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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于是你就选择了这样粗暴的手段,要直接和我斩断联系。”姜伶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崩溃。
  “我没办法,姜伶。只要我还保留着和你的联系,我就不可能真的放下你。所以我必须和你斩断联系,以断绝自己还对这段关系存在眷恋的可能。”
  “可能就算斩断和你的联系,我也会需要很久才能够彻底走出来——三年,五年,又或者是十年。但至少我要先迈出这一步。”
  “实际上我有想过,要是在那个时候,我没有遇到你就好了——我本来已经没再梦到你了。但我能说那时候再遇到你是不对的么?我后悔和你重逢,却又庆幸在那时救下了你。”
  “所以你说你爱我,但实际上你更爱她。”姜伶苦笑道。
  陈斯然不置可否,只是说,“姜伶。我现在。是她的女朋友。”
  “……但是姜伶,你在我心中依旧是特别的。我不会因为我们分开,就否定曾经的那些美好。我知道那天晚上,那片星空下的真心不是假的。我们都那样纯粹地爱过。与被爱。”
  “所以我想请你,不要死。不要因为两段失败的感情,就认为自己是不值得被爱的——我曾经爱你爱到几乎失去自我——我并不是说这种爱就是健康的。但是请你相信,以后一定会有人爱你,胜过我。”
  “抱歉,我知道这番话在你听来可能莫名其妙,如果不是确认你已经不爱我,我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给你增添困扰。总之,你要好好活着,我们都好好活着,好吗?”
  “分手那时,我们的告别做得太仓促了,甚至连面都没见,我不得不说我也有为此感到遗憾。所以这一次,我才想好好跟你道个别。”
  “别再见了。好吗?姜伶。照顾好自己。好吗?”
  “好吧。好吧。”姜伶喃喃道。像是无奈接受了这一切似的。
  她沉默地坐回沙发另一端,拿起酒瓶看了看所剩无几的液体。
  “能最后再陪我喝一瓶么。”
  “当然。”
  窗外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室内的酒香气和雨水气息混在一起,醇厚又潮湿。
  姜伶很快又拿了一瓶酒来,熟练地开瓶,给自己和陈斯然都分别倒上。
  陈斯然也没有推脱,举起酒杯,和姜伶碰了下,酒液滑过喉咙,暖意又一次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姜伶的目光落在陈斯然的唇上,看着她用舌尖轻轻舔去唇边沾着的酒液。
  “你还记得上次咱俩一起吃完那家客家腌面,出来之后,我跟你说的话么?”
  “嗯?”
  “我那时说……其实我后来有想过,要是疫情那年,我家里的产业没受到冲击的话,也许我们真的能一直走下去……”
  “姜伶。”陈斯然打断道,“听我一句劝,如果我们想要过得更好,就不要把'如果'这个句式挂在嘴边。”她终于学会了给自己的温柔设置防火墙。
  姜伶却只是固执地继续下去,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我才知道你爱我这么深……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你并不那么爱我。如果……”
  “姜伶。”陈斯然再次打断了她,几近生硬,语气却只是无奈,“我们给彼此留一点好的回忆,好么?”
  这一次,姜伶终于不再继续,她嗯了一声,随后轻声道,“好。”
  很乖,很听劝似的。
  陈斯然的手指在杯壁上摩挲着,目光开始变得遥远。
  ……这下,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吧?
  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失格的恋人。
  但她终于还是对抗住了人性的恶——她没有在引诱下堕落。
  她要对自己负责。对殷念负责。尽管她的力气几乎已被耗光。
  她已经想好了,她要用余生来偿还殷念——她对殷念的好,不及殷念对她的万一。
  至于姜伶……短时间内,她应该还会再梦见她吧?
  不过殷念的爱实在太仁慈了,她在这爱里被宽宥,于是也有了直面梦魇的勇气。
  更何况,她已经直面了自己的心,拿下了这个最难搞的敌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还会被自己蒙蔽到什么时候。
  陈斯然想着想着,一股奇怪的松弛感慢慢蔓延至全身。
  她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视线边缘也模糊起来。
  “我好像……喝得太快了。”陈斯然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使不上力气,才站起来一点,又坐了回去。
  姜伶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没事的,多坐一会儿。”
  陈斯然试图集中注意力,但意识像笼在了一团雾里。
  她的思维变得迟缓,舌头像是打了结。
  “姜伶……我感觉……不太对劲……你总不会是……”
  她感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远,远而缥缈。
  姜伶的脸在她眼前晃动起来,分裂成两个重叠的人影。
  “只是酒精作用。”姜伶伸手在她背后拍了拍,安抚道,“放松。”
  但陈斯然知道这不正常。她试图推开姜伶,拿出手机,但手臂已经不听使唤。
  恐惧像虫子一样爬进她的脑髓,但她的身体却无法做出反应。
  她试图站起来逃跑,却慢慢地、慢慢地瘫软在沙发上,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彻底在沙发上瘪下去。
  最后的最后,她只记得姜伶看着她,居高临下地,发出叹息般的声音:
  “为什么,你对她就能那么坚定呢。”
  第49章 她们的爱都在岁月里变态变质了
  陈斯然忘了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只记得醒过来的时候,头痛得像是被人用棒球棍打过。
  她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几秒才逐渐聚焦。
  室内昏黑一片,窗帘紧闭着。
  但从缝隙里透出的光看来,天已经亮了。只是光线比较柔和,看起来应该应该不是正午。
  应该是早晨,或者下午比较临近傍晚的时分。
  “醒了?”
  姜伶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温柔得像是早安问候。
  陈斯然转头看去,姜伶正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自己。
  她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记忆回笼,结合眼下的情景,很快陈斯然就搞清楚了当前的情况,尽管这让人难以置信——
  那就是,她被囚禁了。
  皮革绑带将她捆死在床上,绑得还很结实。她试着用力,却发现连个松紧的空间都没有。
  背后被垫了垫子,这让她整个人不是平躺,而是半躺。好像这只是个寻常周末,而她正准备窝在床上看电影似的。
  “不要乱动,会勒疼你的。”
  姜伶说着,起身按亮了房间里的灯。
  白光骤然炸开,陈斯然眯了眯眼睛,才适应这光亮。借着光线,房间里的陈设一览无余。
  这是……姜伶的房间。
  姜伶疯了吗?在自己的住处做这种事……
  按亮了灯,姜伶坐回了床边,“你睡了快十四个小时,我担心死了。”
  陈斯然抬眼看向姜伶。
  她的眼里都是不忍,看起来的确很担心。
  大脑还残留着酒精和药物的混沌感,但寒意已经像冰川水一样漫进了陈斯然的意识。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再不情愿接受,陈斯然也不得不面对。
  奇怪的是,她虽然感到反感、羞耻、恼怒,却并没有太浓厚的恐惧感。
  她隐隐觉得,姜伶不会伤害自己。
  但只是被囚禁,也已经很出格了。
  所以姜伶为什么会囚禁她?
  她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现在她需要弄清楚姜伶囚禁她的原因,然后想办法脱离这个处境。
  “你在酒里下了药?”陈斯然开门见山。
  “对不起。”姜伶道歉,“我也是第一次用这种药,没有把握好分寸。”
  “不过我泡了蜂蜜水,可以缓解喉咙的不舒服。”
  她说着,又一次起身。
  “姜伶。”陈斯然叫住了她。
  姜伶顿在原地,回头看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撒泼打滚,陈斯然只是抬起眼,看向姜伶,像劝诫孩子似的说道:“你这是非法囚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姜伶没有回答,表情也没有丝毫波动,她只是径直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杯蜂蜜水。
  她坐到床沿边,把杯沿送到陈斯然嘴边。
  “喝点水吧,你肯定很渴。这个药的副作用就是这样。”
  陈斯然没有抗拒,她的力气要用来做更有用的事。
  而且她确实渴了。
  她低下头,抿了几口水。
  尽管姜伶有调整杯口角度,但还是有一点蜂蜜水,顺着陈斯然的嘴角流下来。
  姜伶伸出大拇指,细细替陈斯然揩掉了。
  她动作很轻,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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