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不用,我也略懂医术,等下我给他们治就好了。”
“那朕也……”
“皇上千金之躯,哪是我这种略懂皮毛的人敢治的,皇上还是赶紧去太医院吧,别耽误了。”
季月欢算是用实际行动教会了祁曜君什么叫“双标”。
祁曜君拿她没办法,又不能真这么走,憋半天索性脸都不要了。
“朕不管,你若要朕走,那他们也别想留!”
季月欢:“……”
众:“……”
一阵震耳欲聋的安静之后,季月欢再度将头扭到一边,不想理他。
祁曜君只得又上前,然后两个人又开始转圈圈。
这下三兄弟谁也不敢说话了,低着头默默喝着茶压惊。
但祁曜君觉得就这么耗下去不行,这次干脆握住了她的肩膀,不许她再转了。
“欢欢,咱讲点道理行不行?”
季月欢气鼓鼓地盯着他,“是我不讲道理吗?我们明明说好的!结果你竟然出尔反尔!”
“什么叫出尔反尔?朕是不是说了这次你大哥二哥功劳巨大,只晋位一点点不合适?你说不喜欢姬,朕也索性跳过,你就说朕说过的每一句话是不是都作了数!”
“可你分明是在给我玩文字游戏!”
季月欢咬着牙,“你分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你还……你就是故意的!”
她越说越生气,眼尾都有些泛红。
原以为祁曜君还会再狡辩几句,没成想他只是沉默着,抬手抚着她的眼尾,良久,才淡声开口。
“是,朕就是故意的。”
季月欢气得抬手就要把他的手打掉,却被祁曜君反手扣住。
祁曜君盯着她那双气红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欢欢,朕就是太清楚你想要什么,才不能让你得逞。”
季月欢所有的动作都僵在那里,随后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他猜到了。
她怎么就忘了,他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原著里一整个朝堂的聪明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她那点儿小伎俩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他?
祁曜君深深地看着她,“这场赌局,你想赢,朕也想,欢欢,咱们各凭本事。”
“你……”
季月欢还想说什么,祁曜君却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她的唇间,下巴又点了点季家人所在的方向:
“你确定要现在跟朕讨论这个问题?”
季月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季予阳季予月季予风以及季夫人都端着茶杯竖着耳朵,一副吃瓜的表情盯着他俩。
季月欢抽了抽嘴角。
这一家子真是整齐划一。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祁曜君说得对。
于是果断摆出一副笑脸:
“哎呀,皇上下班……不是,皇上下朝也辛苦了,吃饭没啊?来先喝口茶润润喉?”
祁曜君:“……”
说起来这还是他认识季月欢这么久,头一次见她这般逢迎讨好的谄媚样。
他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打哪儿学的?”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蓦地想起之前有次她喝醉,他问:
“季月欢,你把自己当什么?”
她说:摇尾乞怜的狗,装疯卖傻的猪,兢兢业业的牛马……需要的话,我什么都可以。
她……
祁曜君心头泛起针扎一般绵密的疼。
他也是这时候才恍惚想起,他不过梦到她寥寥几次,可她的人生哪里只有那几场梦那么短?她或许早在梦里度过了十几……不,或许二十几年?也或许更长?
他所见的,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那边的季予月已经不干了:
“我说,你们小两口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有什么不能当我们面讨论的?什么赌局?”
第306章 情趣
季予月的想法很简单,不管什么赌局,有他们在,还能让他们宝贝妹妹输掉?
【小两口】
这三个字意外地顺耳。
祁曜君嘴角才扬了一点点,就被季月欢胳膊肘撞了一下。
他垂眸,就对上季月欢杀气腾腾的眼神:问你话呢!
祁曜君:“……”
分明问的是他们两个人。
但没关系,夫君出面帮妻子搪塞娘家人,很合理。
于是祁曜君不咸不淡地回答:
“这是朕和欢欢的夫妻情趣,季二公子还是莫要多问的好。”
季予月:“……”
他幽幽的目光转向季月欢:你俩玩儿得还挺花?
季月欢:“!!!”
靠!什么夫妻情趣啊!季月欢感觉自己风评被害。
倒是季夫人在一旁将茶杯不轻不重地搁置在桌上,“咚”地一声响,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见祁曜君望过来,季夫人起身,一边行礼,一边露出得体的微笑:
“臣妇斗胆,小女区区容华,哪儿担得起夫妻二字?这话若是传出去,恐给欢儿招致祸患,皇上慎言。”
三兄弟闻言脸上的表情也迅速淡去。
娘亲不说他们都要忘了,他们的宝贝妹妹不管再如何受宠,再如何风光无限,说到底也不过是祁曜君的妾。
那可是妾!
季予阳看着季月欢身上那件厚实的裘氅,做工再精致又如何?哪怕用了赤狐的皮毛,也不过区区棕红色。
可他的小妹分明最适合正红色,如冬日傲立的红梅,迎风而立,耀眼夺目。
如今入了宫,衣柜里一大堆朱色服饰皆需蒙尘。
这狗男人在这儿装什么情深似海?糊弄谁呢?
于是三人默契起身拱手,近乎异口同声:“皇上慎言。”
祁曜君:“……”
不是听不出这一家子掩盖在恭敬之下的怨气,偏偏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他也确实理亏。
季月欢倒是没有听出什么怨气,只当那话是表面意思——他们担心祁曜君的话传出去让皇后误会,回头皇后一个不高兴跑来对付她。
于是季月欢猛点头,“就是就是,你小子可别害……”
一个“我”字还没出口,就被祁曜君出声打断。
“朕需要时间。”
“诶?”
季月欢有点懵,一时没明白祁曜君这话跟上下文有什么联系,却发现祁曜君并不是在对她说,反倒是盯着她的娘亲。
她转头看去,她的娘亲还是那副得体的模样,语气也不咸不淡:
“臣妇听不懂,臣妇只希望小女平安喜乐。”
季月欢总感觉她的娘亲和祁曜君之间像是在打什么暗语。
尤其她的娘亲在说那句“臣妇听不懂”的时候,分明是听懂了。
可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还不等她理出头绪,祁曜君已经“嗯”了一声,又转头揉她的脑袋瓜:
“方才不是说用膳?不准备吃一顿团圆饭?”
团圆饭?
季月欢眼前一亮。
对哦,昨天她刚醒,为了让她好好休息,季家人只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今天她精神明显好多了,尤其常年在外征战的大哥这次也难得在诶!
管他什么暗语!
季月欢刚想叫人传膳,又想起什么,扭头幽幽地盯着祁曜君:
“你不会要我拿粥招待我的哥哥和娘亲吧?”
虽然那粥也很不错啦。
但是……但是……也太磕碜了点吧!
不知道的以为她过得多凄惨呢?!
“那哪儿能?”
好歹是他的岳母和小舅子。
若是真拿粥招待,他打赌,季家人指定立马开始筹谋怎么把季月欢带走。
祁曜君没好气,“当然是按平时的份例,你称呼什么来着?满汉全席?”
季月欢眼前一亮,猛点头。
然而还不等她高兴,祁曜君又不紧不慢补了一句,“但你还是喝粥。”
季月欢:“……?”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吧?一桌子山珍海味,你要我看着你们吃?”
残忍!何其残忍!
“吃食什么时候都有,又不会跑,自然是先养身体重要。”
祁曜君看向一旁的季夫人,“夫人觉得呢?”
季月欢也扭头,眼巴巴地盯着季夫人。
季夫人本来也觉得祁曜君说得有道理,但一对上季月欢的眼神,心一下就软了。
“那……身体重要,可欢儿开心也重要,臣妇觉得……嗯……少吃一些,尝个味道么,不妨事。”
兄弟三人也附和:
“哪儿有让妹妹看着我们吃的?她吃不香我们也吃不香,那这团圆饭有什么意思?”
“不妨事不妨事,反正有危竹在呢。”
“就是就是,就吃一点点就行,你别老管着,妹妹虽然贪嘴,但有分寸的。”
祁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