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阴湿绿茶夫君he了 第79节
“好像……”司锦微蹙了下眉,最终摇摇头,“什么也没能想起。”
气氛沉闷一瞬,好似因为原本该是极为亲密熟悉的二人,因司锦的失忆要陷入陌生的生疏中,令人心伤。
但下一瞬,沈叙栀忽的捂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司锦:“你笑什么呀?”
“笑你即使失忆了,但还是同以往一样,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
沈叙栀学着司锦方才的模样演示给她看:“一会想‘怎么办,完全想不起来’,一会又想‘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拘谨生疏了,叙栀大老远回来见我,我却不认识她,她会不会生我气啊’,还有……”
“好了好了,你快别说了!”司锦微红着脸颊赶紧打断沈叙栀。
她这副模样俨然印证了沈叙栀所说,心思被猜得一点不剩。
气氛又在两人这般嬉笑中缓和了下来。
好似今日并非严峻形势下的久别重逢,而只是一次好友间的寻常相会。
沈叙栀一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她:“所以我二哥也没有夸大其词,萧崇云真是那样把你给带回来的?”
司锦敛目,轻轻地点了下头:“他说,我们自幼相识,早在年少时便暗生情愫,待到后来便顺理成章结为夫妻,婚后我们恩爱非常,我之所以会离京,是因和他闹了矛盾大吵了一架。”
沈叙栀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呃……这事怎么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呢。”
司锦一怔,讶异地瞪大眼:“啊?真是这样?”
“是……也不是。”沈叙栀道,“你们自幼相识,萧崇云年少时就对你暗生情愫,后来他想方设法把你娶了回去,婚后你们在外一直显露出恩爱非常的模样,你之所以离京就是因为……和他吵了一架。”
司锦愣愣地听着沈叙栀把她的叙述又重复了一遍。
沈叙栀自己说完也愣了一会,但很快回过神来。
她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这个萧崇云!那根本就是他自己的臆想,生了情愫的人是他自己,你压根就不喜欢他,他想的法子是求皇上赐婚,还告诉你不与他成婚就是抗旨不遵,要遭弹劾,要掉脑袋,要想避免这一切,就得与他做出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你正是因为知晓了真相,才气得和他产生争执,为了摆脱他,才逃离京城。”
原来是这样。
这是发生在司锦失忆之前的事,也是她和萧嵘此前那一次争执之外的事。
萧嵘没和她提起,她也未曾细问过。
此时才终是从沈叙栀口中得知了全貌。
沈叙栀:“小锦,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她方才还瞪大眼,这会完完全全听过后,反倒看起来冷静了下来。
“我……”司锦动了动唇,想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形容。
她的确比她自己原本预想的都要冷静。
后来亲身经历的事情,心中情感产生的转变。
这一切,好似已是完全不同了。
失去的记忆或许有朝一日会回来,但真切产生的情感,却不会再凭空消失。
良久,司锦听见沈叙栀问她:“小锦,你如今,还想要离开吗?”
*
午后,东宫。
赵琰拨弄了一下桌边的茶盏:“事情比孤想象的要进展得顺利许多,不要多时,此事也终是能够了结了。”
“殿下,此事结束后,臣要离开一段时日。”
赵琰闻言蹙眉:“你又打算做什么?”
萧嵘面无表情,没有开口回答。
他视线望着窗外,好像人还在此,思绪和心都
已经飘走。
赵琰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不免有些着急:“此前孤便劝过你,你将她救下本是好事一桩,你偏要又把人骗着留在身边,事情一旦暴露,你或再难得她原谅,眼下能够解决此事,说不定还能将其弥补一些,你就莫要再节外生枝了。”
萧嵘终是接了话,却是道:“一旦暴露,怎能真正求得原谅。”
“此话何意?她已经知晓了?”
萧嵘沉默着,神情晦暗不明,不知心里又在想什么。
他低着头,光影暗处掩住他面上的神情。
但他表情其实很淡,目光静静地看着地面映下的阴影,探舌舔了一下已经不留她温度的嘴唇。
他今晨在她唇边偷了一个吻,这次应当没有被她发现。
所以他控制不住地把舌头也伸进去了。
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着回应了他。
那一刻,他好似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险些压不住想要把她锁在屋里,不让她今日外出见人。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做,在她苏醒前,就先一步离了府。
想必她此时已是和沈叙栀见面了。
她们在话谈往事吗,会谈及离开他的话题吗?
司锦会作何回答,她心中可会有分毫动摇?
萧嵘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今晨下达的命令。
压抑了自己心底原本的控制欲,不让人盯着,不让人跟踪,就连她身边贴身的两名丫鬟也得他吩咐不得偷听她们二人谈话。
赵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此前的情况她待在你身边的确更为安全,孤也因此睁一只眼闭只眼了,但如今你这是又想做什么,你这般根本不是向姑娘求爱的做法,你真要这么折腾人,让孤如何向远赴西丘的司卿交代!”
“我没想做什么。”萧嵘眼睫颤了一下,声色渐沉,“也没想折腾她。”
那算折腾吗,也可能算吧。
他只是在学着如何求爱。
错误的,正确的。
他在不断靠近她的路上,一路摸索着爱她的方法。
他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次改正的机会,又或者从始至终他便没有得到过机会。
但他停不下来,也不会停。
“总之,事情结束后,臣要离开一段时日。”
赵琰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还欲劝告的话语正在嘴边。
门前突然响起叩门声。
萧嵘的侍从面色凝重疾步入殿,连礼数都顾及不周,连忙禀报:“大人,今日随夫人前去望月楼的人来报,夫人……失踪了。”
*
茂密的灌木丛因司锦身体的抖动发出一瞬轻响。
司锦赫然屏息,僵直身躯。
“你们几个,去那边找。”
“你们随我去这边。”
不远处的说话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有脚步声不断在周围响起。
司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下思索着若是此处被发现,她有几分可能摆脱逃离。
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对方的人比她原以为的要多,逃离的可能趋近于无。
“那边还没找过,你们几个,过去看看。”
司锦瞳孔紧缩,明显听到有几道脚步声正朝她躲藏的方向走来。
她捏着手心的发簪,指腹用力到泛白。
视线内出现一双黑靴的同时,她骤然起身,奋力朝着来人将手中发簪扎去。
“啊——”
一声惨叫,引得林中顿时混乱声四起。
司锦不敢回头,咬着牙拼死往前奔跑。
突有混杂在脚步声中的马蹄声传来。
司锦心下一凉,顿时有些绝望。
脚下一个不留神,一块凸起的硬石将她绊倒在地。
跌倒的闷声在这一刻被一阵兵器碰撞的脆响声压下。
司锦吃痛地皱起眉,一抬眼,隔着一片凌乱的草木,她看见一众人骑着马将零散在丛林里追赶她的人团团围住。
一匹黑马直冲冲地朝她跌倒的方向疾驰而来。
司锦视线一恍,模糊地看见萧嵘翻身下马,大步朝她奔来。
她都还来不及说话,眼前压来一片阴影,萧嵘带着凉意的身躯将她紧紧包裹了起来。
熟悉的气息让她紧绷许久的心瞬间落下,一直迫使自己冷静的弦松缓,眼眶便不自觉盈上惊吓后的酸胀。
一声轻响,她掌心紧攥许久的发簪掉落到地上。
身前高大的男人臂膀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受伤了吗?”
司锦张了张唇,发现自己紧张过度,喉间干涩得厉害。
她只能贴着萧嵘的胸膛摇了摇头,随后便感觉耳边的心跳声更杂乱了几分,吵得她几乎再听不见别的声响。
身体被萧嵘屈臂横抱了起来。
司锦本能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身子也随之乖顺地朝他贴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