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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贺非池应道:“对啊,你就故意亲近他,看看林司言什么反应。也不需要有什么道德包袱,你亲近小学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是高兴的。”
  “什么馊主意……”裴铄垮着脸,语气也特别严肃,“我不会这做的。”
  说罢,他撇下贺非池就走了。
  他才不会用这种垃圾手段呢,既因为将别人扯进自己关系里是很幼稚很不负责任的做法,更因为他根本不舍得让林司言吃任何的醋。
  他要给他喜欢的人,任何时候都十分确定的爱。
  —
  裴铄一路穿过玻璃花房,顺手捻起一小束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瓣张牙舞爪,颜色粉粉嫩嫩,灵动而迷人。穿过玻璃门一眼就看到林司言,正在对面不远处的树荫下,背对着他来回踱步,不时抬手看手表。
  林司言被撞破,第一反应就是逃离现场,只是踏出花房就悔了。他们之间的愿望束缚还没解除,裴铄暂时还需要他,可是没有逃走又折返的道理,只好在外面等着侯着。
  裴铄觉得,林司言一句话不说,有时候很难猜,有时候却特别好猜,譬如此刻。
  林司言必定是担心他晕倒,才徘徊在不远处,等候他的随时需要。
  上一秒不怎么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裴铄心头软软的,神色温柔无匹,嘴角无意识微微翘起,感觉眼里整个世界都因为林司言变得明媚而柔软。
  自从喜欢林司言,他时常会经历这样的时刻。
  他故意将花藏在身后,步履轻轻走过去,伸长手臂拍了拍林司言左边肩膀,待他下意识向左转头之际,却侧过身子从右边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束花。
  林司言后知后觉转过脸来看向右边,眼神霎时亮了起来,脸色白中透粉,大概是让太阳给晒的,而后抬起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就好像一只森林的小鹿,怔愣地看着裴铄。
  有那么一刹那,裴铄的心被猛烈撞击了一下。
  手里的玫瑰如同一片粉色的云霞,随风轻轻摇曳,林司言被眼前这个英俊的alpha晃花了眼睛,下一秒迎来了芬芳的亲吻。
  —
  玩偶小狗内存部分录音:
  1、我这些天对裴铄的无端依赖依恋太过了,人不应该这样把自己全部重量压在另一个人身上,相当于拱手献上所有,迟早会被一并带走的,也会让那个人很累很累的。我不想让裴铄察觉到我这样的感情,也不想让他感觉到累。
  2、保险箱密码是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还有好多好多数字都跟裴铄有关……裴铄说我很不好猜,我也总害怕让他猜出来。
  当前进度:距离解除束缚还有99分。
  第27章
  林司言一颗心怦怦直跳,等反应过来,怀里多了一束很特别的粉色玫瑰。他知道,此刻他滚烫的双颊必定跟眼前这花一样的颜色。
  ——距离解除束缚还有99分。
  近来没再听到灵猫的声音,大概不知躲到哪儿偷懒,林司言却在心里默默倒数。
  裴铄对此一无所知也并不关心,他拉着林司言空出的那只手,垂下来晃了晃,“言言,喜欢不喜欢?”
  是在说花还是人,又或者都是,林司言仰起脸看着他,很轻一句:“喜欢,谢谢。”
  “饿不饿,”裴铄听见之后心像是泡在糖水里一样,自顾自拉着林司言的手继续说,“午饭好像没吃很多,等下给你做个焦糖布丁……”
  有时恐惧会伴随幸福而生,越是幸福越是恐惧,因为强烈感知到这样的瞬间只是幻觉。林司言低头看着粉嫩花束,任由裴铄牵着他走在林荫小路上,仿佛梦游仙境。但心里很清楚,辛德瑞拉一过零点就要逃离舞会,他的美梦也会随着明天落日降临而结束。
  “不要对我太好。”
  他的声音太轻了,很快就消散在秋风里,不知道到底对谁说。
  心里头的下一句是,然后离开我。如果终究是要离开的,就不要对他太好。
  一直走到夕阳西下才回去,却在门口听见了一声带着笑意的铄哥,林司言又一次下意识松开了手,很快便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身影飞快地蹿过来,一下子离得很近很近,都快挨到裴铄怀里。
  来人挺高的个儿,长相丝毫不比林司言差,一登场就光彩夺目,令本来就昏暗下来的天色煌煌发亮。林司言冷眉冷眼看着对方热情洋溢亲近裴铄,只言片语便知道对方是裴铄的小师弟陆澄,而且瞎子都看得出他很喜欢裴铄。
  贺非池则站在一旁,端着看好戏的心态,似笑非笑瞅着他们仨。
  说话就好好说话,靠得这么近是想干什么……裴铄不悦地皱了皱眉,与陆澄拉开社交距离,转而与站在他身旁的林司言手臂相贴,小狗在最不适的时候就要赶紧回到主人身边寻找安全感。他顿时心情舒畅,还是和林司言贴贴最舒服。
  陆澄这时终于注意到林司言,也发现两人身体自然而然挨在一块,目光染上了几分深意。他表现倒是大方,面带笑容自我介绍,还以示友好朝林司言递出一只手。
  “裴铄的哥哥,幸会。”
  林司言面无表情,与陆澄的手轻轻一碰,礼貌但疏离。
  同样不怎么开心的还有夹在中间的裴铄。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裴铄着实不喜欢他和林司言处得好好的,突然中间插了个人。而且陆澄看他的眼神明显还满含爱意,脸跟按了开关一样,一见他唰地就红了。
  除了林司言,任何人对他抱有这样的喜欢,对他而言都是负担。
  “去吃饭好不好?”
  裴铄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多余的人身上,自认为寒暄一番已经足够礼貌,转过头垂下眼眸,旁若无人对林司言说话。
  林司言点点头。
  陆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裴铄不管这些,他自觉接过林司言手里的花,这一路拿着估计累了,然后冲看戏看上瘾的贺非池来一句:“主人家说说,什么时候开饭?”
  一看气氛不怎么好,贺非池终于离开看戏的观众席,笑嘻嘻凑过来:“随时,看裴总安排。”
  “那就现在,人都饿了。”裴铄不客气道。
  —
  本来以为这小插曲总算过去了,没想晚饭的时候,不知聊到什么话题,突然一个拐弯就拐到了终身大事上。
  在场的立业各有各的精彩,但成家的寥寥无几,师姐开始挨个拷问,第一个就点名从大学就一直落单的裴铄:“你们一个两个事业有成,怎么都还单着呢?!小铄就你单身最久,咱们大学那会儿你天天埋头学习搞事业,对一切追求者都视而不见,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裴铄不甚在意挑了挑眉:“我这算高质量单身。”
  一句回答招来哄堂大笑。
  贺非池当即加入到催婚大队的行列,晃了晃红酒杯笑着说:“那你说说,打算高质量到什么时候呢?”
  另一个老同学也开玩笑:“对啊,你现在可是钻石王老五,抢手得很。”
  师姐也笑了:“是不是眼光太高啦?我看澄澄这样的就挺好的啊,脾气好又有才。”
  陆澄本来在专心切牛排,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红着脸嗔怪师姐又拿他寻开心,与此同时瞄了瞄坐在斜对面的裴铄,目光里带着些许期待。
  游离于话题之外的林司言这时尝了一口牛排,觉着贺非池家里的大厨远远比不上裴铄。他无视正有说有笑的众人,放下了刀叉,转而吃起裴铄下午做好放冰箱里的焦糖布丁。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几个月他从一种挑剔演变成另一种挑剔。以前每天只习惯吃差不多的食物,跟机器人定时充电一样,现在是只习惯吃裴铄给他做的菜。习惯有时真的很可怕。
  裴铄因为林司言这一举动分了心,看了一眼才吃两口就被判死刑的牛排,当着众人的面竟想等会儿大家散了后,一定要到厨房给林司言再做点好吃的才行。
  见裴铄迟迟不肯回答,师姐又说:“小铄不会是躲避问题吧,这可不行,大家都听着呢。”
  “我这个人品味比较特别,”裴铄收回注意力,将林司言不吃的牛排挪到自己面前,每次林司言吃不完他都负责包圆,他一边这么做一边慢慢地说着,“我喜欢脾气不好难伺候的,喜欢老扇我巴掌咬我凶我的,喜欢胃口不好爱挑食的。”
  林司言不是完美的,有一些缺点,也有将人拒之千里之外的防御机制,但裴铄都喜欢。
  他说得漫不经心,成功让气氛彻底冷了下来。
  在场诸位面面相觑,陆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碍于有人看着,只好挤出一个苦笑掩饰。
  而师姐和贺非池隔空对视了一眼,心想说得这么具体,要么胡说八道,要么确有其人。
  贺非池是在场唯一门儿清的人,裴铄外貌可以说极具欺骗性,看起来是个正直好青年,有时却莫名其妙就开始平静发疯。比方说现在,他显然很不喜欢大伙挑起这个话题,并且身体力行让大家知道他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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