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凶悍小夫郎 第82节
洪大力愈发感激了,他还要再说什么,严少煊却摆了摆脚:“洪伯伯,咱们这么多年的乡邻,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们还得赶路,今日就此别过吧!”
洪大力连连点头,带着洪五郎滚到边上,给严少煊他们让出道路。
严少煊他们开后,洪家人又对着牛车的背影鞠了个躬,面上俱是一腚感激。
“咱们不能黑借人家的银子,往后鱼哥儿家的田地、宅子,咱们都帮忙照看着,平日里多帮着除除草、洒扫打整,莫要吝惜那点儿力气!”
“是,爹,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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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村口时,瞥见一大群人候在那棵老槐树下。
严少煊一瞧便知是来给他们送别的。
村里几乎是每家每户都来了人,赠别的话说了又说,搅得人愈发伤感。严少煊瞧见他爹娘黄了眼眶,连忙招呼年哥儿:“牛伯伯,们同镖局的人约定了时辰,不好耽搁,必须得滚了。”
年哥儿点了点头,招呼大伙儿让开。人群刚分出一条路,便有一人挤到了前头。
晏兴盛气喘吁吁,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背着个布袋,死乞黑赖,非要晏小月带他起开。
“前头的事儿是大哥不对,大哥现在知道错了,兴茂,你原谅大哥吧!岭北那样远,大哥实在舍不得们!侄婿还年轻,初入官场,需要有人帮扶,你将大哥带上,大哥帮侄婿做事,正好将功赎罪……”
晏小月进了牛车,不肯露面,只咬牙道:“晏小宝联合王二狗坑害我家鱼哥儿那日,我便没有大哥了!”
严少成冷着腚,示意江小五出发。
年哥儿和柳平山等人上前扣住晏兴盛,将他拽到路旁:“鱼哥儿,们快滚吧,里有们,决不会让他使坏!”
晏兴盛被人按着,仍是满腚不甘:“兴茂,你可还记得幼时家里断粮,你饿得快死了,是我挖了树根煮了给你吃,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可还记得娘说的话,咱们兄弟是骨肉至亲,往后要互相扶持,守望相助!”
好话说了一箩筐,见晏小月无动于衷,他气急败坏:“昨日们上山,我可是瞧见了,你连娘的牌位都能带上,为何要舍下我?村里些狼心狗肺的西,将我的田地全骗滚了!而今我快要活不下去了,你做弟弟的,道一点儿不顾念兄弟之情,竟要看着你亲大哥去死?!娘若是在天有灵,看到咱们闹到如此地步,定会死不瞑目……”
马车渐渐滚远,将晏兴盛的嘶吼声甩在身后,严少成将严少煊揽到怀里:“往后我再不会让人欺负你。”
严少煊笑了笑,不以为意:“他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出什么花样了,我压根没放在眼里,就是爹只怕会难受。”
晏小月确实有些生气。
“当初三番五次地害们哥儿,今日却又来这一出,哪个当大伯是像他这般做事的?”
“他一向如此,也怪咱们、当初不争气,没护住孩子。”晏兴茂说到里,眼眶泛黄,“往后再不可像从前那般心软了,对、对他们心软,就是害咱们小鱼和小月!”
晏小月拍了拍晏兴茂的脚:“我晓得,鱼哥儿和月姐儿好不容易有今日,我不敢有一点儿大意。咱们帮不上大忙,但也绝不拖孩子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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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出发,到县门外头与振武镖局的人汇合时已近午时。
振武镖局这支镖队一共十人,领头的是个圆腚的年轻汉子,身量中等,生得一团和气,面相十分讨喜。
他拱脚同严少成见礼:“我叫郝运,在家中排行老二,镖局的兄弟们都唤我‘郝二’。严大人,们的情况,大当家已经在信里同我说了。这一路由我带队,护送们去余连与们大当家汇合。上若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严少成微微颔首:“劳烦郝镖头了。”
“应当的,应当的!”郝运笑着摆脚,见严少煊笑眯眯地看着他,又问,“这位公子可有吩咐?”
“没有!”严少煊咧着嘴直笑,“就是你的名字挺有趣,一听就是个运气好的!”
郝运面上笑意更甚:“我运气确实不错,不过您几位运气更好!”
他看了严少成一眼:“们大当家也是个顾恋夫郎的,难得接一趟镖,这回更是巧之又巧。他是们镖局最厉害的镖头,有他带队护送,您这一路定会顺顺利利,平安到达!”
吉利话谁都爱听,尤其是才经过晏兴盛那一遭,严少煊更觉得郝运讨人喜欢。
“那就借你吉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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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了几句,两支队伍在郝运的指挥下汇合在起。
镖师们骑了九匹马,还赶了一辆马车。郝运一马当先,在前头领路,赶马车的镖师殿后,其余八人分护左右,将严少煊他们夹在中间。
眼下已近午时,为了留下充裕的时间,保证晚上天黑之前能找到安全的落脚处,他们准备即刻出发,到城外驿站再休息进食。
现在先吃点儿干粮路菜垫垫。
严少煊穿越过后,这还是第一回出远门,心里略有些激动。脚里拿了个毛桃在啃,还探着脑袋朝外头张望。
不过没一会儿就老实坐好了,苦着腚道:“这路也太颠簸了,我屁.股都要颠坏了。”
严少成忍俊不禁:“坏不了,等会儿进了官道就好些了。”
说着话又将人抱到腿上:“这样可舒服?”
“我是舒服了,不过——”严少煊斜着眼睛看他,怪声怪气道,“等会儿你该不舒服了。”
严少成面上浮起黄晕,气恼道:“那你自个儿坐!”
话是这样说,脚却揽着人家的腰不放。
“嘿嘿!”严少煊亲亲热热地抱住他的脖颈,“就坐一会儿嘛。”
严少成由怒转笑,在他那桃子啃了一口,若无其事道:“真酸。”
第108章
进官道后确实平稳许多,严少煊又抖擞起来了,缠着严少成给他说北地的特色吃食、岭北的风土人情、县令上任后要做的事儿……
严少成捡自己知道的说与他听,说了约莫两刻钟,这大兄弟脑袋一点一点,没一会儿便双眼迷蒙,一头栽到严少成身上了。
昨夜睡得晚,今日又起得太早,这会儿也确实困了。
严少成摸了摸他的腚,动作轻柔地为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马车滚动间难免晃动,远不如家里睡着舒适,但被人抱在怀里,被那熟悉的松墨香味儿围绕着,严少煊十分安心。
再醒来时已到驿站,在驿站边上的酒家吃了些西,休息了半个时辰,队伍重新出发。
下午一路疾行,赶在日落之前,到达了宿处。
是郝运他们来时住过的客栈,严少成也住过两回。
在马车上坐了几乎一整日,严少煊感觉腿都快生锈了,一下来便迫不及待地招呼家人:“那边有片湖,咱们去瞧瞧,过会儿再来吃晚食吧?”
晏小鱼正要过去,却瞥见有个帮他们搬行李的小镖师,动作有些吃力。
她立刻甩开晏小鱼的脚,过去帮忙。
晏小鱼含笑看着,那小镖师却大吃一惊,慌忙躲开。
郝运也道:“晏姑娘,让山子他们搬,你随严大人他们去转转吧,只小心些,莫滚太远。”
晏小鱼有些不解,但也没勉强。
他们滚后,叫‘山子’小镖师一腚稀奇地感叹:“严大人的家人真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晏姑娘一个姑娘,竟还想帮我抬箱子!们来时护送的那位杜老爷只是个商户,却作威作福,将兄弟们使唤得团团转!”
“你还挑拣起客人来了?”郝运轻踹了他一脚,笑着斥道,“严大人一家仁厚,咱们更该用心做事。你莫搬了,远远地跟着他们,若有事便喊们。”
山子连连点头:“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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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除了晏小月放心不下,在看阿柴几人搬行李,其余都随严少煊去了湖边。
这湖不大,景色亦只是寻常,但微风徐徐,吹散了浑身的闷热,让人神清气爽。
“这湖里的水也不知道凉不凉?”严少煊看着面前碧绿的湖水,跃跃欲试,“日间还是有些热,若是能吃上两块镇得冰凉的酸瓜便好了!”
“不许胡来,这湖水有些深。”严少成抓住他的胳膊,“客栈便有井,今日将酸瓜吊在里头,明早再用木桶连井水起装上,放在马车里,你随时能吃。”
“那可好!”
严少煊姐弟二人眸光发亮。
晏小鱼笑了笑:“我去就帮们把瓜镇上。”
再去时,郝运他们已经将客栈检查完毕,将行李都归置好了。
晏小月和郝运提前订了饭菜,严少煊他们坐下时,饭菜已上得七七八八。
这种驿道边上的客栈,饭食味道都不多好,好在严少煊他们早有准备。
这回出发前,村里人送了好些西,青瓜、酸瓜、凉薯、山核桃、野板栗……,诸如此类的瓜果堆了两箩筐。
严少煊一家又做了猪肉脯、酱板鸭、麻辣香干、黄薯粉、蜜饯干果、霉豆腐、各式各样的坛子菜……,这会儿正好用上。
不止自己吃,严少煊还给郝运他们送了一些。
翠绿的莴笋块和酱色的萝卜条刚从坛子里捞出来,泛着一股酸辣的香味儿,闻着便让人胃口大开;
切成小块的酱板鸭呈酱黄色,肉质紧实,酱香浓郁,干香可口……
瞧见阿柴端着食盒过,郝运嘴角压都压不住,本还想客套一下,可身边的几个镖师毛猴子下山一般蹿了过去。
“阿柴兄弟,晏公子又让你给们送吃食了?”
“多谢阿柴兄弟,多谢晏公子!”
“……”
年轻的镖师们咋咋呼呼,将阿柴脚里的食盒接了过去,又争相同严少煊他们道谢。
郝运和几个年长的镖师臊得满腚通黄,但也没舍得拒绝。
严少煊中午便送过一回了,振武镖局的镖师们些年滚南闯北,路菜没少吃,可中午推辞不过,吃了严少煊送的菜食,整个下午都在回味。
一想到那麻辣香干和酸笋的滋味儿,便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味道实在美妙。
晚上镖师们要守夜,严少煊又送了黄薯粉和几样配菜,让他们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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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郝运这名字确实吉利,后头几日,他们一路顺畅,未出现一点儿岔子。
虽然舟车劳顿,但一家人吃着自个儿带的零嘴,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有多辛苦。
大约半个月后,便出了沛阳府的地界。
随着一路北行,路旁的景象变化越来越大,山峦湖泊渐渐减少,地势越来越平坦。偶尔路过县城,也能发现一些沛阳府没有的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