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六班那小子今天烦过你吗?”赵应东说的是之前和楼月嚣张表白的那一位,寒假他分手了,赵应东听到后就留意了很久。
  楼月都快忘了这个人,经过他提醒才想起来,“没有啊,你不是说他有对象吗?”
  赵应东哦了声,“就是想起来这回事,随口问一下。”他表现得很自然,并没有解释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最近已经恢复单身。
  楼月却想到韩思雨跟她说的话,一时之间,心里有些怪异。
  她对这种感觉很陌生,还有些害怕,很想就这么过去,于是岔开话题问:“韩思雨问你牛奶在哪里买的,她也想买?”
  “你今晚带的那盒给她喝了吗?”
  “……嗯。”
  赵应东不是小气的人,他的零花钱绝大部分都花在朋友身上,“那你觉得好喝吗?”
  “好喝啊。”
  “那以后你就多拿一盒,分给韩思雨一份。反正你现在瘸着一条腿,我也不好总是去你们班,到时候还要她扶着你。”
  楼月在他背后捏着他的校服衣角,心想,这种老父亲一样的赵应东和韩思雨描述的简直南辕北辙,天壤之别。如果赵应东真的只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样,那也太精神分裂了。
  她暗自嘀咕,戳了下赵应东的背:“你想的可真周到。”
  “呵呵,毕竟我是你哥。”
  几年后的楼月确实领教了赵应东的两副面孔,她也真切理解了韩思雨未尽之言。
  赵应东这种好哥哥的面具,需要一点外力打破。
  然而至少现在还是一片祥和,兄友妹不怎么恭的局面很是和谐。
  楼月看着头顶的月亮,深思熟虑后,用脑袋顶了下赵应东问道:“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应东一般会把这种问题理解成求夸赞的含蓄表达,所以他在楼月看不到的地方笑了下,回答道:“你是一个笨蛋、傻瓜、脑袋缺根弦、小脑不发达,还很好骗的人。”
  “……”
  “去死吧你!”
  于是今晚洗澡的时候,赵应东被剥夺了帮她擦头发的美事。
  他只能说尽了好话,把楼月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以挽回刚刚的错误答案,只为获取劳动的权力。
  楼月在他的不要钱的溢美之词下又皱眉,长长地叹气后,用一种在赵应东看来十分搞笑的语气说:“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第28章 怀疑三个人有些拥挤
  楼月腿上的伤其实不怎么严重,楼雁和赵锡了解情况后只是叮嘱她每天上下学要注意,压力全给到赵应东身上了。
  他可能觉得是自己带楼约出去玩出的事,对她那条受伤的腿格外在意,骨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肌肉拉伤搞得行动不变。
  体育生训练后需要放松肌肉,赵应东对相关的手法非常熟练。
  他帮楼月擦干头发后,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脚踝检查她的小腿,因为不敢随意揉按,只能皱眉查看。
  “你眼睛不是x光,看不到肉下面的东西吧。”楼月嘟囔着收回腿,又被他拉住,动弹不得
  她低头,五官似乎都向下耷拉,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自己捏过没有?”赵应东看着她毫无运动痕迹的小腿,“你的跟腱挺长的,其实很适合跑步。”
  楼月看到蹲在自己面前,拄在椅子两侧的手抬起一只,很不客气的按在赵应东的湿发上,像他平常戏弄自己那样,粗鲁地在他脑袋上扒拉,然后抓住一小撮头发,稍稍用力,“你的头发很短,其实揪着很费劲。”
  她把自己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来,拽住两侧,在赵应东头顶摩擦做平移。
  玩得正起劲的时候,小腿穿来一阵酸痛,痛得她没忍住嗷了一声,一巴掌拍在赵应东的脑门上。
  万恶的赵应东气定神闲地收回两根手指,看她痛得嗷嗷叫,下定结论:“看来自己是没有按过。”
  他的手掌很大,一巴掌可以直接扣住楼月的脸,手掌从腿弯开始,拢住她小腿肚上的肉,慢慢朝下捋,力道不大,甚至比不上楼月现在又在抓他头发的力度。
  “医生是不是说过,现在可以适当进行按摩,你自己的腿,最清楚它恢复到那种程度了,为什么不按照医生说的做?”
  楼月:“听不懂啊!你不要捏了!”
  她想把自己的小腿收回来,但是这腿所有权是自己的,使用权却被赵应东承包,压根不放手。
  想大声求救,又真怕叫醒正在休息的大人,只能唯唯诺诺地抱怨。
  赵应东捋完又开始按,大拇指的指腹按在腓肠肌那块,小心翼翼地揉压,掌心的腿肉特别软,软到他怀疑自己寒暑假带楼月去跑的每一步都是幻觉。
  楼月甚至想把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腿架到赵应东脖子上,然后一脚踹开他。
  当然她也明白这是不现实的,不是说自己做不出来,而是她踹不开。
  因为他攥着另一条腿。
  比眼保健操还要漫长的十分钟过去了,赵应东才松开手,站了起来,心满意足地看着楼月冒着泪花的眼睛。
  他把从楼月脖子上转移到自己肩膀上的毛巾取下来,在浴室的热水下冲了冲,然后裹在楼月的小腿上。
  “热敷一会儿,你就在这坐着吧。”
  他又进浴室打扫卫生去了。
  楼月勃然大怒:“你用的是我擦头发的毛巾!”
  赵应东在屋里含含糊糊地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我也没用擦脚巾啊。”
  他理直气壮,不以为然,十分可恶。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楼月看着那块鹅黄色的毛巾,慢慢说服了自己,确实,不是擦脚巾就好。
  因为小腿遭受了暴力对待,楼月原本能踮着脚上楼,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不得不依靠外力。
  家里的楼梯很窄,赵应东直接背她上去了。
  “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这么轻?”
  “因为我个子矮,你满意了吗。”
  他其实不太满意。
  把人丢到床上之后,赵应东环顾一周,用楼月书桌上的小风扇吹了吹。
  “我怎么感觉按完之后更疼了,你是不是陷害我?”
  楼月小心地捏了两下,立马呲牙咧嘴地胡说八道。
  赵应东盯着她的小腿,哼了声,“你就等着吧,明天早上绝对比现在好很多,说不定你走路都不需要一瘸一拐了。”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一定会把你的小腿也捏成这样。”
  “那你还是快点做梦吧,说不定还能把我捏成粉碎性骨折呢。”
  赵应东一把将楼月按在枕头上,然后用被子裹住她,“快点睡觉吧,别嘴贫,明天还要上课呢。”
  他自己嘴贱完之后就开始这样,楼月脑袋在枕头上狠狠蹭了会儿,然后闭上了眼,说:“滚滚滚!”
  赵应东帮她关好灯和门窗,轻手轻脚走下台阶。
  下楼之后,他站在院子里看向楼月的卧室,窗户的玻璃折射出月光,能看出楼月浅蓝
  色窗帘上的印花。
  他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路口传来骑车的鸣笛声后,他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在赵应东连续不太正规的按摩半个月后,楼月的小腿确实好了很多。
  赶在高二朗诵比赛前,她走路已经恢复正常,只是按到拉上的部位才会疼。
  赵应东认为自己是大功臣,命令楼月在他老了以后,也要背他上下楼。
  楼月敷衍地嗯了声,“你快点熨,熨完我试试。”
  她正在擦自己的小皮鞋,连同赵应东正在熨的裙子和衬衫一起,都是朗诵比赛的服装。
  两个人分工明确,赵应东承担大头,楼月承担小头,也算和谐。
  因为体育生的自习都用来训练了,赵应东是不用参加这次比赛的,他连自己办理的排练都没看过几次,但已经把楼月的稿子背得八九不离十。
  赵应东运熨完那件带着花边的衬衫后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你是不是站第一排?”
  楼月点点头,“你怎么知道。”她正要得意地宣布自己是领诵人。
  “你这身板稍微往后放放就看不到了。”
  “……”
  楼月擦完小皮鞋,从赵应东手里夺回自己的“工作服”,气哼哼地踩了他一脚。
  他又开始熨裙子,因为楼月要求裙褶必须锋利到把他的手划破,因此赵应东不得不花时间整理散乱的裙褶。
  “你们就不能买好点的衣服吗?”
  赵应东干这种事很不耐烦,但是楼月在一旁盯着,他只能满腹怨气地机械工作。
  “不要偷懒。”楼月把他没熨平整的裙角指出来,“这块还往外翘呢。”
  赵应东:“到底是谁在偷懒!”
  他愤怒地完成了楼月给他的任务。
  楼月顺口问:“你二级运动员证到了,有想考哪里的大学了吗?”
  “还没想。”
  赵应东把屋子收拾好,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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