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也是苗王这回为爱子报仇的心太急切,才把苗寨里最厉害的蛊师请出了山。
此人下毒也与旁人不一样。
癫蛊,就是他的杰作之一。
第412章 颠蛊之巅
随着时间推移。
光挠头皮,已经止不住喷涌的痒意。
肖千夫长直接揪起了自己的头发来。
一缕一缕的揪是不过瘾的。
手里的头发丝,越拽越多。
多了,可不容易揪。
随着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众人惊悚的看见了那一大把,带着一片完整头发的发丝被生生拔起。
秃了皮的那个位置,鲜血淋漓。
不是不痛。
而是中蛊的肖千夫长,希望能用这种疼痛来止痒。
不想,生扯下来鸡蛋大的一块头皮。
痛了不到小半盏茶的功夫,痒意又占据了上峰。
见他还要继续对自己的头发下狠手,周围被吓懵了的众人,终于有了反应。
大声急呼:
“快拉住老肖,拉住他的手!”
“顶不住了,再来几人!他的力气好大啊!”
“拿几根绳子来,要最结实的牛筋绳......”
几膀大腰圆的将领,试图阻止肖千夫长的手上动作。
但蛊王下的这个癫蛊,很是不一般。
即使在发病状,力气会比平时大几倍。
三五下的,肖千夫长以一己之力,把阻拦他的几个将领都推倒在地。
“呀,疼死个爹了!”
“狗日的老肖,你竟然这般对你未来的亲家!”
什么同袍?
什么亲家!
完全被痒意控制住的肖千夫,意识开始凌乱起来。
他的两只眼珠子红得能滴血,喉咙里气喘如牛,残余的理智让他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快给昂的脑子来一锤子!”
他感觉有一万个虫子正在啃噬他的脑花。
之后,就再也不记得任何事了。
双手自有主张,它们开始疯狂撕扯。
不多时。
三十出头,本还是满头黑发的肖千夫长,就剩下了一个血糊糊头颅。
揪得一块头皮都不剩。
自残的场面,过于血腥。
围观众人中有那胆小的,只觉喉咙发痒,肠胃开始向上翻涌。
但,肖千夫长并没有停止手上动作。
他脑袋里的痒意还在扩散。
而他的双手,也转移到了脸上,还用那长着有一寸长的指甲,对着脸颊上肉最多的地方挖去。
“昂滴娘哎!”
一块鲜血淋漓的肉,就这么被生生挖了出来。
血窟窿里,鲜血汩汩。
场面之瘆人。
有人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正当肖千夫长的双手要往眼窝子里挖时,身后的亲兵再不敢犹豫,跳起来就给了他的脖颈处,一个赤手砍刀。
“嘭......”
一击即中!
发癫自残的肖姓千夫长,两眼一黑,软倒在地。
十几个军医,瞬间围拢了过去。
基于他发癫时的手上的牛力,还用牛筋绳把他的四肢捆了起来。
之后又被灌了一盏迷药!
一通忙乱后,肖千夫长被他的亲兵们抬进了医帐内。
在数十盏烛火的照射下,他那被只见生生扯开的头皮层内,好些都能见到颅骨。
可,哪来的蛊虫?
痒,到底从何来?
找呀找。
军医们仔仔细细,从头找到脚底板。
最后都把肖千夫长的头皮,还有被挖掉的脸上的肉,对着烛火看了又看。
然后,麻了:说好的蛊虫呢?
军医们在医帐内各种检查,各种熬药。
医帐外,也是一片忙乱。
对蛊王的刑讯逼供尚未结束。
“都审两个时辰了,还是不打算交出解药吗?”
“没有,点出是他自制的癫蛊后,就再说过一个字!”
“怪了!天底下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驸马爷想试试让他也中同样的毒,就让人塞了上百个刺梨进他的嘴里,结果,他带刺带籽全给生吞进了肚子!”
“嘶!狠人!效果如何?”
“不如何,估摸他那副身体,早就百毒不侵了......”
将士们猜的没错。
苗寨蛊王连吞上百个刺梨,眉头都没皱一下。
还没等从他身上找出解蛊的良药,晕死过去的肖千夫长在两刻钟后,病情骤变。
只见他的脑袋,以一种蛮力和不可思议的姿态扭曲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并有大量的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不好!老肖在咬自己的舌头!”
这可真是能要人命的。
军医们赶紧往他的嘴里塞木棒,但他的脑袋却是怎么都掰不过来,要不是牛筋绳足够有韧性,多半已经被挣脱开。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癫蛊之巅,超出了人类的认知。
第413章 甘明福的自救
当天夜里。
赵牧云刚合上眼,大胡子亲兵就来叫醒了他。
“陛下,又有一百二十七个将士体内的蛊毒发作了!”
“甚?这么多人?给那个蛊王下最后通牒,要是不给朕的将士们解蛊,就把他给千刀万剐了!”
大胡子亲兵知道,皇帝这回是动了真火。
可不是动了真火么?
大营内已经乱作一团。
一百二十七人里,有三十一人,四肢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伴随着阵发性抽搐,发出了一种与平时声调完全不一样的笑声。
似恶鬼般刺耳。
笑得最狠的三人,就这么生生笑断了气。
其余没断气的,半盏茶的功夫后,
又陡然从大喜转为了大悲。
谁家没点伤心事?
有一个千夫长,几个兄长都陆续在边城战死,死前都未留下一子半女。
他是家中这一代的独苗苗。
但他的媳妇儿,一连给他生了三个闺女还伤了身。
他们家,眼见着就要断香火了。
此人一直心心念念想纳个小妾,留个后。
奈何岳家势力太强,小舅子的军功直接碾压了他好几级,如今还是皇宫里的御林军首领。
三十好几的他,窝窝囊囊。
只觉,哪天战死沙场,到了地下都无颜见爹娘。
断子绝孙的情绪被无限放大,眼泪和鼻涕如脱缰了野马,疯狂的外涌。
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有的士兵家中,兄弟三人齐上战场,出来的时候都好好的,打到现在就剩下了自己。
独活,回去又该如何面对爹娘?
失去血亲的伤,世间最痛。
被一缕情绪操控后,眼泪就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直至流尽......
二十几人,哭完笑,笑过哭。
一轮又一轮。
几轮下来,又倒下了十几个。
最令将军们崩溃的是另一类中蛊之人。
同样是中毒。
这些人表现出来的症状是:畏水、惧光、攻击性强。
鹰嘴崖附近有一个瀑布,瀑布流水的声音听在这一类中蛊毒的患者耳里,似乎比震天雷还可。
瑟缩成一团,甚至还会大小便失禁。
一点点烛光,又能让他们癫狂。
癫起来,逮着一切活物都敢嘶咬。
人也好。
马也罢。
牙齿,就是利器。
他们开始了无差别攻击。
首先遭殃的,就是照顾他们的军医们。
一个五十岁的老军医,他的大拇指,生生被他照顾的一个蛊毒患者一口给咬断了。
老军医生生疼晕了过去。
士兵们完全丧失理智的癫狂状,令乾武帝赵牧云目眦欲裂。
“解药,给朕解药!”
被吊起来放了一地血的蛊王,自绝前,最后只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很快。
他们就知道,蛊王这个笑容的含义。
当天夜里,死去的二十几个将士,尸体还没来得及掩埋。
但他们的尸体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腐败了。
尸体的气味,唤醒了山林里正在冬眠的毒虫。
它们争先恐后的赶来,把这些尸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而那些被咬伤的大夫、士兵和马,也被传染了癫狂症,甚至比最初中蛊的那一批还要颠......
三天,仅仅只过了三天。
蛊毒与毒虫之害就扩散了数千人,除了随侍乾武帝的军医,几乎全军覆没。
甘明福在救人的过程,不小心被一个军医挠到了左手的手背。
一觉醒来,线状的伤口就隐隐发黑,他感觉左手的手掌都有些麻木。
事实告诉他,他这是中招了!
想到这几天,中招后有人砍断双手,有人割肉剔骨,最终却都在三天内相继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