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秦风急匆匆离开这个令他失望到绝望的家。
车子停在高新区他们家楼下。秦风快速冲了澡,把自己弄得干净清爽,回到医院时又仔细消过毒,因为他的爱人还病着呢。
“欢迎回来,我的大英雄。”楚非昀已张开双臂等着他,双眼落满星光。
第56章
半夜12点已过, 楚非昀在等着他,含着笑意。
桌子上,还摆着小份餐食和果汁盒子。秦风皱眉:“怎么这么晚才吃?”正常来说少食多餐也会安排在11点前。
老孙老觉得前一段时间没把人看好, 才让楚非昀大病一场, 这次秦风出去两天, 他事无巨细都给秦风发微信,除了今天下午他演讲时。
现在便再次汇报:“今天下午小楚一直在那儿摆弄手机, 盯着看很久, 我说他他也不听……”
秦风摆手让他回家先回去,却又见老孙说:“后来看太久,还吐了。”
秦风的心一下子揪起来。
老孙一看他那凶神恶煞的眼神, 话都说不利索了:“……后来吐、吐完, 王主任又给他去照过ct, 哦还有昨天的脑袋的cta结果……小楚再吃完东西,精神了些, 嫌身上不舒服,硬要洗澡, 弄到这时候。”
其实太子爷也没对他如何,就是那眼神恁吓人了。
看病人吃完, 老孙赶紧拿过牙具让他清理口腔, 把楚非昀打理得干干净净。
接过这几份检查报告, 秦风仔细检查过,情况挺好, 基底节区已没有再往外渗血,血肿有变小趋势。
医生的一颗心才安了下来,挥挥手让老孙回去休息,今晚他来陪床。
“你别呀, 累了多少天了,看我一眼就回去睡吧。”楚非昀忙说。
但老孙听了秦风的话,已经离开房间。
只剩下两人,四目相对。
楚非昀先笑了起来。
但很快他的笑也僵硬了。48小时不见,他的男人见到他却一直板着脸。
楚非昀想了想,又逗他:“你个拐拐,半夜三更还不睡,皮子痒了嗦?”
自从上个月,两人同去禺市开始,秦风让他教,教了这男人也不认真学,光听着就笑。
有啥好笑的,总比扑该顺溜。风哥的笑点真奇怪,但笑起来又好看。
只是,不是现在这一脸硬攒出来的笑容,好像他楚非昀快要死了一样。
便向男人招招手,想他靠近一点。
秦风摇摇头:“宝贝还病着。”
“如果连你也一直当我是病人,那我可能就真的要病死了。”
“不许你死!”秦风失声低叱。
“那就来。”楚非昀斜躺在病床上,把怀抱张开得足够大。
男人终于被说动,起身探过他心率,又来到另一边,检查过床护栏都卡得紧实、放平床头、为男孩翻成侧身、腾出一点位置给自己、又用软枕帮他垫好两条瘫腿和后腰。
打理妥了一切,这才回到原来那儿,翻身上床,再小心翼翼地没有压到男孩麻木的肢体。
医生退散,现在他只是对方的爱人。
又用手一把一把轻扫着男孩的柔软的头发。
他闻到男孩发间一股既清新又熟悉的、柑橘与香草的气息。他明明用过对方的洗发水,那只能说,是男孩本身的味道,生理性地吸引他。
肩膀使使力,秦风便撑起自己,凑近他的额角,再深吸一口气。唇刚好落下来,吻落在男孩耳朵上的小痣上,也还是香喷喷。
男人的呼吸弄得耳朵痒痒的,楚非昀微微偏头避开,嘻嘻笑着,带着一点病理性虚弱。
此时,近在秦风眼前的,一双乌黑的眼珠里只倒映着他一人。
凑近些,灯光被秦风自己挡得严实。楚非昀的双眼黑而深,像他能钻进去看看,又像能把他吸起去一样。
秦风不敢再看那双眼睛,便用嘴唇靠近它们。眼睛当然条件反射地闭上,让他觉得安全些,便用唇峰扫过那长长的睫毛尖儿。
细软的头发洒在男孩的额头上,被只想啃食睫毛的男人,一手拔开。
这么近的距离,竟能看清男孩发际和鬓间,极细小的、长短不等的绒毛,反射着床头灯的暖光。
秦风长久地停留在这一步,欣赏着这个无比真实的人。
那一刻,与人打完架后、右手第三指节的闷痛也没什么重要了,心里幼稚的攀比,觉得他赢了全天下。毕竟宝贝只有一个,在他怀里,疾病、现实,还是某个人,都无法把他夺走。
“幼稚。”这次是秦风在心里骂的自己;看着怀里的人儿,他又满意无比。
可这时,男人的下巴却被小小地啃了一口,同时后脖颈被圈住,是男孩用尽全力的坚定。
这不服输的小兽!
当秦风定在那里,评估对方的病程、体能恢复程度、目前生命体征时,男孩的脖梗再次微微抬起,牙齿已经再次啃着男人的下巴。
从小兽的几颗尖牙间,竟还有个小小的柔软的东西,在男人的下巴处蜻蜓点水般,留下点微热痕迹。
纵使下巴没那么敏感,这样的星火足以让男人的血液往耳根处涌。
——明明只是想尊重他、爱抚他,现在竟然想吃了他!
男人的耳膜“嗡”地炸开——去他喵的医学数据!爱意就在眼前,谁不上谁有病!
当男孩第三次微抬起下巴时,男人已经泰山压顶般,攫取男孩的嘴唇。
医生开始触诊男孩口腔里每一处结构——无论是牙齿,还是舌表、舌系带,再或是鼻后孔、到会厌,都得探查一番,主打把解剖学用舌尖重新学一遍。
男孩的胸腔剧烈起伏,秦风总算记起要给对方留一丝活路。
可那只小兽什么时候示过弱?竟用尽手臂仅有的力,把男人的脖颈固定,不让理性回归。
又把男人的舌头顶了回去,再用他那小小的、猫儿般的舌尖,学着男人的样子,装模作样地闯入他的城邦,仿照男人的攻城掠地。
技巧生涩,气场十足。
两唇分开之际,秦风发现有些事实已经失控。
纵使男孩因为胸骨以下瘫痪、而无法立即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但也从男人越变越低沉的闷哼声,感到对方体内抱着火,狼人即将要喷薄而出。
但这时,走廊上响起脚步和交谈声,让紧紧相拥的两人,耳朵竖了起来。
模模糊糊的声音:“孙叔,怎么躺这儿睡觉,小楚呢?”敲门声只响了一下,估计就被门外的老孙阻止。
又是一阵越离越远的响动后,重归宁静。
理智暂时回到秦风的大脑,但楚非昀没有给他空间。
男孩纤细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游走在他最热烈的部位,带着男孩略低的体温,点出无数问号与探索欲。
“你……找死!”
“嘻,一起。”
战啊!狼人占据了男人的身体。
管它在医院、在病房、在单薄布帘隔开的窄小病床上,在11年规训的冷静与理智之地,两人把对方烧得一干二净。
倒伏在男孩身上那刻,狼人将退未退,男人竟冒出这种可怕的念头:下次在手术室、还是在诊室?
末日降临,也不过这一世。
男孩体弱,很快便陷入沉沉睡眠中。
秦风为宝贝再翻成侧身背对自己、垫好双腿的压力点,再小心翼翼,按照男孩的弧度贴近背后,两人严丝密缝。
清晨,被向东窗帘处的阳光惊醒时,秦风一看表,已过了近四个小时。他吓了一跳:昨晚由于他俩躺在同一张床上,病床的电子减压数据不对,没有正常工作。
他马上翻身起来,轻轻把宝贝放平,又检查了骨盘外侧这个最大受力点。
但男孩髂嵴处赫然一片暗红。手指轻触,受压部位皮肤发红、发热,按压后褪色——近四个小时侧卧的代价已经开始沉淀。
赶紧拿起床头的液体敷料,轻柔地涂抹上去,以防男孩的皮肤破损。
秦风做着这些时,楚非昀依然还在沉睡。他的宝贝,热烈的灵魂外,无可否认地,躯体柔弱而易碎。
他让护士与孙叔仔细照看好楚非昀,便走到走廊尽头,打电话给陈英。
秦风原来在18岁时就获赠过些许股份,此次属于内部转让;两母子在律所莫律师的见证下,完成股权交接。
但在两母子合计持股约36%的情况下,作为现任执行董事之一的陈英,要求召开股东大会以增加执行董事数量时,却遭到周强的含糊其词。
“英姐,这不合手续吧,您一位,我这边一位,老张那儿也是一席。怎就你儿子想进就进?”
坐在母亲附近,秦风一听他的回复,心想,周强那人还真是两面派,八月份还对他赞赏有加,现在他这意思,无非想去母留子。
打电话给张一帆那时,陈英直接怒道:“周强那人就想去母留子!一帆,你这边又如何?”她和张一帆加起来也有51%,足够召开股东大会。
但张一帆的回复也很微妙:“英姐,您现在转了17%给小风,理论上说,老周就是最大个人股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