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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和阴湿绿茶夫君he了 第25节

  司钺冷淡地扫来一眼,与他每次看见她时的神情无异,自也没有任何言语。
  司锦不想多待,问候之后,转了向便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去,脚下步子不似方才的悠闲,逐步加快,彻底远离此处。
  周启神情意味不明地看着司锦离开的方向,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司钺接上方才未尽的话语沉声开口:“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周启收回视线哼笑了一声:“峰回路转,司铭仍被调职离京且已是启程,西丘这一路多的是机会动手,无人知晓的行程自也不会叫人察觉。”
  司钺闻言毫无情绪波动,仿佛周启阴狠的计谋谈及的并非司家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他甚至还冷静提醒他:“并非无人知晓,只是少有人知晓,稍有不慎还是会有暴露的风险。”
  周启微蹙了下眉:“我知道,所以我还在斟酌此事。”
  “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谁?”
  “萧晟出狱了,他被萧嵘大义灭亲送进大牢里,这一年来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此人头脑简单又急功近利,原本将成之事毁于萧嵘之手,自是对萧嵘怀恨在心,撺掇他对司铭动手能侵扰萧嵘的南下之行,甚至有可能将萧嵘也一并拖下水,他自不会拒绝这份美差。”
  *
  未时又进行了一场祈福仪式后,宁安寺的事宜便已全部结束。
  明日一早他们就将动身回府,再过一日,萧嵘也要启程南下。
  待到那时,便是司锦离开京城的机会。
  她为此已是做足了准备。
  若非那日听见了萧嵘与下属的谈话,她或许还无法如此坚定逃离一事。
  她已是清楚意识到,若不离开京城离开萧嵘,她或许永远都无法摆脱掉他。
  萧嵘既是已经知晓她有逃跑的打算,她暗中的准备也不必再畏手畏脚。
  她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他的眼睛,怎么掩藏都会被他发现,她只要继续做一只毫不自知危险靠近,仍在努力挣扎的囚鸟,便不会叫萧嵘生出别的警惕。
  离了那张错误的舆图,萧嵘还会知晓她去往了何处吗?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惊得司锦呼吸一窒,猛然转过头去。
  “睡不着?”
  萧嵘从暗处走来,身形显露在月光下已然清晰,但还是令司锦吓了一大跳,即使看清了他的面容,也有一瞬半夜见鬼的惊慌失措。
  不过她这回没有惊叫出声,很快压下了喉间躁动,重重呼出一口气来。
  萧嵘今日一整日都在忙着与太子议事,直至傍晚时分才回来。
  或许是因离别将近,司锦心情有些复杂,也想避免面对萧嵘叫他察觉端倪。
  她索性找了个借口,称今日接连的祈福仪式令她疲乏,便早早上榻入睡了。
  司锦没想到自己会在那么早的时
  辰真的睡着,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夜半醒来,像是已经睡足了觉,怎也无法再入睡了。
  司锦低声开口:“休息了一会,眼下便不困了。”
  萧嵘缓步靠近,与上次在门前撞见他时不同,这回倒是没什么压迫感,也是他近来一直展现的温和模样。
  “那明日待你睡足觉再回府也可,不赶时间。”
  司锦下意识就答:“不,不必,我会早些起身的。”
  “急着回去,可是有事?”
  司锦恍然回神,听着这话,不免觉得萧嵘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正试探她。
  “没有,我只是觉得正该那时回府,没必要耽搁罢了。”
  司锦说完,余光注意着萧嵘的反应。
  他沉默着,缓动身姿少见的背对了司锦,不仅没把视线再黏在她脸上,也叫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就在司锦以为他不打算再说话,也踌躇着想要转身离开时。
  萧嵘忽的开口:“你怎么不问我此时为何不在屋中?”
  司锦一惊,脑海里下意识就替萧嵘先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莫不是正打算趁夜潜入她屋中。
  他本就做过这样恶劣的事,司锦也在撞破之后防备过好些时日。
  只是后来他好似收敛,也不再得机会做这种事,便叫司锦又逐渐放松了警惕。
  此番前来宁安寺,他们住下的地方虽是有两间房,但相隔很近,也无门锁。
  昨日是真的无事发生,还是她并未察觉。
  而今日,又叫她正巧撞见了。
  司锦心下正胡乱猜测着,便闻萧嵘淡淡地道:“因为我做了一个梦,被惊醒后就起身出来了。”
  司锦一愣,没料想萧嵘所言和自己的猜想毫无关联。
  他也会有被惊吓之时?
  司锦怔神时,萧嵘已转回身来。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脸色不太好看,好似是因他正提及的梦,又将他的情绪拢进了低郁的沉暗中。
  司锦张了张嘴,直觉告诉她不要发问,可嗓音却不自觉蹿到了唇边:“你梦到了什么?”
  “梦到你不见了。”萧嵘声色冷冽地陈述自己的梦境。
  他又向前迈进一步,缓缓伸出手来,指尖隔着一丝距离,虚无地从她脸庞发丝向下抚动。
  明明没有被触碰到,却令人感到汗毛竖立。
  “我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你。”萧嵘俯身,逐渐离她越来越近。
  他嘴里说着令他伤心抗拒之事,但近处流动的气息却好似透着血液沸腾般的兴奋。
  司锦浑身僵硬,后悔发问,想拔腿就跑,可脚下像是被窜来的寒意冻住了似的,全然无法动弹。
  萧嵘唇边低低地笑了一声:“还好只是梦,我当然不会找不到你。”
  “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你。”
  萧嵘的声音近在耳旁,却低沉得像是从幽暗的深谷中传来一般,好似遥远,却已悄无声息地缠住了她的全身,只待某一瞬间,骤然收紧,将她禁锢令她窒息,全无挣脱的可能。
  莫大的恐惧混着漫无边际的夜色向司锦席卷而来。
  她心脏狂跳,甚至无法掩盖面上的惊恐之色。
  但萧嵘又在此时后退了半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似要给她喘息的机会。
  他语气变得温和,说出的话语却令人毛骨悚然:“你不会消失不见的,对吗?”
  司锦已然无法思考,萧嵘是真的做了这样的梦,还是在借此恐吓她警醒她,她只能生硬地扯动唇角,几乎微不可闻地回答:“……对。”
  “行程提前了,我明日送你回府后就要动身南下了。”
  萧嵘缓声道:“等我回来就告诉我你的答案,我们之前说好的。”
  司锦张了张嘴,却发现喉间难以出声。
  好半晌后,才有微颤的声音传出:“好,我会给你回答的。”
  第17章 这一次,便要做真正的夫……
  萧嵘离京了。
  像是全无防备毫不担忧一般,当真在将司锦送回府上后就启程了。
  连道别的话都没有多说几句,几乎要给司锦一种什么都没被萧嵘发现的错觉。
  但怎可能没被他发觉,前一日才被他阴冷恐吓过的话语仍在耳畔,恐惧褪去后,是更不敢在此久留的急迫。
  萧嵘离开的第二日,司锦向府上交代,闲来无事要与沈叙栀前往城郊赏景。
  出行前一晚,她闭上房门收整行程之外的真正的行李。
  要带的东西不多,就好像只是一次寻常的郊游,不过几日便会回来。
  司锦将事情的始末写进了信里,只待明日让人转交给沈叙栀,她是在此时唯一能帮她的人了。
  司锦攥紧信封,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将信贴身放入衣襟中。
  门前忽的传来声响,惊得她霎时慌乱,一把拉开一旁的衣橱抽屉。
  “夫人。”
  门外是春杏的声音。
  司锦很快镇定下来,出声回应:“进来吧。”
  开门声响时,司锦已收起了信件,仅敞着衣橱抽屉,像是在收整衣物。
  只是她余光瞥见自己慌乱打开的这层是放置贴身小衣的一层,倒是叫人有些羞赧。
  春杏入屋,躬身禀报道:“夫人,方才浣衣房传来消息,您明日出行要着的衣裙不慎沾湿了水,只怕一夜晾干不了,犯错的丫鬟已经传唤到院门前了。”
  司锦微蹙了下眉,不喜临行前意外生出的意外,就像是在预示她此行不顺似的。
  但她很快压下这份不安,不想叫自己还未行动就先自乱阵脚。
  “换一身便是了,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夜深了,明日还要早起,让她退下吧,我也要歇息了。”
  “是,夫人。”
  春杏退出屋中后,司锦捂着胸口重重地松了口气。
  不会出差错的,一切都会顺利的,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心绪缓和后,司锦转回身来,正要关上衣橱的抽屉,却忽的动作一顿。
  这层抽屉她不常打开,内里的小衣她也不常穿着,但她清楚记得这层最面上放的应是她今年年初生辰日时为自己挑选的一件春花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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