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他皱了皱眉,突然说:“小皇子的手腕可是受伤了?为何一片通红?”
  蛋宝宝揪着梁苒衣襟的小肉手一僵,眨巴着大眼睛看向赵悲雪,黑亮亮的眼睛转啊转。
  梁苒和梁缨同时看向蛋宝宝的手腕,的确红了一圈,显然是梁泮之前被绑走,绳子捆绑所制。梁泮的皮肤白皙,犹如破壳的鸡子吹弹可破,缩水成小宝宝之后,那就更是娇嫩无比,伤痕虽不严重,还是被赵悲雪发现了。
  “额……那个……是……”梁缨支支吾吾。
  蛋宝宝“嗯嗯”好似在鼓励哥哥,编啊,快点编瞎话将父亲糊弄过去!
  梁缨头皮发麻,僵硬的说:“那、那是我早上不小心,没注意小皇子,小皇子撞在榻牙子上,撞了一下,红、红了……”
  蛋宝宝使劲点头,好像在说:哥哥说的对!
  赵悲雪的眉心没有舒展,反而更加紧锁,说:“可这伤痕,看起来不像是磕碰所致,反而像是……”
  像是捆绑的痕迹。
  小皇子贵为天子的义子,哪一个不要命的宫人敢对他不敬,更不要说捆绑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而且……
  赵悲雪只觉得这伤痕十足眼熟,前不久才见过,有点像是……
  这种时候还要看聪敏的蛋宝宝,蛋宝宝急中生智,突然“哇——”一声哭出来,嘴里咿咿呀呀,哼哼唧唧,嘟嘟囔囔。
  “呜呜——哼——嗯嗯——咿呀~”
  赵悲雪的思路立刻被打断了,说:“小皇子这是怎么了?”
  梁苒镇定的说:“怕是尿了。”
  梁缨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过蛋宝宝,说:“我带小皇子去更衣,先告退了!”
  说罢,竟然用上了轻身功夫,一个眨眼消失了踪影。
  哗啦——
  帐帘子微微晃动,梁缨逃命似的抱着弟弟跑出来,狠狠松了一口气,说:“父亲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敏锐啊,真不愧是父亲。”
  “嘻嘻~”蛋宝宝觉得好顽有趣儿,使劲拍手,笑起来甜滋滋。
  “你啊。”梁缨无奈的点了点他的小鼻头:“就知道调皮,方才险些露馅儿了。”
  蛋宝宝挺胸抬头,那意思是自己很聪敏,不会露馅。
  赵悲雪还未反应过来,梁缨不像是要去给小皇子换尿垫子,反而像是要去救火,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军中的粮仓着火了,十万火急呢。
  梁苒明智的转移赵悲雪的注意力,说:“嘶……寡人的头冠好似有些。”
  赵悲雪立刻走过来,说:“我看看。”
  他小心翼翼的为梁苒调整玉冠,这话题终于被揭了过去。
  梁苒更衣完毕,赵悲雪突然说:“回来之后也不曾见过梁泮君子,不知小君子如何了。”
  梁苒:“……”你方才堪堪见过。
  梁苒不动声色,眼皮轻轻一撩,将系统控制面板打开。
  叮——
  【“迎风生长卡(进阶版)”生效!】
  为了这张卡片,梁苒昨日豁出去作为国君的脸面,辛勤劳作了整整一日,可算是得到了卡片,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正在为宿主切换次子的状态,请稍后……】
  【成人版,切换成功!】
  “泮儿啊,”梁苒淡淡的说:“必然是受了惊吓,不知有没有起身呢。”
  哗啦——
  御营大帐的帘子应声打起来,有人从外面走入,可不正是他们口中谈论的梁泮么?
  梁泮一身月白的衫子,衬托着白皙的肌肤,那张美人鹅蛋脸完美无缺,让所有见过他的人赞叹不已。
  他轻盈的走进来,规规矩矩作礼:“梁泮拜见君上。”
  “泮儿来了,”梁苒招手,微笑说:“到寡人身边来。”
  梁泮走过来,乖巧的坐在梁苒身边儿。
  赵悲雪上下打量了一眼梁泮,在他的手腕处停顿了一瞬,梁泮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袖袍,他的衣衫宽大,银线勾勒的袖袍将如雪的肌肤遮盖的严严实实,遮挡住手腕上的捆绑伤痕。
  梁苒与梁泮相视一笑,果然,卡片好用的厉害,不枉费寡人昨日如此辛苦。
  梁苒拉住梁泮的手,说:“你昨日受了惊吓,今日好生歇息,若有什么不舒服,让你兄长去叫医士,千万别耽搁了病情。”
  梁泮乖巧点头:“君上放心,泮儿的身子无碍,倒是君上。为了泮儿奔波劳累,泮儿实在于心不忍。”
  梁泮的嘴巴很甜,对谁说话都温柔有礼,而且一点子也不显得虚伪,被他那黑亮亮雾蒙蒙的眼睛一看,便觉得身心舒畅,只是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都是一种享受,简直便是传说中的忘忧草、解语花。
  赵悲雪站在一旁,心中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又涌上来,梁苒对梁泮的关心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一向敏锐的赵悲雪呢?
  也不知齐王一家子上辈子到底积攒了什么样的福报,齐王梁缨便深受梁苒的器重,梁苒平时对他嘘寒问暖的,格外关切,不似对旁人那般冷淡,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关心。
  如今又来了一个齐王的义弟,嘴巴比梁缨甜,做事比梁缨妥帖,行事温温柔柔的,梁苒一见到梁泮,便似有说不完的话,若是无人打扰他们,兴许可以手拉手的聊一整天。
  赵悲雪心窍酸的厉害,但是想到了嬴稚之前的话,要乖巧,要懂事,该进的时候进,该退的时候退,否则会惹得梁苒厌烦的。
  “君上,”赵悲雪说:“不打扰你们闲谈了,我去看看小皇子那面儿需不需要帮衬。”
  小皇子?
  梁苒和梁泮对视一眼,心中警铃大震!小皇子可不就在眼前么?赵悲雪这会子去寻小皇子,哪里寻得到?
  不等梁苒叫住他,赵悲雪已然大步离开,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恐怕会酸的牙都掉下来。
  梁泮噌的站起身来,好似学了武艺一般,焦急的说:“君父,泮儿先回去了!”
  梁苒摆手:“快去!”
  梁泮冲出营地,一路朝着小皇子的营帐跑去,可他哪里有赵悲雪走得快,眼看着赵悲雪进入了营帐。
  梁泮灵机一动,立刻调头又跑,冲入梁缨的营帐,嘭,一头栽在梁缨怀中。
  “泮儿?”梁缨接住他,紧张的说:“撞伤了没有?别跑,小心伤到你。”
  梁泮顾不得那么多,揪住梁缨的衣襟,说:“哥哥,十万火急!”
  梁缨心口一紧,头皮发麻,能让弟弟十万火急的事情可不多见,除非是……父亲!
  噗——
  一声轻响,梁缨的衣衫扑簌簌掉在地上,从一个纤细漂亮的男子,突然变成了小宝宝的模样。梁缨伸手一捞,一回生二回熟,也算是有经验了。
  “啊啊!嗯嗯!”蛋宝宝指挥着梁缨,使劲指外面,让梁缨抱着自己出去。
  赵悲雪进了营帐,发现小皇子不在,只有一个内监在收拾软榻,便问:“小皇子在何处?”
  “回赵皇子,”内监说:“奴不知啊,奴进来洒扫,便没有见到小皇子。”
  赵悲雪心头咯噔一声,难道小皇子也被绑架了?
  他刚要冲出营帐,梁缨已然火急火燎的抱着弟弟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赵皇子,小皇子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蛋宝宝稳稳的坐在哥哥怀里骑大马,“嘻嘻~”对着赵悲雪甜甜的微笑。
  赵悲雪松了一口气:“万幸,我还以为小皇子出事了。”
  梁缨干笑:“没有、没有……只是小皇子太是可人,我与小皇子一见、一见如故,所以便喜欢带着他顽。”
  “嗯嗯!”大宝宝使劲点头应和。
  赵悲雪说:“我带来了一些软膏,祛瘀消肿的,给小皇子涂在腕间正好。”
  梁缨感叹说:“还是父……还是赵皇子想得周到!”
  别看赵悲雪起初想要丢掉“小皇子”,当时那个小皇子还是梁缨,但其实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小皇子比别旁人都好。起初赵悲雪是冷脸洗尿布,后来洗得多了,也就开始真心洗尿布了……
  梁缨抱着蛋宝宝坐下来,露出蛋宝宝略微发红的手腕,赵悲雪沾了一些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蛋宝宝的腕间,小孩子的皮肤十足娇嫩,赵悲雪又是个武夫,生怕弄疼了小家伙,动作格外的轻柔。
  涂完伤药之后,还轻轻的吹了吹,说:“还疼么?”
  “嗯——”蛋宝宝摇头,扑腾着小肉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赵悲雪对梁缨说:“大哥以后小心一些,小皇子年岁还小,容易受伤。”
  梁缨无论听多少声“大哥”,还是觉得腿肚子转筋,这辈分乱七八糟的,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说:“嗯……好,我会小心的。”
  赵悲雪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这伤药效果好似不错,不知大哥你的义弟伤口可曾涂药了?我一会子给他也送一些去。”
  梁苒很器重梁缨与梁泮,赵悲雪决定和这二人打好干系,如此一来,梁苒也会对自己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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