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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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丰盛的早膳，沈家兄妹几个也轮流给父母拜年。
沈昭年跟周氏早就把压岁钱都准备好了，沈华筝兄妹四人拜完年，每个人都领到了两个利是封。
往年给的都是荷包，今年沈昭年跟周氏给的却是利是封。
利是封薄薄的，里面应该是银票，面额未知。
沈恪恒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觉得今年拿到手的压岁钱应该比往年的要多一些。
不对，应该是比往年多上不少。
他来到沈恪思身边，压低了声音：“二哥，你说今年爹娘为什么要给我们银票？”
难道是家中多了什么其他的进账，所以爹娘才如此大方？？
沈恪思：“当然不是因为你。”
沈恪恒：？？？
怎么大过年的，说话这么冲？？
等等，二哥说的不是因为他。
那就是因为旁人。
沈恪恒像是意识到什么，看向了那边正在跟周氏说话的沈华筝。
难道爹娘是因为筝儿，才给他们多一些压岁钱？？
沈恪恒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先前筝儿还是小孩子心性，拿了钱也会让娘帮她存起来。
现在倒是可以自己存钱了，还能賺钱。
赚的还不少呢。
“是了，筝儿现在可以自己存钱了。所以爹娘打算多给一些让她存起来。”
沈恪恒捏了捏手中的利是封，这个多出来的钱就相当是筝儿帮他赚到的。
他得好好想一想，送个什么礼物给筝儿作为感谢才行。
沈恪思看了看陷入沉思中的沈恪恒，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他这个弟弟，心里想什么都是摆在脸上的。
不过也好，他也想给筝儿送礼物。到时候可以一起选，也有个商量的。
第368章 物是人非
今年上沈家拜年的，竟然有不少是冲着沈华筝来的。
除了上林署的同僚们，还有一些其他部门的官员，甚至还有皇室宗亲。
原来景宁帝送了一些盆栽蔬菜给宗亲和朝中重臣，众人都知道这个是沈华筝弄出来的，便想趁着过年上门拜访一下。
众所周知，如今沈华筝是御前的红人，背后又有沈周两家的助力，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她每次捣鼓出来的可都是好东西。
趁着年节跟她搞好关系，混个脸熟，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好处。
好不容易把客人都送走，沈家人便穿戴整齐，出门给别人拜年去了。
第一站，当然是太师府。
每年新春到各府拜年的时候，沈恪恒虽然面上不显，可总会露出一点不耐烦。
私下还会同沈恪思抱怨说拜年实在是太累人了。
可今天他却全程都笑容满面，没有半点不满。
别人不知道，沈恪思可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
无他，就是今年的压岁钱拿的不少。
跟沈昭年夫妇一样，周家的长辈们给的也都是利是封。
利是封虽有一定的厚度，可摸起来也是平整的，想来里面也是银票。
除了沈恪恒以外，其余一众小辈心里也都乐开了花。
大梁的银票面值最低也有五十两，这一轮收下来，至少得有好几百两了。
没想到还能借着过年发一笔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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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众人不是在走亲访友，就是在吃吃喝喝。
卫国公府也很是热闹，不时有客人来访。
宋志宸并没有跟着卫国公和宋晔一起在前厅招待客人，而是让下人推着他的轮椅，来到周瑛原来住的院子里。
年前的那次事故后，他便再也站不起来了，去到哪都要轮椅代步。
国公府里到处都是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唯有这处院子稍显落寞。
干枯的树枝，衰败的花叶，无一不在诉说着灰败之象。
小厮将暖炉递给宋志宸：”大爷，天冷了，要不还是回去吧。”
这个院子到底是少了人气，比别的地方都冷一些。
宋志宸摇了摇头：“给我沏盏茶，我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小厮犹豫了一瞬，终还是离去。
宋志宸看向那枯萎的梅枝，这棵树还是当初他跟周瑛一起种下的。
每年到了冬季，树上的梅花就会盛开。
远远看过去，纷繁的梅花簇拥在枝头，如同一片片云霞。
走到院子里，便能够闻到那一阵阵沁人的幽香。
可今年，这棵树不仅没有开花，还悄悄地枯萎了。
纵是宋志宸想了无数办法，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衰败。
如同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她人走了，东西也全都带走了。
大梁权贵人家，但凡珍视女儿的。
都会在嫁女儿的时候做一些给女儿撑腰的举动，除了丰厚的陪嫁之外，还会命人在夫家打一口井。
目的就是为了让夫家知道，他们家女儿吃穿用度都用着自己的嫁妆，就连水都是娘家人自己打的井里出的。
意在告诫夫家不要苛待自己的女儿，因为连一口水都没喝他们的。
周家当时也是如此，在周瑛嫁入宋家的时候，就让人打了一口井。
后来他们两人和离，周家不仅让人将周瑛丰厚的陪嫁抬走，还把院子里那口井给填了。
整个国公府没有留下半点跟周瑛有关的东西，就连那口井都没了。
原以为，院子里的这棵树会是他最后的念想。
谁知，如今连这点念想也没了。
先前一直酗酒，是因为只有靠着酒精麻痹自己，他才能够回到过去那段美好的时光，再次见到那个眼里满是他的阿瑛。
虽然时隔多年，可他依然能够清晰地忆起当初与阿瑛成婚，掀起盖头的那一刻。
那时的他满心欣喜，欣喜自己终于娶到了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爱人。
他想，他定会跟阿瑛白头偕老。
如今再往回看，已是物是人非。
第369章 并不是因为失去才后悔
“大爷，茶沏好了。”
小厮很快便将茶端了过来，呈到宋志宸面前。
宋志宸端过茶盏：“那花匠如何说？”
小厮垂下头：“他说，无能为力。”
这段时间以来，为了救活这棵树，宋志宸找了无数花匠。
他们如今在谈论的，就是前些日子从京城外寻来的花匠。据说这人有着几十年栽种梅花的经验，若他也没办法，那便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宋志宸端着茶盏，啜了一口。
他看了看带有无数回忆的树，只觉得喉间一片涩意。
明明是属于梅花的季节，它却悄然败落。
如同周瑛当初对他的情意一般。
人走了，东西也留不住了。
也许花草也是有灵性的，知道主人不愿再见到他，连同这梅花也不愿在他面前绽放。
和离后，宋志宸总会通过各种途径偷偷打听周瑛的消息。
其实根本不用费心去打听，跟周瑛有关的事情也会一件件传到他耳朵里。
从她开了一品楼，又开了美食街。到后来周承安被陛下封为临安侯，周瑛又成了爵位继承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全都知道。
关于周瑛的每一个传闻，宋志宸都会如同珍藏一般细细品味。
一品楼和美食街每次办活动，宋志宸也会收拾一番，就在附近转悠，希望能够跟周瑛来个偶遇。
又或者，能够见她一眼也是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爷都觉得他以前混蛋，不肯让他如愿。
这么久以来，宋志宸只见过周瑛一次。
明明心中有无数话想跟周瑛说，可就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宋志宸躲了起来。
他不敢让她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阿瑛依旧如从前那般明艳动人，甚至多了一份自信从容。
就好像明珠经过打磨后，发出了氤氲光华。
再看他自己，不过是苟延残喘，行尸走肉罢了。
阿瑛正如那冉冉升起的骄阳。
而他，早已日薄西山。
卫国公将客人送走，看向宋晔，欲言又止。
宋晔：“祖父可是有话要说？"
卫国公轻声叹了一口气：“若你无事，不妨去看看你父亲，好好劝一劝他。”
自从宋志宸跟周瑛和离后，卫国公便想为他娶一任续弦。
奈何他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后来，宋志宸突然有一日酒醒，说是找不到周瑛当初为他求的护身符。
不管卫国公如何劝说，他就是要要去寺庙里再求一个。
卫国公拗不过他，还是让人跟着宋志宸出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马车行到了山路的中半段时，两旁的山壁上忽然滚落了一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