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不是肉身灵芝了哦。”他眉眼弯弯地回答。
  林业白新奇又艰难地回想,无奈,他而今就只有陈年年,跟两个小王的记忆,对于那个鬼王万剑一干的事仍是一片空白。
  “这些是你养的灵宠?”林业白也凑过去看,可惜那群小婆息已经不认识这一世的他了。
  “这是以前你养的。”闻昭略带神伤,说:“这群小婆息是我在恭亲王府搜到的,我猜赵东来是想模仿你,他用它们做了好多面具,还虐待它们,把它们关笼子里不给吃的。”
  “唉……他不懂你,以为你是为了修行,你当初明明就是看它们可怜才收养的。”
  林业白看着老义父流露出的柔情来,眼神暧昧:“好,我养。砸锅卖铁,我都得养。”
  闻昭抬眼,察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瞪他一眼,说:“烦。”然后小跑起身回了闻宅里。
  简单吃过后,他俩闲来无事,索性一块喂婆息打发时间,两人僵了几天这阵子冰释前嫌,更胜新婚,林太子甚至难得放下了公务要陪老义父养崽。
  是的,这次养婆息很显然,闻昭的意愿远远大于林业白,甚至母性大发地要给它们都洗澡。虽说数量不多,但也有个几十只。
  于是林业白就躺上了老义父常睡的摇摇椅,看他一个人忙前忙后不亦乐乎,当然,大浴桶里的水都是林小伙给挑的,这阵子他只是暂时累了休息一下下而已。
  可是婆息没吃肉身灵芝,都饿出病了,全身分泌粘液根本没法洗。捣鼓半下午搞得人热心肠闻昭浑身是水,于是索性放下,由了它们自个玩儿去吧。
  ——现在脏的就只是老义父了。
  林业白一掸衣袖,站了起来,谦卑而又恭敬请了他去浴室,他带着笑的表情下掩藏着熟悉的深意说:“此等琐事怎能让义父操劳,请让我尽孝。”
  “……闭嘴。”闻昭发现自己有时候好讨厌他。
  替闻昭搓过背后,林业白便在塌上躺好等他来陪自己侍寝,结果老义父迟迟不进来,于是变成了侧卧,跷着二郎腿一摇一晃着。
  “义父~你怎么还不进来安歇呀~”
  “我的好义父~好干爹~我等着你呢~”
  闻昭啪一声开门,皱着眉,眼神犀利如冰,心说他这是本性流露了,以往还对我有几分克制装孝顺乖孩子,而今连演都不演了。
  没过去,林业白斜瞥着他,看他正顺着自己湿软的头发,暖色的烛光映衬得铜镜下的他愈发面柔,那淡色的嘴唇泛着微润的绯意,好想亲。
  闻昭绝不是瘦得吹阵风就倒的人,他用帕子自顾擦着头发,那没紧的腰带随着动作露出他的胸脯来,腰也是匀称而恰恰好的。
  实在勾人,看得林小伙的黄瓜烧得厉害。
  闻昭过来,掀了被上榻,哪怕岁数大了,但也已习以为常跟他同床共枕,丝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吃他家的窝边草。
  他才刚吹了灯,躺下,就察觉到林小伙趁着黑摸上了他的腰栓着,腰带扯掉,指尖碰了碰自己的下腹游离至后腰,凑来吻他。
  闻昭接受着他,同时也意识到,他一天更比一天成熟的身体,强健的体魄,这是他年轻时也曾拥有过的热情和精力旺盛。
  “我……”闻昭语气忐忑,显得诡异失落道:“我不给你办生辰宴,其实是不想你满二十,其实这也意味着我已经四十了。”
  “怎么不算上我们的三生三世?”林业白的吻停在他唇边,温热而缠绵的呼吸也悱恻。
  “我一定会努力修行,争取掌握永生之术,自此——我们便可以长长久久,万寿无疆。”
  闻昭听着,耳根发烫,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夜黑帐却暖,他们缠绵亲吻,林业白听着闻昭压抑而又缓慢释放的喘息,心尖酥软成泥,爱意弥漫如潮涨。
  “以前……我记得你是不喜欢这些俗事的。”林业白察觉到他颤了一颤,立马停了动作,还以为是自己太凶了伤着他,人也抱得紧。
  “当神仙那阵子过了,我承认我就是陨落了。”闻昭埋脸在他怀里绵绵地低叹着气,说:“我完全输给了凡俗之欲,彻头彻尾。”
  “我是不是……”林业白话音未落,闻昭却又用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几乎蚊吟,他摇头:“不准怪自己,自我心甘情愿成为你的鼎炉,我就,已经深陷其中了。”
  闻昭:“你说得对,本质无情无义的神仙,是担当不了济世爱民的责任的。我爱你,所以为了你所爱的这个世界,我也要陪你一起守着脚下的黎民百姓。”
  “我……真的不太懂,怎么就扯上黎民百姓了呢?哈哈哈我不就是个假太子,好吧,也罢,现而今禅心寺之祸也是因我而起。”
  林业白吞吞吐吐,不知所云,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切说:“既名声都打出去了,咬着牙也得硬上了,岁岁……你别嫌我。”
  “没有,从没有。”闻昭用力地抱了抱他回答。
  他们无话,再次纠缠,将被褥滚得乱七八糟,屋外有鸟压弯了枝丫,晃得上上下下。
  第98章
  跟老义父黏糊几日,林业白正在闻宅里逗鱼时,突然被生人叩门传消息,竟是来自钦天监。说是镇魔塔失效有妖魔为祸百姓,登天门前去镇压,并支援附近的燕国,已特派了使者前来询问我须国是否也出兵相助。
  好不容易短暂休息了几日,竟又要奔波劳累,林业白是有些小小的厌烦,毕竟他也才二十岁,爱玩是年轻人的天性。可无奈而今他贵为须国太子,还是自己要狠着这口气去够的,所以他不得不,也必须去。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领兵。”林业白如此说着。
  闻昭已整了戎装,操着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会可以学,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二皇……太子殿下当初在承乾殿下一论,无异于是把自己架着火上烤,从来先做事,后立名——你倒好,嘴上先说得那么厉害,而今燕国请你出手便就是想看看你的本事。”
  来者说话中气十足,长须鬓白,竟是钦天监监正,也是在承乾殿下大骂他不忠不孝之人,自古直臣谏言难听,但显然他是个仁义之臣。
  “臣,沈宗元,见过太子殿下。”他对林业白客套谦恭一礼,不卑不亢,虽上了年纪,但眉眼间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沈大人请起。”林业白受过他的好意,说罢,也颇有聪明劲儿地回应了他对自己的评价:“我,年少轻狂,实在是冒犯了各位先生。”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自知实在是狂言悖语,日后若有机会定向诸君登门赔罪,只是当下家国有危百姓有难,不妨我们去东宫细谈?”
  沈宗元也抬眼看他,眼里流露出难得赏识来,同时跟他身后闻昭颔首,三人便一道往了大紫皇宫而去,却不料承乾殿下却早有人等候。
  竟是登天门的缨尘,她只领了几个女弟子,神色肃穆不知所思。濯尘不在,而其它几人陌生,显然是来自燕国的使者。
  一派人心思各异,客套微笑,问过好后去了殿内,礼部竟已安排好了待客的规格宴席,看样子是像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小王帝星……”缨尘才刚开口,闻昭却好声提醒林业白道:“这是曾上天庭对你的戏称。”
  林业白点头,看去这位女修士,她腾地站了起来,正声:“我性子一向豪爽,既如此我就直说了,登天门既是王玄机王掌门一手创办的宗门,身为门人,我定不能眼睁睁看它假手他人,而今长生天敖逸势大妄图吞并我派……”
  “敖逸不是那样的人。”闻昭作为启明星君时的记忆清晰可见,说:“他是龙族,统治人族本就没有说服力,作为龙王他犯不着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
  “可,请听我一言。”来自燕国的使者发话了,且带着深深的愁容,“禅心寺有佛法之威,从来天然压制镇魔塔,自禅心寺……”说到这他瞟了林业白一眼,见人脸色难看又沉默,这才继续阐述事实:
  “我燕国边疆靠镇魔塔,若非有修罗海间隔,只怕那些妖魔早入境来屠戮我国百姓,我燕国不得以向当今道宗大派登天门求救,可,那个濯尘却以长生天有邀,拒了我们……”
  缨尘:“他是他,我是我。他一门心思要当敖逸的狗腿,我却不想辜负了王掌门的一番苦心。我们现在不自称登天门,叫王星门了。”
  林业白点头,挑眉问她:“也就是你带人从登天门内部分裂了?所以,濯尘到底跟你……”
  “我们是同胞兄妹,关系很好。”缨尘回答,带着沮丧失落,道:“我知道,哥哥心思是要重些,无非当初上天庭之变,王掌门杀了很多仙娥之事让他觉得寒了心,是,仙娥无辜,可后来王掌门不也因此获罪成了凡人吗?”
  ——仙娥失去的是生命,可王掌门失去的是永生啊!
  林业白悟了,他几乎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濯尘的想法,那是男人之间猜疑而又忌惮的心知肚明。濯尘怕王玄机像杀仙娥一样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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