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阴湿绿茶夫君he了 第77节
他没曾想,她一开口便是问这样的问题。
萧嵘敛目颤了下眼睫,像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刚开始有的对话便已是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司锦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直到看见他眼睛都闭上了。
她蓦然起身,正要迈步。
手腕上忽的一烫,起不来身的人却是还有这般拉扯的力气。
司锦微怔了一下,感受到这不正常的体温,还是回过身来又坐了下来。
她反手抓住萧嵘的手指,握着他的手动作很轻柔地替他把手塞回被褥里。
居然烧得这么厉害。
她刚从滚烫的被窝里抽回,一抬眼,就看见萧嵘几乎是微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司锦:“……”
她看着他的脸,背脊窜上一股若有似无的麻意,一路向上不知要向何处蔓延去,但还未到尽头就先消散得抓不住存在的痕迹了。
他舔过之后有没有用棉帕替她擦干净啊,她莫不是沾了他的唾液还熟睡了一夜吧。
这时,萧嵘嘴唇微动,声音太轻,或者他原本也没出声,只做了个口型。
“没舔。”
被发现了一次,只过一夜,他是有所收敛的。
况且已是吊到了眼前的诱饵,自然也是吸引力巨大的。
司锦昨日回答他的答案里,可没有半夜站在她床边对她为所欲为这一项。
暂且忍着不做,说不定不久他就能回她身边睡了。
萧嵘那时心里是真的如此作想,只奈何此时没力气说话,司锦也不让他说话,他无法细致地解释出来。
司锦默了一瞬,面上表情微妙地变了变,然后接着问:“冲凉了?”
萧嵘:
“……”
他点了下头,又很快摇头。
司锦蹙眉,他就做口型:“洗手。”
真就只有洗手而已吗?
“……还有别的吗?”
问完司锦才想起自己让他不说话,点头摇头似乎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但她指尖突然一热,垂眸看去,才见萧嵘不知何时偷摸从被褥里探出了手,手指勾住她,那一片热温迅速从她指尖蔓延开来。
“还梦到你了。”
司锦:“……哦。”
从第一个问题有了回答后,她就多余往下问。
别过头去时,她突然思绪飘散地想着,是因为萧嵘太好懂了,还是因为她如今愈发了解他,这样的一番问答,竟然就叫她把他染上风寒的来龙去脉给弄明白了。
视线一转,又对上那双因病弱而水润的黑眸。
萧嵘瞳孔有些涣散,目光显得迷离,一双弧度漂亮的嘴唇毫无血色,一张俊朗的面庞染着病色竟让人觉得有几分柔弱。
司锦扭了扭手腕,想从“柔弱”的人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被他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下意识的力道骤然收紧一瞬。
随后他才松缓放开她,唇边声低且弱:“我没事,别担心。”
司锦收手的动作微缓,余光瞥了萧嵘一眼。
她不答话,只起身,迈步。
“咳咳咳咳……”
司锦顿住脚步,背对着床榻的方向轻轻叹气。
萧嵘并非好懂,他的心思实在古怪,常人或许一辈子都弄不懂。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半年多的朝夕相处,满心满眼几乎只留下过他一人的痕迹。
也的确很难不了解他。
“咳……”
下一声咳嗽尾音未落,司锦转回了身来,三两步走回床边坐下。
“闭眼,睡觉,不许看我。”
萧嵘瞳眸微颤,还是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后缓缓闭上了眼。
*
萧嵘病后便暂且住到了松澜院。
司锦为陪他,也日日往松澜院去。
按府医最初的诊断,萧嵘头一日褪了热便无大碍了。
他本也不是体弱多病之人,身子也明显健壮,不算严重的风寒不至于将他拖累多久。
但偏偏萧嵘就是病着,还日日严重。
起不来身,需要人陪。
虚弱无力,毫无好转。
第三日。
司锦终是不再往松澜院去了。
午后,便有萧嵘已是能够下榻的好消息传来。
入夜,萧嵘便出现在了秋水院。
夜里沐浴后,司锦靠在床榻上翻看书册。
正是此前从北郊书肆买回来的那些书,折腾好些日子,直到今日她才开始翻看头一本。
司锦看得专注,没多会就沉浸在了书册的故事中。
不远处有人影晃动,有脚步声来回。
像是很努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但又迟疑着没有发出更大的动静。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
屋内的宁静终是被萧嵘开口打破:“小锦。”
一声低唤,司锦“嗯”了一下以作回应。
想来萧嵘此时脸色应当不太好看,开口声音很沉:“我身子已经完全康复了。”
“哦,恭喜你。”
萧嵘沉默了片刻,又道:“你觉得,我这几日表现如何?”
司锦听着这话觉得好笑。
装得跟病入膏肓了似的,不是躺在床上“咳咳咳咳”,就是惨白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盯着她。
好似生活不能自理,病弱不得离人。
这算什么表现?
反倒是她这几日极大的耐心,才算是表现不错吧。
司锦没抬眼,手指上翻过一页书,书页上就晃过一道光影。
人已经到了床榻边了。
不过眨眼间,床边的软垫就陷下一个压迫的弧度,是萧嵘单膝跪了上来。
司锦不得不抬眼:“你干什么?”
萧嵘蹙眉,显然因方才已经等待许久了,耐心有些耗尽。
但他那双沉暗的眸子里明显藏着什么目的,还是压着呼吸追问:“怎么不回答我?”
萧嵘立在高处的身影引得司锦需得微微仰头。
她看着他,却又不开口,一副说什么都好,就是不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样子。
随着她注视的时间拉长,便看见萧嵘脸色变得愈发沉郁。
他心里攒着阴暗心思时,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下一瞬,他开口:“你知道了,我这几日装病的事。”
司锦闻言皱了眉。
知道知道,他又知道什么了。
她刚还以为他想装可怜说软话,把他这几日装病一事给带过去。
她也并未在意此事,就想多看看他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
谁知他是要发疯!
他莫不是又要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引她恼怒。
司锦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
萧嵘忽的垂眸,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你之前说,伺候人的事不是奖励。”
司锦心下还在想他要发疯的事,本能地抬腿就要去踢他。
脚掌当即被接住,曲起的膝盖上忽的落下了一个吻。
司锦一怔,膝盖上又凉又热,只是被轻吻了一下,就拢着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觉。
“我这几日装病缠着你是我不对,我一直在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