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楚莲上前,抱着她颤抖的身躯:“浔儿,她活着是好事,这世间,就不在只是你一人了。”
  洛浔听了此话,内心霎时间倾塌而落,她再也克制不住,痛哭起来:“莲姨…莲姨,姐姐还活着,她还活着…”
  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哭的泣不成声:“是…是谁救了她,可…可是她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被那个人要挟,困在他身边?”
  楚莲也难受的流出眼泪,洛浔这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一直都将自己的情绪和心思压抑着。
  若非对她来说是锥心之痛,她不会这般轻易的在人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只能轻拍着洛浔,因痛哭而颤抖不已的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她听。
  “我派出了许多的人,只查到…当年之事后,那人带回了一个未知身份来路的女子,一直都囚禁在荒郊一处偏僻的庄园之中,无人知道她的过往来历,只知道这是那人豢养在外的一个囚徒,因这庄园名义上不是他的,所以我们也费了不少周折,不过好在天不负人所愿,几经查探下,才知晓。”
  楚莲说到这,也已经声音颤抖:“我乔装去了一躺花楼,不经意间也看到了你所说的那个后肩处的疤痕,我照着样子画了下来,发现其中几处,确实有些相像,复原后,如出一辙,我想,确如你所猜测,是那人为了掩盖她的身份,故意毁坏的。”
  “毁她者,是他,救她者,也是他。”洛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已然痛哭到有了窒息的感觉:“如今,他还将她扔到那个地方,他到底想要利用她做什么!”
  双手紧握成拳,重重的敲在桌上,那信纸随着她拳中蓄起的内力,瞬间撕裂的四分五散:“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这,我们尚未可知,也没有查到他让她有做什么事情。”楚莲说着,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坐在了洛浔的对面,捧着她的脸。
  洛浔脸上泪痕遍布,已然没了先前那般摸样。
  楚莲疼惜的拿着帕子为她擦拭眼泪:“浔儿,既然她还活着,我们应该振作起来,眼下要冷静想想,如何搭救她出来。”
  突然想起,慕旭当日在大殿门口,对自己所言的那一番话。
  他说,让她远离她,若是嫌她,死的不够快的话。
  又想起,在去南江城前,慕颜的话……
  现下她的身份是慕颜的驸马,此前的流言,已然传到了慕邺的耳朵里。
  他是个多疑的帝王,一定会查如兰的。
  他估计也查不到她什么,可是这或许会让他的怀疑加深。
  要冷静,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这个皇帝,从这个事情上,转移注意力。
  只要他的注意力转移开来,那么搭救姐姐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宋连…或许,她该添一把火了。
  “莲姨,此前因为种种原因,她现下应该还是都城内流言聚焦的人物,吩咐下面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听我安排。”洛浔说着,她眼睛转了转,伸着手顿了顿。
  何敬已然倒台灭门,可宋连没有因此受到牵连。
  不行,得让这城中,在燃上一把火,才好混淆那些人注意。
  “我要所有,有关宋连的往事,以及最近的一些情报。”末了,她又像是想到什么
  她又唤住了,正要下去准备的楚莲:“莲姨,不止要宋连的,还要他儿子宋阳的一切情报。”
  宋阳与何子琼关系甚密,他们臭味相投。
  何子琼能对他,全盘托出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那宋阳也一定有着,那些背着人暗地里的勾当。
  既然慕邺有意让自己做个权臣,为他所用,做把趁手的剑。
  那她这把剑,就让这个城中的那些人,见见血吧。
  门外响起三声敲门声,洛浔和楚莲瞬间警惕起来。
  楚莲的房中,一般来说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能有人靠近的,尤其是洛浔在的情况下。
  她渡步到房门前,轻轻打开一道极小的缝隙,门外的护卫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就见她转过身脸色冷了下来,嘴角不屑的笑了笑:“倒是巧了,眼下宋阳正和四驸马在东边阁的厢房里。”
  洛浔指尖轻敲着桌面,这么巧?
  宋阳和秦玉宇之间,是有什么交情吗?
  洛浔从楚莲房中的另一侧房间走出,这房间与楚莲房中有一道暗门,她从这里出来,就不会引人怀疑。
  暗自寻到东边阁,这里的厢房最为隐蔽,实在角落之中,平日里也不会被人所顾及到。
  洛浔站在房外,里头传出两人轻微的交谈声。
  她自幼习武,五感比寻常不习武的人要敏锐许多,如今倒是能听的要清楚些。
  这两人,是在密谋些什么呢?
  宋阳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那个信件厚厚的一沓,他将这信往秦玉宇面前挪了挪。
  秦玉宇玩着手中的扇子,撇了一眼,扇子在上面敲了敲,这厚实的信件里,也不知装了些什么?
  他打开信封,里头装满了厚厚一叠的银票,撇嘴笑了笑:“宋兄此举何意啊?”
  “此次武举之事,还请四驸马能当个引荐人,事成之后还有另一半送至府上。”宋阳说着,将他前面的酒杯蓄满。
  看来,这宋阳也是想要往武举之中,安插进自己的人了。
  “这事儿,我办不了。”秦玉宇说着,他转过脸去,可那目光还是一移不移的看着那信件:“主考官是七皇子,副考官是南宫晟,这事儿,你得找三驸马洛浔啊,她比我有用。”
  宋阳脸色黑了黑,此前何子琼的事情,差点让他引火烧身,现在要是去找洛浔,这不是将自己的脑袋双手捧着送给人家吗?
  因着还有事情想要拜托秦玉宇,他只能收敛着自己的暴脾气:“四驸马是南侯之子,身份贵重,那洛浔不过仗着自己是三驸马,若是她没了三公主,圣上怎么还会重视她,她怎么比得了四驸马呢?”
  秦玉宇冷笑出声,宋阳紧接着道:“虽说主副考官是七皇子和南宫晟,可是入选的人选还是由兵部呈上,在下知晓,兵部侍郎周云天曾是侯爷手下的人,与四驸马你也是关系匪浅,因此,在下想劳烦四驸马能做个引荐人,让在下与这位周大人聚一聚。”
  “宋兄,没想到你知道的不少吗?都能打听到我这儿来了?”秦玉宇的冷言,让宋阳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在一边干笑着。
  秦玉宇见他这般,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宋阳赶忙说着:“四驸马你想,若是此次能安排我和周大人一聚,事成后,你不止还有剩下的另一半孝敬,而且,我选的人日后还能为你所用,这样你在朝中的势力,可是远远大过洛浔的。”
  “哼,洛浔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死了双亲的孤儿,有幸高中科举罢了,她那股自视清高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一提到洛浔,秦玉宇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洛浔做了三驸马后,他时常被慕邺训斥,回到四公主府,还要受四公主的冷脸。
  他父女两,常常拿洛浔和自己相较,着实令人头疼心烦。
  不过就是仗着有几分才学,还有三公主的名义吗?
  在他面前,那不屑一顾的眼神,让他至今难忘。
  “她就不是个东西,她连给四驸马提鞋都不配,若是四驸马在朝中势力得增,她只能在你面前低头弯腰,四驸马这岂不是快哉?”宋阳见他如此厌恶洛浔,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关键点,连忙在他面前贬低洛浔。
  秦玉宇气的摇着自己的扇子,好似自己心里这股火,已然烧到了自己身上:“可宋兄,令尊不是太子的人吗?怎么,此番之举,是太子的意思,还是令尊的意思,还是你自个儿的?”
  “自然是我自己的意思,四驸马你也知道,前段时间何氏一族的事情,如今殃及池鱼,我也是想能做些什么,保一保我宋氏,四公主只是个公主,可太子不一样,他日后若是知晓四驸马也曾暗中帮助与他,太子一定不负四驸马相助之情啊。”
  宋阳说着见他还有些顾虑,他明白秦玉宇是怕被人知晓,他私下里私相授受之事,到时候连累到他的父亲可就不好了。
  “四驸马之需,邀周大人一叙,剩下的就交给我,四驸马无须担心,无人会查到四驸马的。”
  为了让他安心,又对着他郑重道:“他日事成,四驸马功不可没,也可在令尊以及天下人面前,扬眉吐气,让他们知道是他们之前看轻了你。”
  秦玉宇昂了昂头,摇着扇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里头的交谈声安静了下来,洛浔思索了一番,看来他们也是要在武举中安排自己的人了。
  何敬倒台,让慕旭失去了一些势力,新安排上来的户部尚书,却还不知立场如何。
  宋阳此举,也表明了宋连现下坐立难安,因为他知道,何敬倒了,下一个就是他自己了。
  因此他们急于,借着武举再培植一些自己的人,在军权上更壮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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