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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都在引诱清冷夫君 第11节

  说完便带江昭月匆匆离去。
  偏殿顿时只剩下医官和一个宫女,医官为崔宜萝把过脉后,只说略微受了些寒,并无大碍,接着便由宫女带下去开方子了。
  房内空无一人,崔宜萝坐在榻上,纤细的手指随意把玩着斗篷的两条系带。
  除了她和谢曦云,所有人都被贵妃叫去正殿了,江昀谨定然也在其中。
  她本想用脚伤复发的借口把江昀谨叫来的,但贵妃勒令一个人都不许少,看来此计行不通了。
  想起方才江昀谨快步走来的身影,崔宜萝勾着系带转了转眸,她虽然没看清他的神情就被元凌的外袍挡住视线,但她却看清他姿态间的匆忙。
  今日发生太多的事,盛京中高门大户的勾心斗角可窥见一隅。平和下的浪潮翻涌,落水的谢曦云,船上惊慌的贵女和宫人,还有那个想杀她的人,在混乱之中顺水推舟地对她动手了。
  崔宜萝眼底幽沉。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脚步沉稳有力,是个男人,不是刚才那个宫女。
  崔宜萝神色立刻锋锐冷厉,迅速握上腰间的匕首。
  她转身便下了榻,身子侧贴在槅扇门上,十足的防御姿态。
  谢曦云就在不远处,那儿一定有不少人照看,她只需能拖延时间在宫女赶来之前抵御住人。没准还能顺势抓到要杀她的幕后之人。
  她胸腔内难以抑制地涌起颤动,总觉得解开对她一再下手的幕后之人谜团,有什么深埋在黑暗中的东西会重见天日。
  那人为什么要杀她呢?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脚步声越来越近,离入房只有几步之遥。
  匕首微微出鞘,泛起的冷冷寒光映在崔宜萝面颊上。
  那人走了进来,崔宜萝透过槅扇门的间隙瞧清了来人。
  她反应极快地将匕首往腰后一收,借斗篷挡住,动作行云流水地转身从槅扇门后绕了出来,眸里盛满了秋水,像是方才闪着日光的湖水留在了她漂亮的眼睛里。
  “表哥。”
  江昀谨走近几步,目光在她的斗篷上顿了顿。
  随后他又面色如常地开口:“我有事要问你。”
  崔宜萝问出心里的猜想:“表哥这个时候来寻我,是贵妃娘娘命表哥查明今日之事?”
  他不置可否,面色沉了几分,显出几分锐利:“今日你为何会落水?”
  崔宜萝眨了眨眼:“表哥未听说吗?我救了谢姑娘。”
  江昀谨盯着她:“是你自己主动下水救人的?”
  崔宜萝神色一凝。
  他怎么会知道?
  两艘船上的所有人都以为是她主动跳下水救人,即便是离她最近、以为她是掉进湖里的萧璎,看到她将谢曦云救上岸后,也转以为她是自己下水救人的。
  而江昀谨根本不在场,为什么会怀疑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而且他是如何从正殿离开的?
  崔宜萝映着细碎日光的眼睛折射出一分凌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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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问号]
  这两章铺垫较多,主要为了后续发展,下面表哥出场就多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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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池岸春
  他显然知道些什么,甚至,他和那幕后之人有关。
  崔宜萝藏起眼里的警觉,浮起一丝疑惑之色:“这是什么意思?表哥是怀疑今日有人害我?”
  江昀谨神情复杂。
  对着男人凝重的俊脸,崔宜萝忍不住低下头抿唇笑了。
  见他眉头皱了起来,崔宜萝的双眼闪着轻灵狡黠的水光,唇角微弯道:“表哥是在担心我吗?”
  江昀谨冷下声:“我在认真同你说话
  。”
  崔宜萝眨了眨眼,一派真诚:“我也是在认真地问表哥,表哥又为何不答我?”
  江昀谨墨黑的眸盯着她,未说话,但显然已有些不悦。
  顶着压迫视线,崔宜萝仍挂着笑,但正了语气:“表哥既然担心我,我自该认真回答表哥问题。”
  被她一再打趣,江昀谨脸更沉,但顾及正事,也未出言训斥,用眼神示意她回答。
  崔宜萝敛起笑意,似进入回想,脸色渐渐变沉,随后浮起犹豫和害怕:“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太肯定是否自己不慎跌入水中,但表哥说后,我才细细一想,的确是有人推了我。表哥既有此问,可是查出什么来了?今日推我的人和上回的贼匪是同一方人?”
  江昀谨眼底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果然。
  崔宜萝捕捉到这点细微,果真如此,今日画舫上只有随侍和嘉公主的人,还有江杨二人,推她下水的人与那伙贼人是同一方。
  见江昀谨沉吟不语,崔宜萝轻唤:“表哥?”
  江昀谨薄唇微抿,神色严峻道:“今日他未得手,日后行事便不会再如今日显目,躲非长久之计,但减少出门较为稳妥,出门时也更谨慎些。若有必要,你可派人寻闻风。”
  找闻风不就是找他?他一向和她保持距离,眼下为何要主动帮她?
  不对劲。
  他似乎能看透她的想法,带着解释的意味,又道:“你如今寄住江家,于情于理,我都应当确保你的安危。”
  果真如此吗?崔宜萝不信。他帮她自然不可能是出于情意,他待人漠然,向来自扫门前雪,泾渭分明,也不可能为了礼义。
  那么,只能是因为幕后之人。
  崔宜萝垂着眼遮住了眼中阴晦,目光忽而停在了自己一直拉着他袖子的手。
  上回紫薇树下,她也是这样拉着他的袖子,便被他敕令放手。只是这次他似是将心绪都放在正事上,竟没注意到她拉了这么久。
  他江昀谨进退有节,克己复礼,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
  可她崔宜萝偏偏是最会得寸进尺的人。
  再抬起头时崔宜萝脸色已满是感动,眼里莹莹水色饱含情意:“多谢表哥,有表哥相帮,宜萝定会安然度过此劫。”
  她说着,眼眶适时地微红,手指悄悄向前往江昀谨的手探去,似乎要牵他的手。
  半边斗篷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了一直掩在斗篷下因仓促而寻来换上的中衣,夏日衣裳用料单薄,玲珑身姿曲线若隐若现。
  指尖缠上他手背的一瞬,江昀谨眸色一深,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般躲开了手,顺势将斗篷一拉,半开的春色霎时闭合,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他大步退开一步,眼神锋利带着质问袭来,一寸寸冰冻住了她感激夹杂羞怯的脸。
  江昀谨声音骤冷:“你是将我上回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崔宜萝仰起头,清澈的眼里满是无辜:“不过是感动之举,表哥何必如此生气恼怒?表哥与我不是表兄妹吗?”
  她说得理所当然。
  江昀谨面上似覆了一层霜:“七年男女不同席。崔姑娘,守礼的道理你应当明白,更遑论你我并非真正的表兄妹。”
  “你已定亲,更应自重。”
  他一番话说得直白,不留任何情面,甚至改称她“崔姑娘”,最后一句话更是直接将崔宜萝钉在了原地。
  崔宜萝明眸善睐,眼里像蕴了一湾清泉,叫人能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任何情绪,此刻眼底浮起的受伤分外明显,江昀谨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
  房中沉默了几息,江昀谨眼眸转看向门外:“记住我交待的事,我先走了。”
  他转身后,崔宜萝脸上的委屈顿然消散,冷眼夹杂着一丝讽刺。
  反应比前两次还激烈,碰一下似乎能要了他的命。她崔宜萝离经叛道,不明白他二十一年来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满心满口的礼义仁道,丝毫不觉得难以喘息吗?
  “表哥,”她叫住他:“表哥既不想看见我,为何还要帮我?”
  江昀谨没有回头,颀长劲瘦的身影挡住门口的大部分光线,只听他声线平静:“既出言承诺,便没有反悔的道理。”
  还真是个君子,崔宜萝讽刺地想。
  男人已要踏出房外,脚步却倏地一顿,仿佛察觉到什么,然后迅速转身,大步走了回来。
  剑眉沉沉压了下来,他曜黑的眼映着锋利的冷光:“躲起来,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
  崔宜萝不如习武之人听觉灵敏,她听不到的脚步声,江昀谨能听见,还能凭此猜测来人身量、是否习武。
  他如此情急,说明那是来杀她的人!
  她这才回过神,带太医下去开方子的宫女久久未归,分明是故意将她独自留在房中,宫女说贵妃吩咐一人也不能少,但江昀谨却能离开大殿,恐怕兰蕙二人也是故意被支走的。
  可房里陈设简单又开旷,窗外是清乐湖的一角,哪有藏身之处?
  “来不及了。”
  江昀谨又道。
  看来只能藏在湖下了,起码能先拖上一阵。
  崔宜萝刚想开口,腰间突然横上一只大手,将她搂入了他的怀里。
  后背贴上他劲实胸膛的一瞬间,崔宜萝怔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江昀谨直接提着她的腰踏出了窗外。
  原来墙面与湖水还接有一小块土壤,但狭小得仅容一人站立。
  显然江昀谨也意识到了,搂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这一下他们更紧密地嵌合在了一起,却又不得不如此。
  他几乎是将她直抱起,崔宜萝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看见眼前的湖水流动,还有束在她腰间劲实的手臂,他今日戴了护腕,不同于平日里着宽袍的劲瘦,利落的肌肉线条变得格外明显。
  崔宜萝一只手覆了上去,看上去只是抓着以维持平衡,如她所料的,他整个身子都僵了不少,于是她又抓得更紧了些。
  他环抱着她小心踩在狭窄的泥面上,挪到了侧边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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