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安美人跟文妃气得眼睛都红了,只觉得季月欢故意的,竟敢当众魅惑皇上。
  两人心中嗤笑,她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皇上素来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被……
  “既然美人身体不适,那便免跪。”
  祁曜君冷沉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思绪。
  安美人和文妃齐齐睁大眼睛:“!!!”
  是她们耳朵出问题了吗?皇上居然真的放任了?这怎么可能?!
  她们哪里知道,这会儿她们心目中英明神武的皇上正心虚理亏呢,尤其方才给她上个药他便情动得厉害,好不容易调整好,这会儿都不太敢跟季月欢对视,就怕脑子里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再度涌现,牵扯出某些不该有的反应,那他可真丢人了。
  见文妃和安美人震惊的目光,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都起来吧,爱妃怎么在这里?”
  文妃和安美人对视一眼,文妃原本来前只是想让季月欢吃点苦头的,如今真切感受到皇上对季月欢的宠爱,这下是真恨不得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朝皇上微微福身,“还是让安妹妹说吧。”
  安美人一下就啜泣起来,眼泪簌簌往下掉,端的是我见犹怜。
  季月欢瞧着,只觉得叹为观止。
  太牛了,还好她没有宫斗的心思,光演技这块儿她就被吊打啊。
  “皇上,你要为妾作主啊……”
  安美人拉过芸心的手,伤口没有做任何的处理,耽误的这些时间先前流的血已经干涸凝结,愈发狰狞可怖。
  “皇上请看,先前季妹妹不知何故闯进妾的听雨阁,话都没说两句便摔了妾的午膳,还用碎瓷片划伤了芸心!臣妾不知道芸心哪里得罪了季妹妹,可再怎么也不该遭受如此虐刑!求皇上明鉴!”
  祁曜君皱紧眉,一方面是为那可怖的伤口,另一方面么……
  他看着在他面前哭得可怜的安美人,平素那双黑如葡萄的眼如今浸了泪,更显晶莹剔透,如果是平时,他怕是也会升起几分怜惜,然而此时……
  他想到了腊雪,同样是婢女受伤,季月欢就能不顾规矩派人急匆匆去熙文殿请太医,而眼前的安美人呢?表面一副一心为奴才讨回公道的好主子形象,但是伤成这样也没说先给包扎一下。
  可见讨回公道是假,闹事才是真。
  这些人真把他当傻子糊弄不成?
  因着这一层,连带着对于她话里的季月欢当众行凶一事都似乎少了几分可信度。
  那女人骨子里的善良他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下此重手?
  所以他没理会安美人,反倒是看向季月欢:“季美人怎么说?”
  季月欢主打一个实诚:
  “没错,是我干的。”
  祁曜君:“!!!”
  第38章 看你不上班比我上坟还难受
  分明季月欢也没动手,但祁曜君就觉得自己脸疼。
  他额头青筋直跳,深吸一口气,极力压着心头的怒火。
  不行,根本压不住。
  于是开口就带了几分火气:
  “你不是身子不适吗?都疼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跑别人殿里行凶?季月欢你可够能耐的!”
  众:“……”
  场面顿时一静。
  众人面面相觑,错觉么?怎么皇上这话的意思,比起责怪季美人行凶,更像是恼怒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连崔德海瞧着自家皇上的目光都有些古怪。
  但两个当事人显然都没有这种感觉,祁曜君是单纯地生气,而季月欢则是觉得扎心。
  祁曜君骂得可真是,直击她的痛点。
  季月欢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于是小嘴一张顿时又叭叭开了:
  “我哪儿知道听雨阁离倚翠轩那么远啊?但当时出都出门了我又折返回去那我不是白受罪?还不如忍着点儿把事情办完再说。你也是,定的什么破规矩?凭什么美人位分就不给搞个代步工具啊?你知道你这皇宫多大吗?我的天啊走死我了,我回来的时候人都累瘫了差点当场去世,我还没喘口气儿呢你又来了,不是我说啊祁曜君,你这个男人真的很让人疲惫。你一天天的都不上班的吗?我求你好好工作吧,看你不上班我比上坟还难受……”
  听着季月欢的话,所有人目瞪口呆。
  倚翠轩的宫人还好,毕竟早上已经听小主骂过一轮皇上了,她们勉强有了点儿心理承受能力。
  而文妃带来的一众宫人则是被刺激得不轻——虽然有些话听不懂,但不妨碍她们听出来她是在骂皇上。
  天啊,这季美人胆子也太大了吧,那可是皇上!
  安美人和文妃呆愣过后都是看好戏的眼神,在他们眼里。季月欢如此以下犯上,死定了。
  祁曜君确实气笑了,“你意思朕不该来?”
  说完他自己也郁闷,季月欢为个婢女火急火燎地请太医倒是把他吓着了,折子都不批就赶了过来。
  这女人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还嫌他多余?
  季月欢滔滔不绝的嘴巴一顿,脑子卡壳两秒,挠头,“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这还差不多。
  祁曜君心情刚要多云转晴,又听到季月欢的下一句,“好歹你来了能让我蹭顿饭不是?”
  祁曜君:“……”
  合着他堂堂一国之君,在她眼里不如一顿饭重要?!
  两人的话题越来越偏,崔德海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眼看皇上已经被季美人完全带跑,忙开口提醒,“咳,那什么,奴才斗胆问一句,美人方才是承认对芸心姑娘动了手?”
  祁曜君也一下回神,他是要问罪的,怎么反过来还被她给指责了?
  他气得伸手点了点季月欢所在的方向,“你给朕解释清楚,为何动手?”
  他想起先前进门就看到季月欢手上有血,那会儿她只说了一句不是她的,再加上腊雪受伤,他便下意识以为那血是腊雪的,便没再多问。
  现在想来,应该是芸心的。
  祁曜君按了按眉心,这女人还真会钻空子,文妃要不是不找上门,他今儿岂不是还真给她糊弄过去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皇上的雷霆之怒,但季月欢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她指了指边儿上的腊雪,“腊雪的伤你也瞧见了,她在宫里的日子也不算短,你还真以为她能平地摔?”
  祁曜君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腊雪,“你说。”
  腊雪当即跪了下去。
  “回禀皇上,奴婢今儿去给小主拿午膳时正好遇见了芸心姐姐,当时芸心姐姐已经取完安美人的午膳,却不见离去,反倒是站在原地等着奴婢取膳,奴婢当时也没在意,只当芸心姐姐还有事要与总管说,便想着取完赶紧离开,没成想等奴婢拎起食盒转身时,芸心姐姐却突然伸脚将奴婢绊倒,这才导致小主无膳可用……”
  一旁的芸心闻言顿时急了,也顾不得手上的剧痛,一个劲地磕头:
  “皇上明鉴!腊雪是自己跌倒的!当时奴婢只是恰巧经过而已!奴婢与腊雪平素从无交集,宫中上下都可作证!既无冤无仇,奴婢为何要绊倒她?定是腊雪担心摔了主子膳食遭到责罚,这才将责任推卸到奴婢头上,求皇上不要听信腊雪一面之词!”
  这下算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腊雪抿了抿唇,却不见慌乱,又恭恭敬敬给祁曜君磕了一个头,镇定道:
  “昨夜小主侍寝辛苦众所周知,御膳房总管心善,多给了小主两道点心,芸心定是看到了。我家小主与安美人同为美人,午膳却丰盛许多,想来芸心姐姐也是心中不忿,这才使出如此手段,求皇上明鉴!”
  祁曜君挑眉。
  季月欢这个宫女挑得确实不错,讲述经过时条理清晰不说,还很会说话。
  宫里这帮人捧高踩低见风使舵是常事,但常见不代表合规矩,他平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闹他跟前了他肯定也是要罚的,而一旦那总管因为此事受了罚,往后要给季月欢使点儿绊子不要太容易。
  芸心估计也是吃准了腊雪不敢得罪御膳房总管,才敢如此嚣张地倒打一耙。
  但腊雪却也不笨,把御膳房总管的巴结讨好说成是心善,既说清楚了事实,又让他不好责罚。
  是个机灵的。
  芸心没想到腊雪真的敢说,她这下是真的慌了,不停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没有!皇上,奴婢真的没有!”
  安美人看现在的情况对自己不利,立马开口道:
  “皇上!腊雪方才所言都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她说芸心绊倒了她,可有证据?”
  腊雪抿唇。
  没有。
  虽然当时赵总管也在,但芸心伸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赵总管又不可能一直盯着芸心,所以只要芸心咬死不认,她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这也是腊雪当时没有纠缠的原因,在这宫里,证据才是一切。
  腊雪的沉默让安美人一下得意起来,目标直指季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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