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姝色 第69节
“妹妹安分些,镣铐自然不会再戴上了。
萧邺低头吹了吹磨破皮的脚踝,清理干净伤口周围,给她上了药。
药粉洒下那一瞬,伤口刺得痛,姝云吃痛,下意识抓住身边能抓住的,待反应过来时,手指抓着男人宽大的掌。
“阿娘在哥哥手里,除了哥哥身边,我还能去哪儿?”姝云无路可去,还是认了命。
白布缠绕伤口,玉足还放在男人的腿上,萧邺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静静看着她。
半晌,姝云探过身去,温软的掌搭在他肩上,在他脸颊落下一吻,以示诚意。
发丝擦过他的唇,萧邺喉结滑动,垂眸看着肩上的手,他从袖中拿出一瓶香,放到姝云手中。
萧邺在她耳边道:“妹妹去将香点燃。”
月白色长颈瓶光滑,姝云好奇问道:“什么香啊?”
萧邺:“依兰香。”
姝云听霜娘提过,依兰香闻多了,身热情动,是夫妻之间调情用的。
姝云面颊发烫,在萧邺的注视下,拿着月白长瓶去案边,取了些依兰香出来。
翘头案上,鎏金香炉中轻烟袅袅,很快便弥漫整间屋子。
罗帐一边挂着,一边垂落,襦裙凌乱地散落在床榻边,绣花鞋和锦靴整齐摆放着。
姝云被萧邺抱着,莹白的膝盖抵着褥子,面对面曲腿岔|坐在他腿上,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比那依兰香还要身热情动。
萧邺抵着姝云的后腰,在她细汗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灼|热的唇顺着鼻梁一路而下,吻了吻她的琼鼻,在她耳畔低喃
“云儿,做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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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了,马上开虐[求求你了]
第44章
已进冬日,寒风呼啸而过,地上的枯叶被风吹得打着旋,银杏叶逐渐变黄,是萧瑟冬日里的一抹亮色。
萧邺解了姝云的镣铐,派碧碧罗紧跟着她,准她在宅子里行走自如,也仅局限在这座宅子里。
姝云去了宅子的另一边,屋子里丫鬟正伺候司琴喝药。
“我来吧。”姝云从丫鬟手里接过药碗,在司琴旁边坐下。
司琴头上缠着一圈圈白布,养了十来天,精气神好了许多,仍是一副神志不清疯疯癫癫模样,想到哪句说哪句。
她看了眼屋子里的几名丫鬟,又瞧了瞧递来勺的姝云,笑道:“你这女娃娃真好看,比我的妞妞好看嘞。”
姝云拿着药勺的手一顿,心情复杂,“您的妞妞姓田吗?”
司琴点头,“妞妞不见了嘞。”
她笑着对姝云道:“你比妞妞好看。哈哈你喂我喝药,我要自己喝呢。”
司琴从姝云手里拿过药碗,仰头咕噜咕噜喝了药,她拿着空碗给所有人看,似乎是在炫耀她喝得干干净净。
姝云接过空碗,递去漱口的水,司琴接过,漱口时遮了遮,仪态大方得体,丝毫没有乡野之气。
姝云在一旁看着妇人,王慧兰和萧珍长得像,往那里一站就知道两人是母女,但是她感觉自己和眼前妇人的容貌似乎并不相似。
姝云已经在屋子里待了好一阵,碧罗道:“姑娘,人也看,咱该回去了。”
不像是请示主子,更像是一句命令,姝云依依不舍起身,司琴忽然拉住她的手,笑道:“明天也要来哦。”
姝云没有应下,她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来这里。
碧罗将披风搭在姝云肩上,主仆二人离开屋子。
冬日的风冷飕飕,姝云拢了拢披风,回到寝屋后,饮了一口热茶。
碧罗将披风挂在衣架上,候在屋内等着姝云的吩咐。
姝云慢慢放下茶盏,去了梳妆台边坐下,她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看向镜子里的容颜,好像与那妇人没有母女像。
姝云心里泛起疑惑,瞥见镜中的碧罗,她拿起螺子黛,对着镜子细细描眉。
萧邺这段时间不知在忙什么,很晚才回宅子,姝云伺候他换了衣裳,“哥哥还没用饭吧。”
“没有。”
姝云让下人们摆饭。
萧邺净手,牵着姝云的手去桌边坐下,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端上来,姝云给他盛了碗热汤。
冬日寒凉,几勺她盛的汤下肚,萧邺唇角扬起一抹浅笑,这几日的奔波都是值得的。
桌上备了酒,冬日里喝几口酒暖身子,姝云拿过酒壶,正欲给萧邺斟酒,男人按住她的手,姝云疑惑地看向他,眨了眨眼,道:“哥哥不吃酒吗?”
“云儿不喜酒味,便不饮了。”萧邺将酒壶从她手里拿走,搁置在一旁。
姝云心里莫名掀起阵波澜,“哦”了一声,重新拿起筷子,给他夹菜。
不过才半个时辰,姝云亦成了他的菜。
床头案上依兰香袅袅升起,帐中暧昧,两唇相贴,彼此的气息交换在唇腔里。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这朔风呼啸的冬日里,姝云热汗淋漓,浑身潮湿黏腻,混着男人气息,一截莹白玉臂抬起,软绵无力地搭在萧邺脖颈,皓白腕子虚虚垂落。
他跪在她双膝之间,长臂挽起玉腿,膝窝盈在男人的肘窝,萧邺俯身,雪白的膝盖擦过劲瘦的腰,姝云呼吸一凝,他湿热的唇落在耳畔,轻咬她的耳。
姝云抱紧他,几乎是要将那凛凛身躯,压向她的怀里。
依兰香浮动在鼻翼,点燃燥热的情绪,彼此遵循着最原始的冲动,探寻着彼此。
不管是精力还是这场探索,姝云都不及萧邺,男人修长的指拂过、捻揉,像是名杰出的琴师,调弄琴弦,凑出了最合心意的曲子。
男人挽住细腰,姝云被翻了个面,她无措地拉过被子抱住,却触到被子一片湿濡。
萧邺滚烫的手掌按住她的肩头,一手挽起她塌下去的细腰,下一瞬他的唇边落在了雪肩。
姝云抱紧被子,后背贴向他热汗淋漓的胸膛,萧邺擒住她的下颌,将她的头转过来,与她交颈相吻。
姝云不太喜欢这样趴着,他每次都会很久很久,她没有犯错,却还是被萧邺挽着腰起来,双膝跪着,后背撞入他怀里。
冬夜的风呼啸而过,吹得树枝乱颤,拍打着窗柩,雾气沉下,屋檐像是镀层银霜。
水珠挂在廊檐下,摇摇欲坠,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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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司琴的伤口结了痂,姝云隔三差五过去看她。
碧罗大抵是奉了萧邺的命令,不准姝云多留,最多一个时辰,便带着她离开。
“这是绿豆糕,这是茯苓糕,”司琴指着桌上的两碟芙蓉酥和桂花糕,牛头不对马嘴。
“错了错了,都不是。是芙蓉酥、桂花糕。”
姝云纠正道,分别拿起两种不一样的糕点,“这像花一样的,是芙蓉酥。”
司琴愣了愣,哈哈一笑,“你怎么知道夫人喜欢吃蟹粉酥。”
她拿过姝云手里的芙蓉酥放回碟子里,问道:“你会做蟹粉酥吗?”
姝云被问的一愣,曾经也听她这样问过丫鬟,越发好奇她口中的这位夫人。
“你跟我去厨房做蟹粉酥,夫人等下要吃的。”司琴拉着姝云起身,但并不是往外面去,反而往屋子里面走。
丫鬟们拦住司琴。
“怎么又犯病了,”一丫鬟对姝云道:“她总是这样,一天不知所云,惊扰了姑娘,姑娘莫怪。”
碧罗横在姝云和司琴之间,不让司琴再靠近,道:“姑娘,咱走吧,明儿再来。”
姝云被碧罗带了出去,司琴在屋子里团团转,她像个童心未泯的小孩,躲避丫鬟们的追赶,最后又坐回了凳子上,拿着芙蓉酥来吃。
司琴小口吃着酥掉渣的糕点,心里若有所思。
……
翌日,姝云还在屋外边听见里面闹出的动静,碧罗将棉帘掀开,司琴抱着软枕跑过来,拉住姝云披风下冰冷的手,“你陪我睡觉吧。”
姝云一愣,丫鬟解释道:“禀姑娘,她方才闹着要睡觉。”
司琴一手抱着软枕,一手抱住姝云不撒手,嘴里嚷道:“妞妞乖,要睡觉。”
“睡觉呀,睡觉。”司琴带着姝云往床榻走去,姝云看向碧罗,道:“我陪一陪,你们都出去吧。”
屋子里暖和,姝云一边跟着司琴去了床榻,一边解了披风给碧罗。
司琴吵吵嚷嚷像个孩子,躺在床上抱着姝云的手臂睡觉。
姝云扯来被子盖在司琴身上,碧罗在床榻边守了一会人儿,带着屋子里的丫鬟们离开。
俄顷,司琴睁开眼睛,姝云愣怔,满腹疑问。她的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手势,示意姝云不要出声。
司琴拿起姝云的手,在她掌心里写字。
指尖在掌心书写,第一个字逐渐成型。
【认】
司琴抬眸看她,姝云点点头,知道她写的是什么。
司琴垂眸,托着姝云的掌,继续写字,剩下的三个字连起来是
【认贼作父】
姝云心里倏地一颤,脑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
她颤抖着手在掌中书写
【我是谁】
【父沈宴之】【仇人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