亲起来却这么软,裴铄觉着,多亲亲就好,林司言迟早会对他敞开心扉露出内心柔软的一面。
心里还有许多不愿被触碰的地方,只是裴铄的吻落下来,林司言的唇便下意识迎上去,像是磁铁相吸分不开一样,还一只手抓住裴铄后脑勺头发,吻得愈发深入,将最后一丝氧气吻走。
林司言只进气不出气脸憋红了,每次亲久了都这样,裴铄爱怜般捏了捏他发烫的脸和耳垂,笑容满面调侃:“言言,你怎么不会换气啊,只一味憋着可不行。”
“你管我。”林司言试图推开alpha,腰却被人家双臂死死捆住,还被一把压在床上。
眼看alpha就要整个人覆上来,林司言语气紧张又生气:“裴铄!”
裴铄不依不饶压着omega,垂下眼眸饶有趣味看着他,还不怕死地亲了亲他气呼呼的脸,嘴角勾起的笑带着戏谑的意思:“那我们问问openme吧,就问接吻不会换气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